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點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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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走進來的你信嗎?

    她又沒長翅膀,說她走進來的當然信。但是人家又沒問她是怎麽行動來的車廂,是問她怎麽上來的。

    山茶支支吾吾,就在長歌不耐煩的時候,她突然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捏。尖銳的物體掉在地上叮鈴一聲,山茶掰著他的手腕向後一繞,另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最好別動。”

    山茶的聲音比他的還冷,更涼的是他脖子上的匕首,已經壓進了皮膚裏。

    “你要幹什麽!”

    兩人的聲音都不大,山茶靠近他,在他耳邊說道“不是我要幹什麽,是你要幹什麽!”

    進門就拿著……山茶踢了一腳地上的東西,是把菜刀。

    “你不會真的以為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吧?”

    “???”

    長歌聽不明白山茶的話,但是他知道脖子上的匕首移開了。

    “你是什麽人!”

    長歌摸著脖子,十足的警惕。山茶走向第十車廂的另一邊,看到了一扇門。

    門上有個把手,把手上掛著一個袋子。

    “這是什麽?”

    長歌走過去,“不知道。”

    他雖然懷疑麵前的女孩兒和這個火車有關係,但是卻莫名覺得她不會傷害自己。

    又或者可以說想要傷害他的話剛剛就已經動手了。

    “你怎麽來的?”

    山茶把袋子打開,裏麵是一袋身份證,身份證是塑封的那種,灰色的人像勾著唇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身份證上的人像山茶見過,是已經斷頭的四人團甲號成員。

    山茶又翻了翻,又她見過得沒見過的,最後拿了最底下的那張,上麵的頭像是樂山茶,隻是這個頭像沒有笑。

    樂山茶的身份證可不是這樣的。

    “認識?”

    長歌翻出幾張,“這幾個認識,其他的不知道。”

    這幾個人山茶沒見過,又或者可以說樂山茶沒見過。身份證上的人露出笑容的,都已經不見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沒有表情的都在這幾節車廂裏,但是,山茶並沒有看到長歌的,還有那對爺孫。

    她把這幾張身份證揣到兜裏,“你能出去嗎?”

    長歌搖搖頭,跟著她走向第九車廂,撿起地上的菜刀。

    山茶看著他的動作,把他手裏的菜刀拿下去,遞給他匕首,“你拿這個,菜刀沒用。”

    這裏的人說不定什麽時候出來,一把菜刀都能被嚇死。

    長歌想了想,接過匕首,跟在她身後。

    現在的場景完全就是反著來,剛開始時山茶跟著他,現在是他跟著山茶,也不怪他跟著,畢竟這裏除了車廂什麽都沒有。

    山茶注意到他從第十車廂出來的時候腳步有些停頓,然後瞬間消失在第十車廂和第九車廂之間。

    這不會是鬼吧!

    山茶摸了摸肩膀看向第十車廂,裏麵一片漆黑,又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走吧走吧,長歌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一會兒再說,先看看別的。

    另一邊——

    長歌踏出第十車廂之後便陷入黑暗中,周圍的座位也同樣消失,麵前是一個人,是一個帶著麵具的人。

    長歌握緊了匕首,後退一步,卻被擋在了第十車廂的外麵。他看著對麵的人,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冷凝,“你是誰?!”

    麵具男拎著他的斧子走了過來,“你想出去嗎。”

    長歌微微一頓,他被困在這裏已經不知多少時日了,當然想出去。可麵前這不認識的人在這種情況說出這種話,他不是傻子。

    “你想幹什麽?”

    麵具男的麵具微微顫動,聲音中帶著愉悅,好似對他的反問十分滿意,“我要讓你殺了她。”

    麵具男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個女孩兒,長歌看了一眼,瞳孔驟然收縮。

    “為什麽?”

    為什麽要殺了她?為什麽要他殺了他?

    麵具男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陰森恐懼的味道,“她相信你。”

    在困獸和理性之間,理性被徹底打敗,長歌抓著他遞過來的照片,“你說能讓我出去。”

    “是的,隻要你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

    麵具男如是說道。

    長歌捏著照片,再次踏進第九車廂,眼前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恢複了以往那種不驚悚卻莫名讓人恐慌的場景。

    李長歌,身份不詳,出生年月不詳,如他所說,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困在了這列火車裏。

    他的情況和樂山茶這些人不一樣,他沒有生命危險,沒有逃亡經曆,那些殺人的詭異對他都是視而不見,就這麽在這十節車廂遊蕩。

    與其說是十節車廂倒不如說是一節車廂,因為他麵前出現的永遠都是一副正常的影像,直到最後的停站時間,才會開始改變。

    就如山茶看到的那樣,一個突如其來的爆頭,讓車廂內瞬間混亂。

    起初,他也和那些乘客一樣逃,可就在臨出車廂的時候,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著他,讓他不能離開夜以繼日的噩夢。

    他很奇怪,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長歌每次在黑暗中清醒過來之後,見到的還是那副場景,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演繹一邊,天天循環如此。

    幾次之後他開始麻木,十幾次之後他開始煩躁,幾十次之後他開始害怕,幾百次之後他開始尋找出去的辦法。

    李長歌是一個正常人,他不能忍受自己天天循環如此,直到樂山茶這群人出現,他碰到了麵具男。

    麵具男是殺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找上了李長歌,讓他為自己殺人,付出的便是讓他離開火車這個條件。

    在離開和殺人之間,他選擇了離開,離開這列火車。

    他和麵具男配合,開始了屠殺乘客的工作,半個月之後,倫意發現了他們的情況,在和最後一個炮灰溫煦的合力下把這兩個人弄死,離開了這列火車,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山茶把李長歌的資料看完,摸了摸下巴,所以現在殺人的是那個少年和麵具男?

    那……她還給了把匕首!

    這不是人家瞌睡她送枕頭!

    靠!

    山茶現在想給自己兩巴掌,順便回到剛剛那時候把匕首拿回來。

    現在這人有可能覬覦她的命,山茶想想都覺得手腳冰涼。

    要命啊!

    她要是求饒能不能行!

    山茶看了眼身後的第十車廂,一腳踏進去,頓時黑了半邊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