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顧影自憐？魚諾疑惑地鬆開腳，女孩從陰影裏伸出一隻手臂，飛快地撈回了鏡子，再次縮回了陰影中。不過，她向一旁挪出了一點空位，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她對魚諾的歡迎。

    “不，我隻是……”魚諾想了想，謹慎地擺擺手。於是未待他說出自己的疑問，那一點點空位已經飛快地消失。

    想問你是……魚諾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但麵前的女孩很難給他人類的感覺，盡管體內的魔法足以令他確信她的身份。望著眼前已經如方才般毫無波瀾的陰影，魚諾躊躇了片刻，決定轉向另一邊——那些看上去輕薄的陰影竟然讓人無話可說。

    “什麽事？！”另一片陰影也沒有給魚諾帶來驚喜，陰影裏的男孩在魚諾踏入的瞬間就將雙手藏在了身後，靠在牆上冷冷地注視著魚諾。盡管他的動作很快，但也無法逃出魔法的範疇。魚諾知道他藏在身後的也是一麵鏡子，隻是和方才那女孩的鏡子泛著不同的色彩。

    他們看上去似乎十分在乎自己的鏡子？！魚諾暗自在心中疑惑，在他看來，他們緊張到幾乎算是恐懼了。

    “你們……”魚諾絞盡腦汁思考著交談的借口。雖然他十分想弄清那些鏡子的秘密，但單刀直入顯然很不明智。所以他決定用一個淺顯且看上去與他並無太多關聯的理由。

    “在找一隻小狗對嗎？”魚諾記起了那張貼在鎮子口的巨大告示。上麵用誇張的字體寫明了主旨和獎賞，另外還有一副抽象到隻能根據文字理解的簡筆畫。看上去平凡的小鎮上，隻有它顯得有些異樣。

    至少，麵前的男孩會告訴我一個真實的名字吧，無論是他還是他所熟悉的人。魚諾想道。

    但事實完全出乎魚諾意料，男孩不僅有了反應，而且反應異常強烈。他突然從容身的陰影中躍起，搖著手裏的鏡子，上下打量著魚諾。片刻後，他笑了，眼裏閃著異樣的光彩，扭頭向主街大吼了一聲。

    “喂，快來，他是尋找小狗的人！”男孩的聲音在主街上擴出很遠很遠，又在小街之間激蕩不止，竟在瞬間傳遍了小鎮。魚諾這才發覺，那些街道的作用遠遠不止於行走。

    也許，這才是它們的主要用處。望著主街上突然多出的眾多人影，魚諾不由暗暗警惕，一個隱藏的魔法已經在他身旁待命。雖然他們是人類，但不知為何，魚諾本能地選擇了威力更加強大的黑魔法。

    “你害怕我們嗎？”一名少女從連成一片的陰影中浮出，她的衣飾五光十色，在忽隱忽現的月光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我們隻是……不要害羞嘛！”她作勢伸出手，卻又在半路突然收回，而後用手輕掩著嘴，側著臉露出清澈的笑容。不過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魚諾完全不及反應，隻有望著她熟練的“禮節”……就像是表演。

    而在少女笑了很久後，魚諾才意識到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可她的“禮節”確是完美無瑕，連魚諾的魔法也無法告訴他少女究竟在期待什麽。於是他隻能幹巴巴地開口應答。

    “……我會的。”魚諾如此說道，同時悄悄用魔法透視她的靈魂。果然，她的靈魂隻是一片淡漠，方才的果真隻是一種奇異的儀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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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真的是呢……”少女又笑了幾分鍾才慢慢收起表情，無趣而失落地扭著自己的手指。月光下，似乎連她的衣飾也失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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