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爹帶我上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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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事不能在屋子裏談啊,非得跑到這院子裏來?”

    老爹倒是有些神秘,但陳琛就不怎麽樂意了。

    因為院子裏冷。

    在書院同學麵前他倒是淡泊自閑,頗有隱士之風,可到了同樣思維活躍、放蕩不羈的老爹麵前,這爺兩有時候就是統一戰線的戰友,老爹對於陳琛對自己的說話語氣也不怎麽在意,所以陳琛有些話在別人家裏看來就是目無尊長,但在跟老爹兩個人呆一塊,那就是日常了。

    畢竟是臘月,洛陽也少不得雪。

    露天的院子經常有人來打掃,雖然他們西華侯府的少爺還沒來住,但是畢竟是侯爺獨子,管事的也上了心,時常安排下人維持這院子的清靜。

    今日倒是還好,城外的《熹平石經》碑林裏都還有晨露蒙著,臘月裏略有些回暖倒也是稀罕日子。

    不過這站在院子裏久了,也還是能感受到寒意的。

    “我不多說,不多說。”

    老爹親熱地摟著陳琛的肩膀,湊近他的耳畔,神秘兮兮地跟陳琛說道。

    “你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記得跟你娘保密,一個字都不能透露,問起去向,就說是帶你去拜訪名流了。”

    看著老爹有些奇怪的笑容,陳琛覺得似乎有些不妥。

    “你也長大了,該帶你見見世麵了!”

    “所以您說的見見世麵,就是帶我來青樓狎妓?”

    陳琛將自己裹在貂裘大衣中,跟著老爹站在一處高樓前,青漆綠瓦,裝潢甚是華麗。

    “胡說,這是達官貴人常聚集之地,什麽狎妓,權貴的事那能叫狎妓嗎?這叫品酒賞曲!半大點孩子總是那套小大人模樣,老爹帶你來接觸未來你該來的地方。”

    陳琛無奈地搖了搖頭,老爹學了這個梗都幾年了,還總是掛在嘴邊。

    老爹給陳琛攏了攏肩麾,幫他撣了撣並不存在的雪,局促地給自己哈了口氣。

    “走,爹帶你去見識見識。”

    沒等爺兩朝著這鶯歌燕舞之地邁出罪惡的步伐,老爹就被人叫住了,似乎老爹有朋友也來了此處,正與他打招呼。

    “西華侯,好久不見!”

    嗓門有些粗,陳琛還有點不適應老爹的新稱呼,陳閑在潁川時在書院兼了個教授的教職。

    不過他那性子,教書時也更喜歡讓學生們自己去追尋真理,還說每個人都有屬於每個人自己的路,隻有自我發掘,才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

    此番話固然有道理,但也不是陳閑身為教授經常在課上小憩的理由,所以書院裏的學子們都叫陳琛他老爹,閑先生。

    陳琛在書院裏也這麽叫喚自家老爹,這驟然被封了侯,竟然就開始沾染這青樓風塵之事了?

    倘若讓老娘知道了,那自然是少不得被好生一頓教訓。

    “西華侯,這是令公子?果真一表人才啊!”

    老爹拉著陳琛轉了半個身,這才瞧見了身邊跟老爹問好的人。

    來人應是近而立之年,五短身材,前額微斜,鼻梁略高,容貌倒是平平無奇,可陳琛卻敏銳地發現,來人的雙眼,那猥瑣風流的情感下,似乎潛藏著許多深層的東西,有如暗流翻湧,著實讓人讀不透。

    這大叔也牽著一個孩子,這孩子倒是長得頗為俊朗,與陳琛差不多高,跟這大叔一樣高,不過這孩子的一臉正氣,讓陳琛有些懷疑自己這是來了青樓了?還是到了書院?

    “曹議郎,許久不見,犬子剛從潁川赴京,昨日剛到。”

    陳閑性子也平和,待人接物也不會失了偏頗,哪怕是在青樓前,也足夠講究禮數,拉著陳琛給湊來打招呼的大叔行了禮。

    “西華侯今日可是趁夫人未注意,也帶著貴公子/來放鬆一番?”

    “曹議郎也是?那不如一道?”

    “不打擾西華侯興致了,改日若操於府上設下宴席,倒請西華侯賞臉赴宴。”

    “那是自然,議郎有請,豈敢不從啊?”

    兩個將近中年的大叔扯著笑臉相互客套著,丟著兩個少年在青樓門口大眼瞪小眼。

    客套完兩位大叔拉著自家娃騰騰騰地上了樓,去了各自的雅座裏待著。

    陳家父子二人麵對麵坐著,等著店家上酒上菜。

    雖說此處是青樓,但是老爹說的也確實沒錯,倒是少有人會在這種地方行狎妓之事,更多的還是來這裏喝喝小酒,吃吃小菜,聽聽小曲,納納小妾什麽的。

    今日帶著陳琛來,也隻是想讓陳琛適應一下這種風氣。

    陳閑是知道陳琛想當名士的,而名士大多是躲不開這種場合的,與其讓陳琛以後臨陣磨槍,還不如自己這個當爹的先帶一帶他。

    自己的良苦用心,他是希望陳琛能理解的,他陳閑是那種為了自己享樂就帶著親兒子逛青樓的人嗎?

    自然不是!

    “剛剛那位,姓曹?”

    這青樓的侍女倒是姿色不錯,上菜上酒的動作也輕柔,伴著悠悠的小曲,也算是能讓人放鬆一些,不至於那麽緊繃,陳琛來了這麽些年,光是記憶融合和達到完全掌握身體就花了不少時間,分析局勢,回溯前世對三國的描述,也花了不少精力。

    今日,倒還是來此世界第一次這般放鬆。

    洛陽短期不會有刀兵之禍,隻要別總往皇宮跑,別去摻和那些黨爭,倒也都還算安全,接下來的時日,便是尋個好去處罷了。

    陳琛奔赴洛陽這幾日的警惕,也是讓這柔情小曲,緩緩化解了。

    “是嘍,費亭侯之子,議郎之職,你別看他樣貌不揚,但著實是個人物。”

    陳閑取了雙筷子,開始夾點小菜填填肚子,喝酒前必須得肚子裏墊點東西,不然等等喝多了不好受。

    “他也常來此處?”

    陳琛若有所思,兩個身份,倒也是確定了剛剛那大叔的身份。

    說來也是有些令人發笑。

    自己和曹老板的第一次碰麵,竟然是在青樓?而且和自家老爹一樣,兩家人都是帶著親兒子上青樓?再轉念想想,剛剛那場景可是頗為有趣。

    那在曹操身邊的那小孩,按照年齡來算,估計是他長子曹昂。

    陳琛並不知道自己在洛陽城外嘲諷的那大齡青年就是袁紹,他覺得曹操是他遇見的第一個大地主階級的曆史名人。

    “我不常來,倒是不知道他常不常來。”

    陳閑想了想,自己先一個人動筷子好像不太好,回答了陳琛的問題,再取了雙筷子遞給陳琛,一邊遞著一邊飲了口酒。

    他是知道陳琛這小子的性格,話裏有話,雖然再三交代過不能回家被夫人得知,但是他也決不會承認自己經常來這裏。

    “你這孩子總是愛關心太多,來,喝一杯。”

    陳閑給陳琛滿上了一杯酒,慫恿著兒子跟他一起一口幹了。

    心不在焉地一口悶了酒,陳琛在思考著剛剛曹操的眼神。

    嗯?

    陳琛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燙,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到自家老爹一臉賤笑地看著自己,那架勢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不過

    好像有些頭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