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5773 加入書籤
若如風、沐擎律離開了,可是商唐卻保住了,不隻是保住了,四大聯軍傷勢慘重,沒有十年的時間怕是折騰不出什麽來,可以說,如今的商唐是天下第一大國,可是,整個商唐卻是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氛,因為商唐的支柱沒有了。
若如寬聽著下麵的來報將自己關在禦書房整整一天一夜,俞公公也病倒了,高寒眼眶微紅,卻依舊屹立在禦書房門外,若如風的離開沒有影響任何人,也影響著每一個人,說不出什麽,隻覺得若如風在的時候他們雖然害怕可是卻是輕鬆的,輕鬆的討論著國家大事,輕鬆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因為他們知道,對的有若如風給予肯定,錯的有若如風挑出錯誤,有若如風在前麵擋著都沒關係,可是如今這個人沒有了,他們每一個決定都要慎重而認真,原來竟然如此勞累。
原本已經離開的若如瀚等兄弟全都回來了,沒有什麽爭奪之心,隻是覺得這個用兩個人的命換來的商唐總要守護好了才安心。
時染天天在若如瀚家和逍遙王府兩邊跑,自從沐諾繼承了若如風和沐擎律的位置,才剛剛五歲的孩子,時染總是疼惜的,將這幾年沒有跟在若如風身邊伺候的時間全都用在了沐諾身上,有時候甚至連若如瀚都看不下去了,一開始看著時間太晚還過來接時染,到後來直接住在了逍遙王府,對此沐諾表示很無奈。
不隻是時染和若如瀚,沐傾夙和若如遠幾個舅舅也是過幾天來一次,擎天宗那邊和生死閣那邊也派過人來了,對於沐諾要繼承哪一邊可以說兩個勢力打過一架,到最後還真是沒分出勝負,因為血脈的原因七大神器交由沐諾保管,或許是因為若如風和沐擎律的形象不管是在江湖還是再朝廷上樹立的實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再加上兩邊的勢力都這麽護著,沐諾本身自己也爭氣,使之沐諾在商唐的地位如同他的父母一般。
若如麒若如麟兄弟倆現在已經住在了逍遙王府,當然一點沒有舅舅的樣子,天天跟著沐諾稱兄道弟,幼稚的連沐諾都不願意搭理兩個人,可是沐諾不會告訴兩個人他有多麽羨慕兩個人,曾經被他娘親那般教導過。
又是夜晚,曾經無數個夜晚沐諾都沒有覺得怎麽樣,除了剛進江湖的時候有點想家,可是如今在家裏,竟然覺得格外的寂寞,坐在外麵的樹上,曾經他的娘親無數次在這個地方跳下來,可是每一次都會被爹接住,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才會願意坐在這裏吧,可是他們有沒有想過,若是他在這裏摔下去誰來接他。
“在想爹娘?”突兀的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
沐諾下意識的下了殺手,卻被人攔了下來,沐諾警惕的心一下子放下來了,這個人他認識,是楚逆,收回手,看著楚逆坐在他旁邊,客氣的喊了一聲:“楚叔叔。”
楚逆點點頭,看著月亮:“你娘特別喜歡坐在這裏。”
“我知道。”
“也喜歡從這裏跳下去。”
“我知道。”
“每次我都在旁邊看著,看著她坐在這裏,看著她跳下去。”
沐諾沉默,這個他不知道。
楚逆看著沐諾一笑:“你娘也不知道,可是你爹知道,但是你爹從來沒有和你娘說過,就像他沒有告訴過你娘我當初為什麽要將饒絲譜給你娘一樣,你爹看著沉默,其實就是蔫壞,說實話,我不喜歡你娘,我想殺她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因為速度太慢沒殺成,我和你娘打賭,若是第三次還是沒有殺成就將饒絲譜給她,那天是她大婚,我就在她的閨房,想要殺了她,給沐擎律一個教訓,可是最後卻是看著她一身紅妝的離開了,當時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沒動手,就是覺得很好看,這樣的人死在那一天太可惜了,我後悔過、自責過當時為什麽沒有動手,可是越是這樣,我越想要看看若如風到底有什麽資格讓我沒有動手,可是看著看著就想一直看著了,我一直在暗處,你娘很厲害,可是終究沒有我厲害,她沒有發現我,但是你爹卻在第一時間就知道我的存在,但是卻從來沒有理會過,有時候我真想就這麽出現在你娘麵前,看看你爹是什麽反應,但是每次都想著下一次,下一次,卻沒有想到,直到最後一次,你娘也不知道。”
看了一眼沉默的沐諾,楚逆立刻說道:“放心,我不喜歡你娘,我隻是喜歡看著你娘罷了。”
沐諾笑笑:“恩,我知道。”
楚逆撓撓頭:“我和你一個小孩子說這些做什麽,不過,以後有什麽事情就來找我吧,我沒有欺負到的人,怎麽能讓別人欺負了。”
說完轉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沐諾看著遠去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著滿天繁星:“爹,娘,我想你們了。”
一處明亮的大廳裏,身著休閑裝的女人拍了拍旁邊趴在桌子上的女孩:“醒醒,一會兒有人來了。”
女孩被拍醒,有些迷糊,看著麵前熟悉卻很陌生的地方,一個激靈醒過來,轉頭看著麵前的女人,最後不可置信的看了一聲:“嵐姐?”
“你睡迷糊了,一會兒上麵來檢查的,精神點。”
女孩咽了一口唾沫,不可思議的看著周圍的一切,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不停地深呼吸著,有些暈眩,嘴裏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嵐姐似乎也看出不對勁了,放下手機,湊過來,一臉擔心:“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女孩已經聽不清嵐姐再問什麽了,整個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捂著自己的心髒,雖然很快,但是那道光刺過的疼痛她能清楚的感覺到,之後就沒了意識,但是為什麽醒過來會回到現代,怎麽會這樣?沐擎律呢?想到沐擎律,想到沐諾,滿臉淚水卻不自知,她回來了,她沒有死,可是,卻再也見不到沐擎律了,怎麽會這樣?
“喬若,怎麽了?”看著女孩突然哭了,默默的流淚,但是卻異常的背上,嵐姐也嚇了一跳:“怎麽了?這是怎麽了?”
若如風回過神來,喬若,她以前的名字,多麽久遠,久遠到她甚至給忘記了這個名字,捂著胸口,即便是經曆過一次穿越一次重生,可是再回來的時候,她卻是無法平靜了:“嵐姐,我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嵐姐見若如風也就是喬若真的是不舒服,點頭:“行,要不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了。”嵐姐對她一向很照顧,如今她也漸漸想起來了,搖頭道。
嵐姐點頭,有些不放心的讓喬若離開了。
按照記憶回到自己家裏,父母還沒有回來,回到自己的臥室,看著熟悉的現代布置,喬若直接癱坐在地上,眼淚嘩的一下子直接流了出來,怎麽也止不住,緊抱著自己,感受著自己的心跳,疼得厲害,縮在角落裏:“阿律,阿律”
她沒有想到,自己在那邊經曆了那麽多辛酸苦楚,好不容易苦盡甘來,結果到頭來竟然隻是自己的一場夢,很長很長的一場夢。明明那麽疼、明明那麽愛,明明那麽真實的,可是卻是一場夢,醒來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門被打開,喬母一下子就看見坐在地上的喬若:“怎麽了?”
她的父母很疼她,她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都很好,剛到那邊的時候她很想,可是如今她卻很想很想沐擎律
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喬若終於回到了現實之中,在嵐姐詫異也不解的目光下交了辭職信。
她所在的公司是一個上市公司,她所在的部門也是挺吃香的一個部門,她還是父母托了關係才進去的,可是現在就這麽出了來了,沒有什麽後悔,她已經不習慣這裏的生活了,這裏的勾心鬥角曾經她不懂,如今在她眼裏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不會因為一個失誤就會丟了性命的明爭暗鬥根本不叫殘酷。
沒了武功,可是還有身手,在那個世界回來她也是學了很多東西的,全部都是在這裏沒有學過的,曾經她就喜歡玩,如今她也隻能玩了,畢竟沒有什麽還能值得讓她奮鬥的。
二十七歲的高齡她也沒打算有什麽婚姻了,她如今已經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人了,每天消極的、沒有精神的走過曾經走過的地方,或者在咖啡店裏發呆,或者在電影院裏發呆,或者在家裏發呆,一下子沒有了所有激情,也幸好她家裏還算是富裕家庭,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供得起她這麽作造,很擔心,有過幾次的談話,不過也幸好她的父母都很開明,讓她自己好好想清楚之前沒有多做什麽打擾,可是他們不知道,這一次她似乎想不清楚了,她已經不習慣現代的生活了,她不習慣她一醒來沒有那張熟悉的臉在旁邊,她不習慣一起床沒有那個人給她穿衣服,她不習慣她從任何地方跳下去或者摔倒沒有那個人接住,她不習慣她花錢的時候沒有那個人付錢,她不習慣她生氣的時候沒有那個人當出氣筒,她不習慣她出去的時候身邊沒有跟著那個人,她不習慣很多事情,她總是在不斷地想她不在那邊,那邊的人會怎麽樣,沐擎律會怎麽樣?她覺得自己就要瘋了,一直壓抑著,早晚有一天會爆發,卻不知道到時候會怎麽樣?她忍著,她已經傷害了那邊的親人,不想再讓這邊的親人受到傷害,可是她好像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沒有什麽能力,沒有什麽工作,還沒有男朋友,這樣的人是不少家庭談論的反麵例子,平時倒是沒有什麽,可是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就顯得格外的是個話題了。
喬若安靜的坐在一旁,以前她就不怎麽愛說,現在不說話別人也不會說什麽,不過所有人都會詫異的問她,那個公司這麽好,怎麽就辭職了呢,她也就是笑笑,難道說覺得沒什麽意思嗎?
她發小坐在她旁邊,知道她的性子,很自覺地給她擋酒擋話題,絕對是國民好閨蜜。
吃完飯轉戰,熟悉的詞語一點點都被她記起來,時間越長越覺得曾經就是一場夢,夢醒了就沒有了,不管在那個夢裏多麽狠狠的哭過、笑過、痛過、幸福過都沒有了,一下子回到了現實,回到了她應該在的地方,不管她怎麽努力的告訴自己那不是一場夢,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天一天她都知道即便不是夢也沒有辦法改變了。
如同認命一樣的渾渾噩噩的過著,聽歌上網吃喝玩樂,讓自己覺得自己很快樂。
喬若沒有想過自己會爆發過,可是當他們走在去的路上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抓住了冰冷的刀子放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她才覺得曾經的一切是多麽真實,即便再怎麽催眠自己那是一場夢的時候都無法忘記,渾身顫抖著,聽不清歹徒的恐嚇,聽不清周圍同學的呼叫,聽不清耳邊警車的笛鳴聲,隻能感覺到那熟悉的冰冷感。
“都退後,不要過來,不然我將她從這裏扔下去。”
歹徒的聲音讓喬若回過神來,看著大橋下麵的水,很深下去絕對會死,周圍的同學都在驚慌不已,警察也全都嚴陣以待的拿槍對著他們,可是喬若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嘴角一勾,也是,不管她怎麽不承認,她手裏就是染過生命,甚至死過,這樣的劫持,有什麽可怕的。
兩邊陷入了僵持,歹徒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很危險,他們不能放走,可是又不能不顧及她,所以雙方都陷入了為難。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放了她,你走。”
熟悉的聲音讓喬若猛地抬頭,看著那張陌生的麵容,可是那股熟悉的感覺確實怎麽也沒有辦法從心裏抹去,尤其是那雙眼睛,那般熟悉,張張嘴,幹澀的吐出兩個字:“阿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