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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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霜玉當即明白過來,她以肯定的語氣回道:“確實如此,程岑岑前些天逃亡時曾經遇到過幾個散修,她聽那裏的修士議論紛紛,說道青瀾域附近有不止一個修行家族或者小型修行宗門遭受重創,雖然事情傳播開來後有不同的版本,但是,大多數版本都指向了某個動起手來殺意盈返,殺機縱橫的修士,我想著這和之前尊主讓我們尋找的那個藍衣女修可能有很大聯係。”

    他們為什麽會得出這個結論?程師姐打聽到什麽內情沒有?”南旗越皺起眉頭,一時間也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正在遠處熬製草藥湯的程岑岑端著一枚陶罐快步走了過來,她將罐子交給齊霜玉後半跪在南旗越身前,飛快道:“那些修士怕是也隻是從別處聽來的消息,不知道真不真切,他們說的意思是廣寒宮已經出麵調查此事,她們通過數次殺戮事件中僥幸生還的人描述的道法得來的結論。”

    原來如此。”南旗越心中了然,“八成以上的可能是組織內的某人修行殺道功法入了魔,所以才造下如此大的殺戮。”

    了然過後又是疑惑,他思索著緩緩自語道:“可是廣寒宮那幫女人為什麽會突然間插手此事,她們一向都在極北之地的玄冰海活動,距離此處極遠,此前也並沒有任何廣寒宮的修士來過啊?”

    一路推測下來,南旗越得出一個不算結論的結論。

    我接觸殺道秘法的時間並不算短,當初剛剛進入組織不久就承蒙沈先生傳授了功法,但修習真正高深殺道功法的時間卻不長,在將尊主殺掉後,才突兀地出現了完整的功法在我的識海,而且這部完整的功法簡直是讓我無法置信的震驚,驚訝於天地間竟然真的存在如此恐怖的東西!”

    至於剛才所提到的這件事,怕是還要從組織內殘留的修士身上尋找答案,程岑岑說過組織內有一些秘密加入的修士幾乎很少在外人麵前出現,難道那個藍衣神秘女修也是組織內的一員?或者她曾經是組織內的一員,後來因為某些我們所不知道的緣由背叛了組織。”

    還是不對,在我的印象中,尊主一向是那種陰沉詭秘,小心謹慎的人物,他絕對不是隨意就能泄露自身最大秘密的人,就連我能夠得到更加完善的殺道功法,也是將他殺掉後才從中得手,那麽還能有誰,既知曉尊主的秘密又能對組織內的情況掌握許多?並且還跟廣寒宮有著親密的聯係?”

    想了許久也沒有將所有散亂的消息理順,南旗越最後索性不去管它,他隻要堅持住不被廣寒宮的人尋到這一點就行了,無論是廣寒宮還是那個神秘勢力,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他都不想沾惹。

    南旗越醒來後沒有立即出發,而是開始了對自己傷勢是深入治療梳理,對於修士來說,外傷易愈,內傷難除,這裏的外傷指的是皮肉之傷,隻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重傷,基本上都可以憑借著強大的自愈力量很快恢複,而內傷則是指識海靈識、金丹或是元神受到的傷害,這些便不是可以一天兩天就能痊愈的了,如果受到的傷害過重的話有可能影響到日後的修行,最嚴重的情況甚至會損了道基,自此與修士群體絕緣成為一個凡人,這也是絕大多數修士無法忍受的情況。

    南旗越此時的皮外傷已經基本恢複完好,就連斷掉的肋骨也已經在齊霜玉的接續下開始了飛快的愈合,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他麵臨的最大問題還是出在自己的識海與金丹之中。

    更透徹地講,南旗越發現當前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殺道秘法的修行上麵。

    如今南旗越的識海與金丹中是一片混亂,服用三粒暴元丹後盛極而衰的真元不去管它,接連施展兩次殺招後幾乎失控的五行順逆平衡也不去管它,虛丹與識海在巨大衝擊下產生的震顫也不去管它。

    南旗越現在不得不去管的則是三種冰冷殺意的相互吞噬與融合,最要命的是他自身凝練出的殺意與在尊主的殺劍氣息對抗下完全處於下風,他已經漸漸無法抵擋尊主的殺意的侵蝕。

    但從兩者交鋒的發展態勢看,尊主送入南旗越體內的殺之意念取得主導權與完全的勝利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如果被它取勝,將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南旗越不願去想也有些不太敢去想。

    他現在努力在做的便是想方設法要講尊主的殺意給驅逐出去,但無論經過多少次試探南旗越都無法成功,尊主最後一次攻擊施放的那根鮮紅絲線一進入南旗越體內便即刻化開,早已經與他的身體融為一體,內裏核心附著的殺意更是有如跗骨之蛆怎麽都清除不掉。

    還真是一件很嚴重也很麻煩的事情。”南旗越在第二十次失敗後歎息一聲,索性放棄了第二十一次的嚐試,放開心懷吃起了程岑岑精心準備的晚餐。

    酒足飯飽後,南旗越自身的精力也有所不濟,他在嚐試了一次後發現過猶不及,於是幹脆什麽都不去想,放空心神一頭倒在齊霜玉懷中再一次沉沉睡去。

    沉睡之後,南旗越並沒有察覺,以他的人中丹田為中心,一道道細密的血線組成的大網正在加速朝著全身各個部位蔓延,大有將所到之處全部占據的趨勢。

    這一睡,南旗越便睡了三天三夜。

    當第四天剛剛開始,正處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南旗越倏然間睜開了雙眼。

    齊霜玉的身體輕輕一動,旋即醒來。

    她有些茫然地揉了揉發痛發脹的眉心,下意識地低頭朝著南旗越看去。

    啊!?”

    齊霜玉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叫聲。

    怎麽了?”

    循聲而來的程岑岑一個閃身便趕到齊霜玉的旁邊,在將目光落在南旗越身上時,刹那間臉色一片煞白,蹬蹬蹬蹬站立不穩向後連退數步。

    他,他,他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程岑岑結結巴巴說了半天,甚至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