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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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幻聽到這裏,不由的就笑了,說真的,他想過會有人借蓁蓁姑娘的事對他發難,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這第一個人竟然是夏黛。

    夏黛與蓁蓁可謂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同命相憐的人又怎麽會揭開這個傷疤?

    但現在的事實是,夏黛就是要揭開這個傷疤!

    這是在怯雲閣的街道上,周圍是大庭廣眾,夏黛本身就是東京城中的風雲人物,而虛幻也是新一屆的製科狀元公,兩人的風頭,足以攪動整個東京城。

    要知道現在已然是暮秋,明天開春的禮部會試已然不遠,大約一半多的大周學子都已經齊聚在東京城。對於這些學子來說,什麽才是最關心,自然是明年的大比,可除此之外呢?

    才子佳人!

    虛幻,蓁蓁,夏黛,如果再把那已經在萬壽宮祈福的沈清兮算上,拍是已然會重新醞釀一波大議。

    這不是虛幻想要的!

    搖了搖頭,虛幻仰著頭,對著那坐在二樓,半依窗頭,風.情無雙的夏黛搖了搖頭,朗聲的說道,“黛兒姑娘何必這般步步緊逼,難道你真覺得小生就你奈何不了你?”

    “小生知道你的心思,小生隻是告誡一句話,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世界上,在這東京城內,不是隻有你一個聰明人!”

    夏黛的臉色一變,片刻之間就知道自己孟浪了,不由的站起身來,對著虛幻一抱拳,用著江湖上的方式,躬身說道,“是奴家孟浪了,還請狀元公見諒,奴家是真心想要邀請狀元公上來一敘。別無他意,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

    虛幻隻是搖了搖頭,淡然的一抱拳,回禮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是天涯淪落人,何苦相互為難?”

    “某家自幼在爛陀寺長大,師從問法禪師,雖然下山還俗,難道姑娘還真的覺得,某家就能這麽快就變成那貪杯好.色之徒?”

    “是你小瞧了某家,還是小看了蓁蓁姑娘這麽多年的磨練?”

    說完,虛幻轉身就離去,說真的,這個時候,虛幻已經有點厭煩這個女人了。這個女人用佛門說,那便是紅塵癡人,恨其不爭,怒其不幸。

    如果說這個女人可憐,也是可憐,一代大儒夏炎相公之後,身在教坊司之中,出淤泥而不染,還算是令人欽佩的。

    但這些都是陸直和蔡清為人的承諾,如果沒有這兩位的照顧,她能走到哪一步,很難說。

    當然這不是說她的很多行為就會被人所諒解。比如她的所作所為,在虛幻看來,他也不過是妒忌蓁蓁而已。

    實質上,現在的夏黛也是異常的矛盾,比如,她羨慕蓁蓁可以自由,卻有不得不因為身世的原因委身與此。

    比如她很想拋卻那夏家的恩怨,實際上不論是陸直還是蔡清,都期盼的就是如此,就是宣和帝拍是也不會太在意一個弱柳女子,如果她想,想要從良,隱居,完全可以!

    但她沒有!

    她混跡在東京城內,想要做什麽,怕是她自己都不清楚!

    正如張彥正對她的認識,怕是蔡清和陸直都清楚,不然,她根本就接觸不到宣和帝,更不會讓宣和帝時不時夜宿怯雲閣。

    陸直雖然是剛正不阿,正直無比,但卻不是愚忠!

    蔡清雖然老謀深算圓滑世故,對於宣和帝也是阿諛逢迎,但卻不能不算是忠心侍君,這種危險的事,他是萬萬不會麻痹大意的。

    所以,很多人都已經看清了夏黛的那顆迷茫的心,唯獨她自己還在沾沾自喜,自以為是!

    很多女人不外如是!

    回到自家的小院,虛幻便沒有再出去,而是一直窩在他的書房之中,寫寫畫畫。

    不久,虛幻的假期結束。

    一大早,蓁蓁很是溫柔的幫著虛幻整理好了他的正五品的文官清銜朝衣,笑著說道,“官人這次上朝,回來拍是就要換官袍了吧?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該稱呼相公還是稱呼老爺!”

    相公,自然是不可能,這是大學士或者正三品以上的官銜。單單說虛幻的年齡,便斷無可能。

    老爺的話,也不過是正四品以上的堂官。

    一堂主官,卻也不容易!

    虛幻微微的一笑,緩緩的說道,“蓁蓁姑娘想多了,一堂主官,靠的不是品級,是人脈和資曆,我剛剛踏入官場,怎麽可能?”

    虛空和尚卻是嗬嗬一笑的說道,“師兄可是狀元公呢?文曲星下凡,至少也得撈個學士當當!”

    學士?

    大學士的預備役,或者說宰相之預,宰輔候選。

    隻是,宣和帝會給他麽?

    雖然按理說製科考試的狀元,最低都是學士銜,可顯然,宣和帝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多,再加上自己師父問法禪師十多年前的那些糾葛,他還真不好說。

    “看情況吧!”

    虛幻笑著走出了院子。

    虛空和尚跟在虛幻的身旁,一邊走一邊側著頭看向虛幻,笑著說道,“師兄穿這一身,真是比穿僧衣的時候,英俊多了!也難怪師父要讓你下山,你天生就是個做官的料!”

    虛幻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也隻有他才清楚,他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料,如果不是因為他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想當官。

    一步步走在還有些昏暗的街道上,等到時間,穿過剛剛打開的城門,穿過整個東京城,到達了皇城。

    也幸好是大周朝的朝會的時間並不如前朝那麽早,不然像是很多的官員根本就沒有辦法趕到。

    “狀元公來了……”

    一眾認識不認識的人,都跟虛幻打招呼。

    虛幻也是遙遙的作揖回禮。

    “公明這來的可不早呢,這雖然是京城居大不易,但是身為狀元,又是問法禪師的弟子,在內城竟然沒有寓所,這也是太不方便了,不如,老夫送你一處宅子如何?”

    張彥正忽然對著虛幻說道,雖然他現在已經被擼掉了參知政事,但是畢竟還是從一品的大員,朝會自然是少不了的。

    虛幻微微一笑,一抱拳,淡淡的說道,“無功不受祿,多謝張相公!”

    張彥正所似乎並不在意,一擺手的說道,“狀元公這是太謙虛了,再說了,老夫在這東京城也呆不久了,留著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