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一章,這是什麽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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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很奇怪,卻很真實。
    徐彩鳳通過心靈的傳遞問道:“唐柏,是你嗎?”
    她真的好奇,為何自己會有這種荒繆的感覺?
    她本不該問的,她魔心種道,入情唐柏,隻有唐柏才能在她遭到‘入情道’反噬時救她;唐柏如果不是唐柏,還能是誰?
    “是我,也不是我?”
    唐柏的聲音在徐彩鳳的心中響起,平淡而準靜。
    但是這樣的回答,卻讓徐彩鳳變得更加迷糊起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是我,又不是我。
    徐彩鳳沒有再問,她越是與唐柏心意相通,越是覺得唐柏的心裏藏著太多的秘密;而且這些秘密的存在,哪怕是入情道的功法,也探查不到分毫。
    “你。。。你現在怎麽樣了?”
    沉默了良久,徐彩鳳變換了話題。
    “他的氣血枯竭得太過曆害,正在承受丹火焚燒,如此下去,根本就恢複不了金丹大成之境,必受丹火焚燒而死。”
    聲音是唐柏的聲音,但讓徐彩鳳聽得十分怪異。
    他是唐柏,他口中的他也是唐柏。。。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的另一個自己在說話。
    鏡子!
    徐彩鳳突然一愣,她覺得唐柏現在狀態,就是鏡裏鏡外的兩個人;真實的唐柏已經陷入了突破修行中;而他心中的另一個自己,是他的殘留的鏡像,隻不過這鏡像有了自己的意識,有了支配意識的權力。
    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任何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在唐柏身上,徐彩鳳都覺得是正常的。
    唐柏這種人,你越是了解,就越是不會了解。
    而此時,燕菲菲所在的階層發出‘轟’地一聲巨響,使得整個祭壇與階梯都是一震。
    徐彩鳳回過神來,抬頭朝著燕菲菲所在的階層看去,原本十來人的身影,隻剩下了三個;其他的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一個方麵大耳、頗具富豪之氣中年男子,一個身高不到三尺,形如幼女的女子,還有一個,便是燕菲菲。
    此時的燕菲菲像變了一個人,手執七神龍淵劍,渾身散發著瘋狂的殺意,凶戾之氣如同叢林中最為凶猛的野獸。
    禍福相依,這又是怎麽樣的一場龍爭虎鬥?
    她看不到那個階層的戰鬥場麵,不過想來,那是一種弱肉強食的捕獵之戰。
    也許,他們用錯了方法,不然,更高階梯的人是怎麽上去的?
    “你不想救他嗎?”
    徐彩鳳的心中又傳來唐柏的聲音。
    他說的‘他’不是燕菲菲,而是唐柏。
    其實他不說,徐彩鳳也是要救唐柏的;入情道生死相隨,她怎麽舍得唐柏受丹火焚燒之苦。
    但她知道,如果是另一個唐柏,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可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展顏一笑,俏臉羞紅,一時間,媚態頓生,美豔得不可方物。
    四公子曾說:“萬紫千紅都失色,一枝獨秀勝春風。”,那僅僅隻是徐彩鳳平常的樣子,此時她媚態一現,這世界哪會有萬紫千紅!
    她收起了五行法陣的小旗,顯出了唐柏的身影。
    此時的唐柏:枯瘦,幹癟,蒼老,甚至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她癡癡地看著這個形於槁木的‘老人’,癡癡一笑,隨手一揮,粉紅的小鼎現於她的頭頂,溜溜地旋轉著,而後不斷放大,自空中倒罩而下,將她與唐柏籠罩在了鼎中。
    鼎中煙霧粉紅,上下升騰,芳香酥人;煙霧被兩人吸入鼻中,表情各有不同。
    唐柏未曾醒轉,但蒼老的臉上現出暈紅,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而徐彩鳳卻是相反,粉紅的煙霧被吸入口鼻之中時,她身上的媚態反而不見了,由極媚變化成極為嚴謹;氣質亦變得莊嚴神聖。
    不過越是如此,她的身上越是散發著讓人入迷的占有欲望。
    她輕解羅衫,緩緩褪去了衣裙,落出了晶瑩似玉的肌膚。
    她走到唐柏身邊,伸出纖纖玉手,撫摸著唐柏的發稍,眉頭,眼角,鼻子,嘴巴,而後自下巴往下,直至唐柏胸前。
    她輕輕地為唐柏解開衣扣,喃喃自語道:“金風細細,梧桐墜葉,情酒初嚐,身心皆醉;陰陽爻術,莫道離絕。”
    她能救唐柏的,隻有陰陽爻術;而陰陽爻術是雙修中的魄修;也是宗派中的劫魔之道;與魔教的玉女心術相似:都是以男為陽,以女為陰,離龍坎虎,軟玉溫香,陰陽交融,讓彼此身體的愉悅升華,使心、神、意、魂相合,達到陰陽平衡的效果。
    唐柏心中隻有諸葛心月,對於陰陽爻術,他先前曾有拒絕,她害怕唐柏醒轉之時,會離絕而去。
    紅霧飄搖,衣衫盡去。
    當徐彩鳳輕摟著唐柏的身體時,發現唐柏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混濁,有些許迷茫,也有些許清明。
    他搖了搖頭,道了聲‘不可’;而後又閉上了眼睛。
    他閉上眼睛不是修行,而是不敢看徐彩鳳的身體。
    他終究是個男人,哪怕他現在的身體是已經蒼老,在麵對徐彩鳳象牙般的玉體時,依舊欲難自控。
    他怕再看下去,自己會幹出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來。
    徐彩鳳聞言,輕輕地歎了口氣,慢慢地撿起衣衫,一件一件地穿上。
    她自嘲地笑道:“宗主,我不美嗎?”
    唐柏搖了搖頭,喃喃道:“你很美,牡丹不及你嬌豔,菊花不及你清雅,蓮花不及你聖潔;你的美就像上天刻意的雕琢,美得讓人情難自禁;但這個世界美好的事物很多,我們可以欣賞,但不可能都去占有。”
    “這便是男人的虛偽嗎?”
    唐柏聞言,睜開眼來,微微笑道:“是啊,這便是男人的虛偽,而且對越在乎的人,男人就越虛偽,因為他不想去傷害他們。”
    徐彩鳳已經穿好衣服,看著唐柏的眼睛,嚴肅地說道:“那宗主覺得,有沒有傷害到我?”
    唐柏不說話了。
    當一個女人解開她的衣衫,赤裸地站在你的麵前,那麽證明,這個女人已經放下了自己所有尊嚴。
    徐彩鳳又拉上了唐柏的衣衫,為他將衣扣一一扣好,平靜地說道:“這種在男人麵前脫衣服的事情,我想我以後都不會做了,不管是入情道也好,還是愛情的情不自禁也好,有過一次便好,多了,便是一種下賤了。”,說完,她站起身來,隨手捏了一個法訣,籠罩兩人的大鼎懸空而起,迅速變小,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沒有再看唐柏,而是轉頭看向了階梯下的山穀。
    不知為何,她感覺眼角有些酸澀,眼淚不爭氣地流下臉頰,她卻倔強地沒用手擦去。
    唐柏複雜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有時候沉默比語言更適合兩個人的相處。
    徐彩鳳用術法蒸發了臉頰的淚珠,回轉頭來,說道:“你此次未能突破,壽元將近,可以遺言?”
    唐柏苦笑道:“落葉之身,世間飄零,寄語歸誰?”
    徐彩鳳道:“諸葛心月,或者燕菲菲,歐陽紅玉,還有。。。還有素琴師叔。。。”說完又道:“你且放心,你死之後,我雖不獨活,卻也會將你死後之事處理幹淨,再隨你而去的。”
    唐柏一愣,喃喃道:“怎麽感覺,我活不過一時半刻一般。”
    徐彩鳳道:“一天,兩天,三天。。。那又有什麽意義呢?你此次未能突破,又受丹火焚燒,使原本短暫的壽元更加了縮短了,你又有什麽辦法呢?”
    唐柏道:“你仿佛變回了曾經在牧人城的那個你。”
    徐彩鳳道:“那才是真正的我。”
    唐柏道:“真正的你才是最有魅力的你。”
    徐彩鳳搖了搖頭,喃喃道:“每一個人都想做真正的自己,但又有幾人可以做真正的自己?特別是女人,哪怕是最高貴的女人,當她真正愛上一個人以後,她就會變得與其他人一樣卑微。”
    唐柏點了點頭,道:“愛情,改變不僅是女人,還有男人;這本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誰愛得更深,所付出的、改變的、或者是傷害的都要多一些。”
    徐彩鳳道:“你與諸葛心月便是如此嗎?你愛得深一些,所以哪怕付出了生命,也心甘情願?”
    唐柏略有些迷茫地說道:“其實我不懂愛情,我一直在想:愛情,也許就是無怨無悔的付出吧!就像你的入情道。”
    徐彩鳳笑道:“你今天給我講了一個笑話。”
    唐柏道:“什麽笑話?”
    徐彩鳳道:“一個關於愛情的笑話。”
    唐柏道:“我說過我不懂愛情。”
    徐彩鳳道:“那你與諸葛心月又算什麽?”
    唐柏道:“也許,我在渴望著一種哪怕麵對生死、也可以做到不離不棄的愛情吧!”,說完,他仿佛打開了記憶的閘門,他想起了曾經的王小二與他的啞巴婆娘;他想了救過他的漁夫夫婦;他想了自己的父母。
    也許,這就是他想要的愛情,這就是他追求的愛情。
    徐彩鳳聞言,不由冷笑道:“如此說來,你為何不愛我呢?我可以與你生死與共,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
    唐柏一愣,略有些尷尬地說道:“因為。。。因為。。。”,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徐彩鳳,因為諸葛心月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女人,因為他迷戀諸葛心月身上的香味,迷戀兩個人在一起升華到極致的那種感覺;他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你今天說話怎麽變得如此咄咄逼人了?”
    徐彩鳳平靜地道:“也許是我脫去了曾經的偽裝,將真正的自己呈現在你麵前吧!也許,是感覺你反正活不了多久了,有許多的話不說出來,便再也不能坦誠地與你說了;你要死了,我也要死了,那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呢?”
    唐柏聞言,竟無言以對,於是他選擇沉默。
    徐彩鳳看著一言不發的唐柏,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唐柏道:“你是一個講道理的女人。”
    徐彩鳳道:“女人講道理不好嗎?”
    唐柏道:“年少讀書時,夫子曾經教導我們,別人講道理的時候,就要認真地聽講。”
    徐彩鳳聞言,不禁莞爾;所有的氣憤,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快,於她笑容中消失得一幹二淨。她歎了口氣,問道:“你真的快要死了嗎?”
    唐柏古怪的看著她,道:“其實,你自廢功法,不用陪我一起死的。”
    徐彩鳳道:“但我感覺自己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功法的問題。”
    唐柏道:“那你在牧人城的時候為什麽不喜歡我?”
    徐彩鳳笑了笑,道:“那時候的你雖然長得漂亮,但我也不差,我憑什麽要對你一見鍾情。”
    唐柏道:“你說錯了,不是長得漂亮,是長得帥氣陽光。”
    徐彩鳳道:“但我就覺得你長得漂亮。”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心中最後的一點鬱氣,也隨著笑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柏看著放開心扉的徐彩鳳,輕鬆地說道:“這樣的你才是真的你,不管是不是因為‘入情道’的功法,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了,我都希望你像現在一樣,隨性而為,而不是唯唯喏喏,如同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徐彩鳳道:“你喜歡這樣的我?”
    唐柏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你讓我感覺到真實。”
    徐彩鳳歎了口氣,看著白發蒼蒼、渾身散發著死氣的唐柏,喃喃道:“你我都要死了,我們還有以後嗎?”
    唐柏道:“天不絕人路,每一個人麵對絕境時,都要相信,上天一定會給人留下了一線生機的。”
    徐彩鳳道:“你還有辦法延壽?”
    唐柏意念一動,手中多一粒金色的丹藥。
    這一粒丹藥比普通丹藥要大,足有龍眼大小,而且通體黃金,散發著微弱的毫光,一看就讓人感覺此丹絕不簡單;而且丹藥之上,留有九個細小的孔洞,仿佛像人一樣,有吸收著天地間的生機之氣。
    徐彩鳳睜大了眼睛,左看右看,也認不出這是什麽丹藥;但她又依稀記得,似曾在哪本古籍看到過這種丹藥的描述;她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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