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忌憚之心生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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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你我當年是見到過煉雪是怎麽樣一個瘋魔之人的,我也知道瀾青和孩子在她手中定然是吃了許多苦頭的。可是沈兄,我不是小題大做,你仔細想想,在煉雪手中能夠忍耐和蟄伏十年的孩子,會是怎樣一副心思和城府?”

    秦晉遠甚至不敢想象這個酈瀾青究竟有多麽深的心機,更不知道她是否在來帝都之前早就已經開始布置如今帝都這些事情的種種棋子。

    樓齊雲,許乘月,蘇晚晚,甚至連他秦晉遠,是不是也是一次又一次被她算計其中而不自知?

    原本他是擔心她來到帝都是踏入虎狼之地,既害怕她蠢蠢欲動的fù chóu之心,又擔心許蒼樺斬草除根的狠辣之心。

    可如今,秦晉遠覺得自己的擔心甚至有點可笑,這個不過二十歲的女子已然已經將他們眾人掌控於股掌之中,而可怕的是他們竟然毫無察覺。

    “沈兄,我並不想將這孩子想的太壞,可是恐怕她也的確不是我們想象中的可憐之人。”良久,秦晉遠終於說出了自己對秦雪初的評價。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的手段和心思讓他猜不透,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心放下一切,還是暫避鋒芒、等待時機。

    沈烈鳴見他語氣不佳,對酈瀾青的種種判斷和揣測也是漸漸從同情無奈轉變成忌憚和猜忌,心中也是十分感慨。

    “秦兄,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是不能瞞你的了。若是你知道其中內情,方才過眼恐怕便是要一一推翻了。”

    沈烈鳴歎了口氣,決心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秦晉遠。

    秦晉遠聞言一怔,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是沈烈鳴知道而自己卻不知曉的。

    “沈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秦晉遠不解,更是有些慍怒於沈烈鳴竟然有什麽重要之事瞞著自己到這時。

    沈烈鳴此時心中依然有些矛盾之處,當年對於秦晉遠十分信任的酈行風臨危托孤之舉讓沈烈鳴對於秦晉遠的為人十分肯定。

    能夠讓酈行風如此信任之人,想必必然不會是奸詐險惡之人。可是經曆過這麽多年的江湖歲月,秦府愈漸強大,甚至超越了他沈家五靈莊成為江湖第一勢力。

    沈烈鳴驚訝於秦晉遠的能力更驚訝於秦府的實力,他並非是爭名奪利的勢利之人,對於五靈莊屈第二也不曾有過介懷。但是秦府能夠在短短數年時間內有這麽大的變化,不得不讓他心中有些驚訝於秦晉遠的暫藏鋒芒。

    “當年你我之間也算是熟識一場,雖然是通過酈兄你我二人才得以相識相交,但是他去了之後你我二人也算是世交之輩了。當年酈兄和令妹之間的事情你我也是知曉的,酈兄並無過錯,隻可惜令妹想不通其中道理,偏偏要執拗行事,最終導致了一些我們都不願見到的後果。”

    沈烈鳴知道秦晉遠和秦煉雪之間並無多少兄妹之情,若說當年出事之前還算是如同正常兄妹之間的相處的話,秦煉雪傷人鬧事之後秦晉遠便已經有著同她劃清界限之意。

    或許當年他便應該看得出一些端倪,關於秦晉遠明哲保身的為人之道。

    沈烈鳴心中暗忖,一邊觀察著秦晉遠對自己方才一番話的反應。正如同他心中所料,秦晉遠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甚至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神色,隻是淡淡的點頭,似乎在肯定自己方才所言。

    沈烈鳴知道眼前的人是秦府之主秦晉遠,也知道自己接下來所要說的這些話很有可能會激怒秦晉遠,但是有些話此時若是還不說清楚,將來隻怕會造成更多的誤會和麻煩。

    於秦府,於五靈莊,於酈瀾青,都是如此。

    頓了頓,沈烈鳴又接著說道:“當年酈兄和夫人伉儷情深,本就是一對璧人。隻可惜煉雪始終放不下執念,才會在那天做出那等錯事。秦兄應該還記得當年那件事情對酈兄夫婦的打擊有多大,更應該記得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女人的私心和執念。”

    秦晉遠終於有了一絲異動,臉上的神色也漸漸凝重。他當然知道沈烈鳴說的是什麽事情,正是秦煉雪在酈瀾君和酈瀾青姐妹出世的那一天偷走兩個孩子一事。

    “自然記得,這也是為何我這麽多年始終覺得虧欠酈兄,虧欠雪初這孩子的地方。本該是一對可愛的姐妹花,隻可惜”秦晉遠沒有繼續說下去,心中對於當年之事也的確是心懷愧疚和自責。

    這麽多年,雖然明明知道在自己眼前的秦雪初是當年的酈瀾青,但是出於對自己親生骨肉的懷念和對於酈瀾青身份的掩飾,這麽多年喚著“雪初”二字竟已經慢慢成為了習慣,即便是如今已經知道了蕭落情便是真正的秦雪初也還是不習慣改口。

    “可惜這孩子跟她師父一樣是個執拗的性格,這麽多年來我一直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始終放不下心中對於報仇的執念。我雖然知道這執念是出於常情,但是更加知道這執念終有一天會讓她送命。”

    若說秦晉遠心中沒有一絲憐憫也不現實,畢竟在身邊長大,更是寄托了對於真正秦雪初的情感寄托,秦晉遠心中還是帶著幾分父親的情感在這孩子身上的。

    沈烈鳴長歎一口氣,接著秦晉遠的話說道:“你待她不薄,可卻還是知道她不能成為真正的秦府之人。危難之時,你並沒有選擇傾盡全力去救她、護她、保她周全,而是讓她陷入在這虎狼之地,任其憑一己之力周旋其中、博得生存的機會。”

    這番話沈烈鳴是帶著質疑和斥責的語氣的,當年酈瀾青找到自己希望自己能夠助她之時,沈烈鳴心中是存在過疑惑的。

    論實力、論財力、論關係,沈烈鳴都以為秦府應該是她的首要選擇,而不是自己這個江湖老二。

    不過到如今,沈烈鳴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更明白了為何當年酈瀾青的選擇自己而非秦晉遠。因為酈瀾青知道自己願意為此事傾力而為,更知道秦晉遠是一個在麵臨切身利益和她這個故人之女之間,會選擇前者之人。

    秦晉遠自然感受到沈烈鳴心神的變化,以及對自己的指責之意,但是他並沒有辯解,因為沈烈鳴說的是事實。

    “我不否認你的說法,但我並不後悔。倘若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然會選擇保全秦府,恕我直言,我並沒有為之犧牲全部的義務。”

    秦晉遠的聲音冷靜之極,更透露出堅決的意味,讓沈烈鳴無從反駁,更無從追問。因為沈烈鳴很清楚如果換做是自己,他不能在此處立下肯定的承諾,因為誰都有想要保護的人,誰都有要守護的家園。

    “我並非責怪於你,隻是我們都做錯了一件事情。”

    沈烈鳴沒想過在此情此景之下讓秦晉遠知道這件事情,因為他與秦雪初之間的約定還未到期,而那約定內容其中一項便是不讓秦晉遠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可此一時非彼一時,誰又能想到如今局勢會變得如今這般?沈烈鳴不得不三思當初的約定,更覺得如今不得不將此事告知秦晉遠。

    “秦兄,有一事恐怕是瞞不住你了。”

    帝都城外,沈延冰、飛淩羽和白木塵三人並行而立。雖然明知道周圍一定有許蒼樺的耳目但是憑他們三人想要進城也不是什麽難事,此時在這裏徘徊不定而沒有進城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進不去,而是不知道該不該進。

    飛淩羽看向白木塵,想看看他是否也和自己心中一樣有著顧慮。果然,白木塵臉上也是一臉沉重,他們都知道此次去而複返並不是樓齊雲的心中所願,樓齊雲想讓他們離開帝都這是非之地,而他們如今卻又回到這裏。

    他們現在已經知道樓齊雲為何一定要他們離開帝都,因為他們已經知道許乘月之事,而此時此刻的樓齊雲究竟在哪裏,要做什麽,不得而知。

    沈延冰看著猶豫不決的飛淩羽和白木塵沒有出聲催促,他本來就不是很讚成他們回到帝都,可是飛淩羽和白木塵二人是北高樓的人,自然不會這樣讓樓齊雲一個rén miàn對盛怒的正武王。

    “走吧。”白木塵終於開口,說完便走在前頭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飛淩羽點點頭跟在白木塵身後,沈延冰用餘光掃了一眼城門附近鬼鬼祟祟的幾個人影心中一聲冷笑便也跟在二人身後進城。他們當然知道這城門附近必然有許蒼樺的眼線,不過眼下他們擔心的不是許蒼樺的監視,而是其他人現在狀況如何。

    等三人進城之後,城門處便出現了兩個看起來不像普通百姓的人,其中一人對其同伴道:“快回去稟報王爺。”

    那同伴點點頭便快速離去,而說話的那人等同伴離開之後卻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飛淩羽、白木塵和沈延冰三人很快便回到別院附近,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別院今日似乎特別安靜,整個前院都沒見到什麽人影。

    難道許乘月之事已經牽連到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