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叫一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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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茜最近在家裏,過上了幸福米蟲生活。

    她現在每天早上十點起床,洗臉刷牙吃午飯,然後和爸媽看會電視,再睡個下午覺到四點,刷刷微博刷刷劇,一直到吃晚飯。吃完飯就和爸媽再看會電視劇,等他們睡覺了,就開始熬夜修仙,兩三點再睡。

    回家五天,她的體重,漲了不少。

    當然,她本來就很瘦,所以胖這麽兩三斤倒也沒什麽,回校之後健身房跑幾天也就沒什麽事了。

    隻要該胖的地方別瘦下去,遲茜就心滿意足。

    這一點她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除卻米蟲生活,她最大的樂趣是晚上的時候和曹修言視頻。

    雖然曹修言那個時候一般都在看書,但是遲茜也隻是想和他掛著,看著他的臉,看他在幹什麽。

    這感覺

    就像是在看一個很無聊的直播。

    這個主播不會整活,不會搞藝術,不會跳舞,不會打遊戲,隻是安靜地呆在那裏,偶爾會說一句話。

    但是這主播

    長得很帥啊,養眼啊。

    不過遲茜不得不佩服曹修言的情商,每次和自己說話,都能把自己的話接得好好地。

    就像她和曹修言說,我好想吃草莓啊。

    曹修言會說,現在太晚了,你那邊外賣還能送麽?如果能送就給你點一份,不能的話明天給你點怎麽樣?

    而不是直說一句,嗯,那你吃唄。

    雖然遲茜沒有讓曹修言給自己點外賣的意思,但是他這麽說,自己肯定高興啊。

    而且她也不是一定要現在就一定要吃到,隻是想和曹修言提一嘴,分享一下自己最近的生活或者心情罷了。

    曹修言,每次都能讓她滿足。

    超讚的呢。

    她的成績也下來了不少,很多都考了一個自己比較理想的成績。她有種感覺,下學期的成績再穩一波,應該能衝一波獎學金。

    一等就不想了,三等努努力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對於學習,她雖然沒什麽興趣,但是該有的東西她不會少。

    就像獎學金,不管怎麽樣是一定要拿一次的,不管第幾。

    遇到曹修言,她真的覺得很幸運。

    最近和遲茜視頻,曹修言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他並不想在自己學習的時候和人視頻,那種感覺就像小孩子寫作業家長在身後站著一樣。

    誰能寫得下去?

    不過他又拗不過遲茜,隻能敷衍應對。

    不過他就算再敷衍,也足以應付遲茜。

    這玩意就像打井,隻要樁子夠長,多深的水位也是打幾下就出來了。

    段位不一樣。

    有些人可能還站在外麵試圖撥開擋住洞口的枯藤,有些人已經走進“窈然而幽深”的地方了。

    王安石認為要“有誌與力,而又不隨以怠”,但是曹修言卻認為是經驗和能力問題。

    這是曹修言研讀遊褒禪山記的心得。

    書還是要多看。

    不過他最近發現,遲茜開始沒耐心了。

    隻要自己回複消息的時間稍微長一些,遲茜就有小情緒。

    不過他倒沒覺得這是一件壞事。

    相反,這是一件好事。

    女生為什麽會偏偏覺得你回複消息慢?

    證明她在等你的消息啊。

    為什麽等你的消息會讓她覺得難受呢?

    喜歡你唄。

    這點破事曹修言還是知道的。

    姿態放低,解釋自己去幹什麽了,最後來幾句好聽的,也就沒什麽大事。

    當然,最萬無一失的就是你去做什麽,提前告訴她,哪怕你沒去幹,也得說一聲。

    就像女生那一句

    我去洗澡了,回頭再聊。

    不過曹修言最近的確有很多事情要忙,起碼一個六級就已經讓他有些頭疼。

    四級的難度和六級是沒辦法比的,很多時候四級隨便過的人,六級卻不一定能過。

    主要也是曹修言太蔡了,加上上一世的陰影,讓他有些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一次被人掃,十年不保健。

    所以打算還是要死磕一把,起碼六級過了再穩一波別的。

    不行下個學期去外院咖啡廳多坐坐,找幾個外國大姐姐多聊聊天。

    這個假期先背背單詞,練練聽力好了,也可以還按照上次那樣,找羅婕學外語。

    這段時間,殷喬一直在聯係他和陸梓溪,監督他們別忘了準備下個學期的比賽。

    曹修言心裏當然有數,比賽當然重要。

    不過想要把這些東西朗誦出味道,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起碼就目前來看,曹修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一首詩歌要想朗誦好,字與字之間的停頓,句子與句子之間的停頓,每句話的重音,每句話的語氣,每句與每句的銜接,甚至還要考慮朗誦時配樂的問題——

    一首好的配樂,是能把朗誦的情感渲染出效果的。

    而把自己朗誦的節奏和配樂保持在一個範圍,是一個

    技術活。

    他現在在背誦荷塘月色:

    “這幾天心裏頗不寧靜。今晚在院子裏坐著乘涼,忽然想起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裏,總該另有一番樣子吧。月亮漸漸地升高了,牆外馬路上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妻在屋裏拍著閏兒,迷迷糊糊地哼著眠歌。我悄悄地披了大衫,帶上門出去”

    反複朗誦了幾次,反複推敲了幾遍,都不是特別滿意。每一個字,每一處停頓,曹修言都需要揣摩到位。

    散文比起詩歌,更難把握節奏。

    詩歌相對較短,情緒爆發的點比較集中,而散文要想把情緒連貫起來,的確不容易。

    曹修言也隻能一遍又一遍地錘,一遍又一遍地朗誦,尋找那個點。

    朗誦的那個點。

    位於f和h之間的一個點。

    陸梓溪最近很不開心。

    她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呆呆地望著攤在自己麵前的一本書。

    她現在心緒有些亂,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為她開始覺得,自己和曹修言的賭注,自己大概率要輸。

    也許不是大概率,是肯定會輸。

    雖然自己已經很努力了,雖然自己已經做了那麽多,但就是幹不過曹修言。

    曹修言是妖怪吧,怎麽什麽都會?

    演講比不過他,喝酒剛不過他,就連學習都被他壓一頭。

    怎麽著,壓我壓上癮了?

    陸梓溪很不服。

    有時候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曹修言什麽,這一世要被曹修言這麽作弄。

    太南了。

    已經出來六門課的成績了,陸梓溪就沒有一門能贏得了曹修言,每次曹修言都以一個極小的優勢贏她。

    不多不少,壓你正好。

    若是這一次再被曹修言打敗,她可能就真的要認輸了。

    已經三次了,沒什麽意思了。

    已經麻木了。

    就算以後有機會再贏他,自己還是會忘不了這幾次的慘痛經曆。

    有時候陸梓溪自己也會想,是不是自己太較真了。

    可以,但沒必要?

    她想起來曹修言的一句口頭禪。

    自己為什麽會想他呢

    果然自己在他的陰影下待久了,不知不覺都會受他的影響。

    曹修言,這次要是真的再輸給你,我就真的認輸,乖乖叫你一聲,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