主上…………”

    一襲黑衣，麵色慘白的沈參鬼魅般出現在了石川的身後。

    石川輕輕觸摸著幽涼的石壁邊緣，低低說道：“那個叫袁亦的，就是你所說的可堪一用的修士？”

    沈參一個激靈，當即跪伏在地，叩首道：“主上見過那袁亦了？難道這個人是奸細！？”

    沈參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如果那個被他看好的袁亦真的有問題的話，這裏麵責任最大的可就是他了。

    一想到石川可能的怒火，沈參就像是被浸入到了凍徹靈魂的寒冰之中，從發梢到腳跟都一片冰冷。

    他自從修行了三才殺道簡化版後自覺實力大進，其修行進度已經達到了讓他自己都吃驚和恐怖的程度。

    按道理來說，一個低價修士如果有如此快速的進境，那麽必然會造成心理狀態的膨脹與失衡，即便是再寧靜鎮定的修士都會如此。

    但沈參卻是一個例外，而產生這個例外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和其他人不同，而是因為石川的存在。

    隨著沈參在殺戮之道的深淵中陷落得越來越深，他便愈發體會到了石川平靜溫和的外表下，到底隱藏著多麽恐怖的殺意與底蘊，這是他根本無法相抗衡的存在。

    而且，更令沈參難以置信的是，他在殺道法訣上修行得越深，內心深處對於石川便越來越看不透，恐懼也越來越甚，甚至到了站在石川身邊就呼吸困難的地步。

    石川微笑起來，慢慢說道：“不，你不要多想，我的意思並不是說那個袁亦在這方麵有什麽問題，我所考慮的是，他到底能不能撐得住殺意的侵襲，會不會變成隻知殺戮而完全喪失了自我的瘋子。”

    沈參目光一凝，沉聲問道：“主上已經將殺道修行法訣給他了？”

    石川並沒有在意沈參語氣的些微變化，不，他其實是感覺到了沈參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又到底在擔心些什麽，隻不過，這些東西對於他自己而言並不需要任何的擔憂。

    或許，石川還有些樂見其成的態度在裏麵。

    你是在擔心袁亦的成長會對你自己造成影響麽？”

    沈參沒有回答。

    石川悠悠歎了口氣，第一次回過頭來麵對著沈參道：“如果你現在就有這種想法的話，我認為你還是直接在這裏自盡的好，殺道法訣，殺人殺己，你如果已經害怕被殺，那麽將來就一定會被他殺死，這並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是我在這方天地之中第一個用心培養的屬下，我也不希望你死得太早，但是，如果是你自己不爭氣死掉了，那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沈參低頭道：“我明白了。”

    石川搖頭道：“不，你還不明白。”

    你和袁亦，或許以後還會有其他許多同樣的人加入進來，你們之間在修行到了深處之後，再次碰麵或許會發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你可以提前做好這個思想準備。”

    我也不知道提前對你說這些東西是好是壞，也許知道了這些的壞處還要大於好處，畢竟提前知道某些隱秘的話，對自己而言可能並不是搶占先機，反而是落入到了窠臼之中，會束縛住自己的思想和行動…………但是最終你能從我的話裏得到什麽，還是需要你自己去一點點摸索，畢竟，以後的路是你自己去選擇，去走，和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沈參再次叩首，而後咬牙抬起頭來，看著石川溫和的笑容，澀聲道：“主上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但是，按照主上的說法，那些後加入進來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對主上出手？”

    石川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而後有些落寞地道：“確實如此，但我很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

    我明白了，主上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便退下了。”

    沈參走後，石川一個人靜靜站在石室之中，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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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袁亦再一次見到了黑衣蒙麵的沈參。

    雖然看不到沈參的表情，但袁亦卻本能地感覺到，這一次見麵和上一次有少許的不同。

    昨天的沈參也是帶著冰冷肅殺的氣息，對於連同自己在內的幾個修士是冰冷的無視，但今天，雖然也是和其他人一起麵對，但袁亦卻本能地感到，這位大人似乎對自己有了更多的審視。

    難道是昨天在那個狹長通道裏麵發生的事情被他發現了？”

    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通道裏出現的那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我到底該不該向這位大人說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其實袁亦本來想著第一時間便找到這位黑衣大人說明情況，但藏在他儲物袋中的殺道法訣卻像是一塊磁石，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他的心神，也導致了最終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沈參將注意力從袁亦身上移開，靜靜地拿出幾張靈符，分發到每個修士的手中。

    你們每個人的任務都在這上麵了，完成任務後，回來領賞。”

    說完這句話後，沈參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視線轉回到青瀾域，滄瀾派長老成矣死後不久。

    這一日天色陰沉了下來，頃刻間大雨如注落下，天地間已經看不到其他的景色，隻餘下白茫茫的一片水幕，帝縈不時咳嗽著，趟著齊膝深的積水緩步而行，沒有用真元護體的她早已經衣衫盡濕，冒著大雨走了約摸一個多時辰，眼見雨勢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帝縈終於決定先找一處地方暫避片刻，等到大雨停歇之後再行趕路。

    走了不遠，帝縈就在前方的發現了一處淺淺的山洞，洞口不大，僅容一人通過，入洞後拐過一道淺彎石川發現裏麵別有洞天，幾乎有十數丈平方麵積，而且在靠牆處還堆著大蓬幹燥柔軟的幹草，山洞中央是以石塊堆砌的一個火台，火台邊上還有許多碼得整整齊齊的木柴。

    帝縈很滿意這個臨時的居所，她很快點燃一堆篝火，本想用真元將衣服蒸幹，後來卻是隨手將濕透的外衣脫下，架在火邊烘幹，而後取出一些幹糧就著清水慢慢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