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牧歎道：“這就是了，青春易逝，紅顏易老，你若是把烏雅帶走，且不論她願不願意遠離故土親人，更不論我們將來還會遇到何種艱難風險，隻說一句，她能接受自己在你麵前漸漸老去嗎？”

    衛韜低頭沉默不語。

    似是勾起了自身的一些回憶，衛牧再歎口氣，道：“就像烏雅所說的那樣，這隻是一個美麗的夢，離去之前我會再送給部落一些物品，恩，為師手上還有一顆養元強身的丹藥，你今晚便將它送給烏雅吃罷。”

    默默出了帳篷，抬起頭看著天上隨風而動的朵朵白雲，衛韜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種什麽滋味。

    似是察覺到衛韜即將離去，當夜烏雅放開了一切矜持，全力迎合著衛韜的動作，在他又一次軟倒在她的身上時，她緊緊抱著身上的男子，雙手在他的背上來回輕撫，溫柔道：“一場美麗的夢總會有醒來的時候，但是夢中的記憶是永遠不會褪色的。”

    衛韜吻住烏雅的唇角，摸出丹藥，輕輕送入她的口中，丹藥帶著一股甜甜的味道，入口即化，她喃喃道：“衛韜，你給我吃的什麽？”

    讓你一生美麗健康的靈藥。”

    烏雅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翻身而起，將衛韜騎在身下，歡快地道：“這次我要在上麵，就像騎著最心愛的小馬駒一樣。”

    天上月亮偷偷招來一片雲彩遮住了眼睛，帳篷內又是無邊春色蕩起。

    叔侄兩人在第二日太陽升起之時離開了部落，走的時候部落中的老老少少都出來相送，性格豪爽的頭領甚至還紅了眼圈，差點兒掉下淚來，隻是相送的人群中烏雅並沒有出現，估計是受不了離別時的傷感吧。

    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恚、求不得、五陰熾，難道這種感覺就是愛別離麽，是一種又酸又痛的味道，石川任由心中有些傷感的思緒飛揚，填充了整個胸腔。

    衛牧在一旁不說也不勸，任由衛韜在那裏苦著臉長籲短歎。

    花了一日功夫，兩人隻走出不到百裏的距離，爬上一座數百米高墳起的土堆上，衛韜停住腳步，向著烏雅所在的方向再次深深望了一眼，隨後轉身，大步向前而去，再沒有回頭，心中一片空明，隻是耳邊還不時回想起烏雅溫柔的聲音：“美麗的夢終究會醒來，心中的記憶卻不會忘懷。”

    此時衛牧才對衛韜溫和道：“修行中人有一種斷紅塵，斬俗緣的說法，但這並不是說紅塵俗緣不重要，它其實非常重要，斷紅塵的真意其實是要從紅塵中體味到人間百態，以此讓自己的道心更加堅定，從而立於紅塵之上，任何宗門的弟子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也都會出山遊曆，不入紅塵，又何來斷字之說？”

    自從那天之後，衛韜已經是恢複如初，他不再愁眉苦臉，隻是偶爾還會望向遠方，在修行上卻是愈發地下起功夫來。

    衛牧與衛韜繼續向東而行，準備前往**嶺再看看是否能夠尋得有益於修煉之地。

    此次出山修煉，前前後後差不多兩年時間，衛韜收獲巨大，不但從通竅跨入了築基的境界，而且經受了殺意石碑的錘煉，對以後的修行幫助甚大。

    衛牧也是一臉的喜色，不單單是因為衛韜的進步，而且因為他體內的金丹由虛幻變得真實起來，不再是隱隱約約的樣子，而是漸漸在變成可以觸摸的實體一樣，這是要向凝丹中期邁進的標誌。

    丹成之後有三轉，第一轉是由虛到實，這一步完成之後即由凝丹初期進入到凝丹中期。第二轉是由暗到明，凝丹中期時的金丹還是淡淡的米黃色，修行再次精進之後，便轉為燦爛的金黃色，此為跨入凝丹後期的標誌。最後一轉則是有光到晦，這一轉是丹成修士修煉到了金丹圓滿後，碎丹化神的必不可少的一步，這一步失敗了，那便是金丹黯淡，壽元耗盡，但若是成功邁過這一步，從此壽元得享，八方來賀，真真正正當得上修行界真人的稱呼。

    如今衛牧能在丹成兩百年後打破自身束縛，金丹由虛轉實，這說明在不久的時間他將要邁入凝丹中期的境界，如何不讓他欣喜異常，按照這樣的節奏一直培養石川下去，元神境界不去想，凝丹後期他還是有很大可能可以達到的，到時候又可在這天地間多逍遙上數百年，努力將衛韜托舉到更高一層的境界，此生無憾矣。

    衛牧與衛韜平靜的日子被突如其來的一場大戰打破了。

    原本這隻是兩撥修士之間的爭鬥拚殺，隻不過當時衛家叔侄二人正好處在他們交戰地域之內，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之下便被無端卷了進來。

    在衛牧因為保護衛韜而身負重傷之後，衛韜心底潛藏的殺意與暴戾突然間爆發出來，將雙方都已經快要到了燈枯油盡的所有修士全部虐殺致死。

    ……………………………………………………………………………………

    就在衛韜叔侄前往北地草原，落霞山脈附近尋覓古修士遺留寶藏之時，與衛韜幾乎在同一時間開始修行三才殺道的另外兩個少年少女也開始了自己的遊曆之旅。

    在石川的默許甚至是有意無意地推動下，名為青雅的少女一路無驚無險地從藏身之地逃出，融入到了外麵的世界之中。

    身為一個身材樣貌俱是絕佳的女修士，自身的修為境界又不是太高，因此青雅出來沒多久便遭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

    某些散修在偶然間遇到她時，頃刻間便露出了凶惡的獠牙。

    在拚死反抗搏命下殺掉第一個人之後，青雅內心深處一直潛藏的殺戮**仿佛突然間找到了突破口，瞬間沸騰起來。

    接下來短短數日，青雅毫不停歇，一連斬殺二十餘修士。

    直到她遇到了一個任憑自己如何拚命也無法對抗的凝丹修士。

    而且那個凝丹境界的修士也是個女子。

    青雅不停地奔逃，一路上不知道和那個凝丹境界的修士來來回回交手了多少次，各種手段盡出的情況下，居然最後堪堪擋住了對方幾乎是無孔不入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