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夾雜著血腥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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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樓,隨著一聲聲尖叫從後方傳來,天香樓裏的客人怕事的俱都紛紛離去。

    而那些好奇的,則聚成一堆。

    “這一聲聲聽著怎麽這麽嚇人,難道是天香樓飯菜有問題?”

    “你別是個傻子吧,天香樓的食物怎麽可能有問題,一定是有人挑事兒!”

    “你們都錯了,據說是誰家千金在天香樓內被劫走,現在正在審問呢!也不知誰那麽大膽,竟然敢在天香樓綁架人...”

    眾人麵麵相覷,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綁架。

    而且還是在天香樓!

    京城的治安,怎麽這麽廢?

    且不說眾人開始懷疑其京城裏的治安安全,一間布置的極其淡雅的房間內,兩個人坐在上方,表情淡漠,看著下方渾身是血,血腥味彌漫著整間屋子,眉頭沒皺一分。

    比起屋內的血腥味,洛允易渾身散發出的鬱氣更甚一籌。

    就連徐澤都暗暗心驚,這樣恐怖的洛允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比起他曾經...不逞多讓。

    看了看下方奄奄一息的人,徐澤揮了揮手。

    “下一個。”

    很快,一名濃妝豔抹的女人被帶了上來,她似乎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失了魂。

    進來的都差不多這樣。

    洛允易居高臨下俾睨著她:“叫什麽?”

    “芙...芙娘。”芙娘牙齒打著顫,絲毫不敢抬頭看,猶如地獄而來的恐怖氣息籠罩著她,仿佛下一刻她就會被殺死。

    那一聲聲慘叫還在腦中回響。

    芙娘顧不得害怕,連忙道:“大...大人,出事的時候奴婢在廚房後院側門,菜販子剛好來送菜,對了,那個菜販子可以作證!”

    徐澤遞了個眼神給旁邊的人,天香樓管事立馬上前來。

    “回東家的話,往日送菜的菜販是個名叫羊老大的中年男人。”話音剛落,便被芙娘立馬接了話,“今日來的不是羊老大,羊老大不知上哪兒去了,來的是個年輕的男人,蒙著麵,往日裏從來沒見過他!他說是羊老大拜托他送過來的。”

    芙娘一股腦說完,也不管有沒有用,隻盼著東家和這位可怕的男子能放過他。

    “沒用。”徐澤的目光投向洛允易,丟的是洛綿,還是在他的天香樓丟的,他要占很大的責任,所以他不自覺征詢洛允易的意見。

    更何況,他最想知道的東西,洛綿還沒告訴他。

    “任何不同之處都要問問。”洛允易不假思索道。

    徐澤手指輕敲桌麵,身後的便有個人離去。

    芙娘提心吊膽,生怕上方的兩人一個不高興便要審訊她,血腥味彌漫在她的鼻腔,她竟沒有半點不適,她的心裏隻剩恐懼。

    不多會兒,羊老大一臉醉醺醺的被帶來,渾身癱軟在地上。

    “讓他清醒清醒。”徐澤道。

    醉了的人痛覺是異常遲鈍的,因此羊老大的身上被一刀刀割出傷口時,他也隻是哼哼了兩聲。

    真是醉生夢死。

    但沒有完,一盆稍熱的鹽水潑下來。

    “啊!”尖叫回響在天香樓內,芙娘被嚇得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芙娘聽到模糊的“讓她清醒清醒”頓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兩旁的人正要行動,見她醒來,徐澤便揮手製止了。

    “那人長什麽樣子,從實招來!”

    “是,是,那人身材修長...”芙娘戰戰兢兢敘述了一番,上方久久沒有回話。

    “這不是...”徐澤挑眉,眼神帶著詫異。

    洛允易頷首,亦是疑惑不解,突然,不知他想到了什麽,道:“去追!”

    他和徐公派去的人搜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找到人,如果不是被藏在極隱蔽的地方,就是已經帶綿兒出了城。

    一旦出了城,四方都有路,人手再多都難查到。

    不知凶手的目的是什麽,他也不能確定綿兒會被帶去哪條路。

    若是那人真的是他,那麽他很有可能會比任何人都要先找到綿兒,不知為什麽,洛允易就是有這種感覺。

    ...

    洛綿迷迷糊糊的腦子裏多了很多事情。

    全是關於前世的。

    而且是關於沈久遠的!

    那次距離沈久遠太近差點被殺死後,她便時刻謹記著不靠近沈久遠五尺內,也不再像以前一樣沒事就湊過去,好幾次,沈久遠迎麵而來,她嚇得撒腿就跑,生怕離得太近,一命嗚呼。

    關係比較好的楊副將好奇問她怎麽突然之間,看到沈將軍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她白眼一翻,這不是廢話嗎,難道她要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沒有啊,沈將軍不是討厭別人挨得太近嗎,作為婢女,我就更應該遵守了!”她理所當然道。

    楊副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可我看沈將軍似乎對洛姑娘你的接近並不反感...”

    不反感才怪!

    她都差點被殺了好嗎!

    洛綿當作沒聽到,端起洗好的衣物去晾。

    楊副將也不是個傻子,自然看得出洛綿的無視和不信,但他看著洛綿離去的背影不由自言自語:“要知道沈將軍的衣物但凡被別的女人碰過必然不會再沾惹,但洛姑娘你卻能替沈將軍洗所穿的衣裳...”

    洛綿回頭:“楊副將你說什麽?”

    楊副將搖了搖頭。

    洛綿一臉莫名其妙,不再理會。

    沒過兩天,沙魯克與大魏有了一次劇烈衝撞,洛綿那日恰巧到稍遠的河邊洗衣裳,洗著洗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昏迷中,洛綿感覺到自己在一個很溫暖的懷抱中。

    那是一股淡淡血腥味夾雜著皂角味的懷抱,洛綿安心地蹭了蹭,抱著她的人身子一僵。

    再後來,她醒來,見到楊副將一張老臉在自己眼前晃蕩。

    洛綿一巴掌拍開楊副將的臉,自然而然認為是楊副將救了她,她修養的那兩天沒聽到任何關於沈久遠的消息,等修養好後,再次看到沈久遠,他冷漠著一張臉比之前更甚。

    但是他偶爾望向她的眼神裏似乎藏著話,仔細一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洛綿把這當作自作多情的錯覺。

    因為那個懷抱太熟悉了,她日日替沈久遠洗衣裳,換洗下來的衣裳便是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皂角味。

    竟然會傻到以為是沈久遠救了她。

    真是可悲可笑。

    鼻尖好似傳來那日被抱著的安心氣息,洛綿突然笑出了聲,緊接著倒抽一口冷氣。

    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