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繁枝半天沒說話，陳然撓了撓頭。

    上次《畫》用來做鈴聲，本身張繁枝就是彈著鋼琴唱，跟錄音版本區別不大，所以一直沒什麽問題，張繁枝也沒注意到陳然用的鈴聲不是正式發行的歌曲，而是她自己發過來的語音。

    可《後來》就不同了，這歌人家張繁枝都才剛錄製完，你就已經做鈴聲了，虛空來的啊？

    張繁枝要是還沒發現，除非她就是一個花瓶，腦袋都沒有的那種。

    陳然是覺得這沒什麽，全國人民都聽過她唱歌，自己也是粉絲啊，聽聽也沒什麽。

    可擱在張繁枝這兒意義不一樣，光看她這樣子，就知道有多別扭。

    陳然看她的表情，想著以後怕是沒這種語音福利了，畢竟知道撤回不頂事，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再發了。

    車行駛到紅燈的時候，張繁枝總算吭聲了，“我都撤回的，你怎麽做鈴聲的？”

    “我直接收藏了，你撤回不頂用。”陳然實話實說。

    張繁枝抿嘴，“不好聽，你刪了。”

    陳然搖頭：“那不行，我覺得好聽就行了，反正手機鈴聲是我聽。”

    他的確覺得很好聽，錄音室版本都沒這好聽，畢竟這是張繁枝從微信語音發過來，就他一人聽的，這意義能一樣嗎。

    張繁枝嘴角動了動，看陳然樣子鐵了心不刪，估計說什麽都沒用，兩人相處時間長了，不隻是陳然對張繁枝脾氣了解，這是相對的，她對陳然的脾氣也摸索了一些。

    她瞥了陳然一眼，見到跳成綠燈，就一直悶頭開車。

    在車上陳然不敢撩撥太多，就是一直盯著張繁枝看，看得她不自然，估計心裏還是不舒服，也沒問陳然在看什麽。

    到了小區下車以後，陳然左右看了看，見到周圍沒什麽人，走過去順手牽起張繁枝的手，經過幾次以後，他現不僅膽子大了，臉皮也厚了。

    張繁枝抽了兩次，沒把手抽出來，蹙眉道：“你放開。”

    “放開做什麽，又不是第一次牽。”陳然看著張繁枝說道：“人家很多人都用女朋友照片做頭像，我沒有照片，拿女朋友唱的歌做鈴聲，也很正常是吧？”

    這句話陳然說的理直氣壯。

    很多女生喜歡把男朋友微信頭像換成自己照片，陳然可沒這福氣，用張繁枝的網絡圖片他覺得沒意義，讓她照的話肯定不可能。

    那我用個鈴聲總可以了吧？

    張繁枝也沒吭聲，隻是手就沒掙紮了，任由陳然牽著。

    “我是真覺得好聽，比正式上線的還好聽，這是你專門為我唱的，光是意義就不同，下次你繼續唱的話可別再撤回了。”陳然笑著說道。

    張繁枝看著陳然，“沒有下次了。”

    陳然說這話就想試探試探，沒想到得到這麽個回答，不過也不在意，來日方長，誰說就一定沒有下次了，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當初陳然可沒想到有一天能牽著張繁枝的手一起回張家。

    那時候張繁枝還站在電梯門口跟他說三十歲前不想談戀愛呢。

    快到電梯門口的時候陳然鬆開了手，張繁枝抬頭看他一眼，見他低頭又若無其事的轉過去，反正就一直沒吭聲。

    他們這個小區現在住的人也不多，很多鄰居都搬家了，剩下的都是比較念舊的人，所以電梯大部分時間挺空的，沒遇上擠在一起的情況。

    現在電梯裏麵有兩個人，五六樓的，他們看了眼張繁枝和陳然，好像也不認識。

    要是張主任兩口子跟人就能認出來，張繁枝本身又是這性格，長大一點又經常在外麵讀書，要說跟鄰居能有多少熟悉那是沒可能的。

    等人出去以後，陳然跟張繁枝站的貼近了些，她也沒躲開，就跟陳然並排站著。

    出電梯的時候，她稍微頓了下，順手挽住陳然，卻沒抬頭看他，若無其事的直視前方，走得有些僵硬。

    陳然想到她的鴕鳥性格，心裏“庫庫庫”的笑了幾聲，沒敢直接笑出來。

    進了張家，小琴也在這兒，因為後天要去京都錄節目，張繁枝明天就要去京都，得提前去熟悉一下。

    見到陳然跟張繁枝挽著手進來，小琴已經見怪不怪，人的臉皮是隨著時間和經曆增長的，看看希雲姐，上次兩人當著她的麵挽著手回來，被注意到以後還會稍有不自在的抽回來，現在那叫一個自然，就跟當她不自在一樣。

    陳然今天隻是在張家吃了飯就得走，工作上還有事情要回去處理一下，剛才葉遠華打電話過來就是這事兒。

    張主任對此理解的很，陳然工作順利，和女兒發展越來越好，他就已經很滿足了。

    小琴本想著希雲姐今天早上參加完采訪，然後馬不停蹄的坐車，趕飛機過來又去接陳老師，肯定會有些累，想要代勞送陳然去回去，可她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合適，陳老師跟希雲姐本來就沒多少時間二人世界，她這提出來豈不是成了不識時務的千瓦大燈泡？

    最後這許多想法都隻能悶在心裏，眼看著陳然跟張繁枝出了門。

    陳然是覺得這樣挺麻煩張繁枝的，可他又覺得跟張繁枝在一起的時間很少，能多一會兒是一會兒。

    也不隻是張繁枝時間少，她最近回來的挺勤快，反倒是陳然這兒因為新節目的籌備，自己要忙起來。

    在下車前，陳然坐在車裏看了半天張繁枝，她起初跟陳然對視著，然後不自在的眺開視線，“你早點忙完休息。”

    陳然看著她白嫩纖細的小手放在方向盤上，伸手過去牽過來，張繁枝沒看陳然，也沒掙紮，任由他捏了捏手，其實陳然不隻是想牽手的，可看張繁枝眼裏流露的點點躲閃，他就沒其他想法，說了句晚安一路小心以後就下了車。

    反正時間還多著，要把張繁枝這鴕鳥惹急了，到時候她把腦袋往翅膀裏麵一埋，不知道得多少天不和他說話。

    張繁枝是見到陳然離開才鬆了一口氣，她現在心髒跳得很快，哪怕現在周圍挺吵鬧的，她都能聽到心髒咚咚咚的跳動聲。

    ……

    陳然正在屋裏做著工作，突然手機叮咚一聲響起來。

    看到是一條語音，陳然有些懵。

    今天被張繁枝識破他保存語音做鈴聲的事情，怎麽她還會發語音過來？

    陳然懵歸懵，但是動作可不慢，習慣性的將語音收藏起來，然後才點開來聽。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流言蜚語……”

    “隻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陳然稍微遺憾，歌曲不是張繁枝彈唱的，而是從播放器上麵錄下來的。

    他本來以為張繁枝會撤回，卻沒想到撤回時間過了，都還是一直留著。

    “難道說她今天講的沒有下次了，不是指不發語音，而是說下次不撤回消息？”陳然眼睛微亮。

    當然，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張繁枝放這首歌的含義。

    勇氣。

    這是在暗示呢？暗示呢？還是暗示呢？

    想想張繁枝的性格，暗示什麽的又不太可能。

    就單純的想要給自己聽歌？那也不應該啊！張繁枝可沒這麽無聊！

    陳然心裏想著，感覺手頭上的工作都沒有那麽帶勁兒了。

    ……

    經過這麽長時間宣傳，《達人秀》初步海選總算開始。

    首日海選過後，葉遠華找到了陳然一起看錄像。

    他說道：“都是昨天第一批的錄像。”

    陳然看了文件夾一眼，嘴角動了動，“這麽多？”

    “這還隻是一個海選點的，而且經過了初步篩選之後留下來的，剩下的他們沒敢拿主意，對篩選標準不太明確，隻能把那些明顯不行的篩選出去，剩下的都全發過來了。”葉遠華感慨道：“我也沒想到參加節目的人竟然這麽多，這種盛況，有點像是當年選秀節目剛開始的時候一樣。”

    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葉遠華上個選秀節目，可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麵。

    當然，人多奇葩多是正常的，更何況節目還就專門收奇葩，求錘得錘。

    “一起看吧。”陳然沒辦法，這麽多節目肯定不能單個審核，好在他和葉導隻需要拿出一個標準，剩下的有其他編導一起來看。

    不過光是今天就有這麽多錄像，海選時間還長著，全看完得多久去了。

    隻能先給出一個標準，讓大家挑，再篩選一道，陳然跟葉導再繼續看，到時候好編排節目。

    “謔，這表演魔術的有點意思，這可以過……”

    “咦，這種反串表演給不給過？”

    “還有機械舞……”

    因為在海選現場被篩選過一次，所以現在到陳然和葉導麵前的沒有太奇葩。

    不過這些人表演的才藝，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什麽稀奇古怪的都有，旁邊葉遠華一直看的直吸氣。

    因為節目設置的有獎金，隻要通過了四位夢想觀察員的認可，就可以獲得夢想基金，這大大調動了人們參與節目的積極性。

    葉遠華作為導演，和陳然探討過不隻是一次關於節目，雖然知道節目賣點在哪兒，也心裏也有疑竇。

    現在看到這些參選者的節目，心裏疑竇完全沒了，真的，這些重點突出了一個“奇”字，一個個表演讓他大開眼界吃驚不已。

    他是帶著審核的眼光來看都是如此，那等到節目真要播放的時候，會給觀眾什麽樣的衝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