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奇襲奇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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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聲尖利,衝天而起。
那血袍輕咦一聲,對於禁星的哨聲求援不以為意,眉頭一挑,嘴角微勾,臉上的刀疤似乎都變得和藹些了。
正在他尋思這件小事的時候,地麵劇烈地顫動起來,向殿門外看去,隻見為首一名手提一件闊劍的將領率領二百餘人的驍騎轟然而來。
除了當頭的魁梧將軍,全部駿馬輕甲,個個配有一柄製式禁家刀,此刀麵闊雪亮,在蓮花落雁兩地享有盛名,三族子弟以持有此刀為豪,在各家主的協商管教下才掐住了風氣,可見此刀之利,禁家刀又稱蓮花刀。
背負弓弩的這支騎兵無比震撼人心,猶為雄壯鋒芒。
血袍眯了眯眼,看著這股浪潮輕笑了兩聲,不知是欣賞還是警惕。一百年,不說鬥轉星移也是滄桑變化,一出來看到這些或許他本人覺得很有意思。老辣如他瞬間洞悉目前禁氏的情況,窺一葉而知秋!
魁梧將軍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單膝跪地道:“大人,屬下來遲,請恕罪!”
禁星看著這位二峰主事人柯猛,法體雙休的領頭人,語氣平淡道:“無妨!”
僅僅隻有兩個字,一句吩咐都沒有。
柯猛站起身軀看向那詭異的血袍,接著猛地一揚手,二百餘騎踏進殿門圍了上來,拉弓上弦,橫刀立馬,動作井然有序,威猛霸氣。
這些箭束可不是普通的羽箭,不說禁氏煆刀煉箭之法的出類拔萃,僅僅箭束上的符文加持便可見一斑。
禁星小的時候就聽說太爺爺那輩好攻伐,四處爭搶資源就靠的是金戈鐵馬以及族內的鍛造之術,鐵箭刻符便是那次的創新之舉,是血與火之間驗證的利器,百騎武夫配合之下就算十名氣動境修者也休想掙脫,最後致其力竭而死。
看著這般陣勢,血袍隻是先前表現了一絲異動,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采,他視線越過百騎後看向禁星,嘶啞道:“小娃娃,你還真是有點頭腦,為了破掉內患看來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啊,嘖嘖……”
禁星看著血袍麵色不懼沉聲開口:“謝前輩誇讚,該來的還是會來,躲不過便隻有打!打了再說。”
“你打得過本座?”
“我有信心接最後一招!”
“小心了!”血袍哈哈大笑,笑完之後氣勢一變,血色巨刀炸鞘而出,血袍向著前麵禁星一揮,一抹十來丈的紅色刀罡直劈而下。
“放箭!”
中年將軍一聲冷喝,從旁邊馬背上迅猛拿過一杆大戟一擲而出,一個梭形的罡氣刺破虛空,這是柯猛凝聚肉身巔峰小成與氣動境界的最強一擊。
“簌簌——”
弓弦轟鳴,瞬間形成一張滿天箭網,氣勢洶洶。大戟首當其衝,直撲血袍,一時間,音爆此起彼伏,響聲大作。
刀罡已至,大戟隻堅持了一息便爆碎開來,刀罡餘勢衝天,兀自畫出了一道弧。
“唰……”
那滿天箭矢被斬斷,前撲的勢頭驟滯,又過一息,勢弱一分。
繼續前衝,直逼禁星。
“鐺!”
洪鍾大呂響起,音波成線,線路之中黑洞浮現,罡風四射,悍然衝向刀罡,兩者相遇,一聲巨響,線斷音止,三息已過,刀勢尚在,再弱兩分。
第二波箭雨來臨,與第一次很不一樣,滿天靈氣激射,連箭成線,進而連線成網,此網電蛇遊走,令人心悸,轉瞬之間轟然罩下。
“轟!”
網刀相遇,一聲巨響,炸出滿天火花。
刀勢不滅,再弱兩分,僅餘五分。
“啪!”
大將柯猛身後的禁星猛地一踏地麵,如冬雷轟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血色樸刀閃電出鞘,禁星雙手緊握,匯聚全身精氣神一刀劈去,長虹貫日再現。
刀身顫動,禁星蓄力再發,一連之下,直刺,斜撩,豎劈,回掠等共計十六式,頃刻後一張血色刀網呼嘯而去,聲勢浩蕩。
雙手再變單手,鐵棍炸出腰畔。
禁星雙手紫氣環繞,一擲而出,鐵棍再去,三招連環而至。
這還不止,禁星再度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樸刀上,刺啦啦聲響起,禁星與刀仿佛連為一體,壓軸掠去。
長虹碎,大日落。刀勢再去一分!
刀網破,黑棍飛。刀勢僅剩三分!
“吼!”
炸喝一聲,禁星連人帶刀劈至。
“轟隆隆!”
禁星虎口碎裂,鮮血直流,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禁星呲牙角力,兩抹血色刀罡化作了兩個半球,互不相讓。
兩息之後,禁星後退一步,一踏之下右腿沒入地表,竟是用此等霸道法禦敵不退。
“轟!”
禁星刀罡斂去,身如蝦米急掠倒飛。
砰的一聲巨響,石塊飛濺,煙塵四起。
場間幾百雙眼睛齊齊望去,隻見殿牆一角灰塵斂去,一人形凹洞深入其中,裏麵禁星胸襟之上盡是血水。
血袍看著這般場景,歎息般搖搖頭刺耳道:“今天又可以大開殺戒了!哈哈……”
話落笑止,血袍看向四周眾人時眼神便充滿了憐憫,巨刀拖地而行,死神的聲音再次響起,沉重窒息之極。
“嗯?”血袍身形驟然一滯,皺眉回首。
“咳……”
禁星一口鮮血噴出,牆內一陣石塊撬動聲,他從裏麵走了出來,大口呼吸羸弱地站起,既而肯定無比道:“晚輩接下了這第三招!”
前麵兩指算作兩招,這淩厲一刀是終極一刀收割,是第三招。
血袍盯著禁星笑了起來,臉上的刀疤一陣抖動,嘶啞再道:“你想本座放了你們?”
“前輩絕不是信口胡謅之人,晚輩最佩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另外非常感謝前輩的手下留情!”禁星強忍著身體疼痛,眼神堅定地看著血袍。
血袍深深看了一眼禁星,一抹刀罡閃現,迅疾無比。
“轟隆隆!”
地麵一陣搖晃,隻見兩百驍騎跟前被豁開了一個巨大的刀口,深不見底,橫亙整個測試會場,恐怖絕倫。
沒有去看眾人目瞪口呆的神情,血袍一步跨出,已至半空,聲音嘶啞不再卻依然刺耳,他吟唱道:“百年老,百年少。百年之後化作沙!千年劫,萬年殤,紀元現,塵歸塵啊土歸土,勘破一切盡虛無……”
聲音散下,血袍不現。
血袍吟唱的時候,禁星體內那受創的地方開始散發出螞蟻搬撕咬的疼痛,不多時禁星感到傷勢神奇地好了不少。
他愣愣地看著血袍離去的方向,雖不知道血袍的境界,但煉神境的測試老者不是一合之敵,可見血袍境界之深!感受著腰畔間樸刀的轟鳴焦躁,深吸口氣的禁星對著血袍方位一揖到底。
片刻後,會場上才想起倒吸氣的聲音,絡繹不絕,喧囂四起。
會場那處溝壑旁的駿馬踢踏嘶鳴,似乎對著這個冒著寒氣的豁口感到靈魂的顫栗。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柯猛以及一票騎兵佇立在旁,心顫不已,望著這條溝壑怔怔出神。在場的眾多參與戰鬥的修者都在回憶剛才的那一幕,那一刀,那個人。
簡直是那些誌怪讀本上的大修,禁星看了好幾眼歎息道:“蓋世大能莫不如是,與天鬥其樂無窮!”
柯猛回過神來,撿過鐵棍和樸刀彎腰遞給禁星,禁星接過後看了一眼打著響鼻的駿馬,他淡淡道:“列隊!”
入鞘刀鳴,馬蹄輕響,不多時兩百餘騎在溝壑前一字排開。
那測試老者和高雄走了過來,投來關切的眼神,禁星衝著高雄道:“高雄,趙靜在醫務處療傷,拜托了!”
高雄鄭重點了點頭,他雖然處在高氏一族,但身份極為靠外,他本名不姓高,曆年來沒有什麽朋友,他見過太多天資聰慧之輩,但沒有一個人跟禁星一樣不驕不躁,待人真誠,所以他不顧高氏的反對也要來跟禁星說道。
不說投敵報信,也要讓禁星遠離這是非之地,到現在高雄仍記得第二輪時禁星說“加入我”的話語,那種篤定與信任。
被人信任這種感受高雄感受過很多次,卻沒有一次有這般的純粹,所以在那一刻他就把禁星當做了朋友,而如今禁星更是將自己當做值得托付的好朋友,他沒有理由拒絕,士為知己者死,他不是死士,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為了自己,也為了朋友,真好!
沒有注意高雄這般百轉柔腸的心思,禁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時,兩匹駿馬被柯猛牽了過來,一匹棗紅,一匹亮黑。
“上一峰!”
禁星選了一匹棗紅馬,拉住馬鞍一躍而上,馬兒啾啾嘶鳴,踢踏一陣後便被馴服,測試老者也騎上黑馬。
兩百餘騎的修者看著這一老一少,眼神閃動,原本對禁星當了他們的長官很不服氣,先前看到這位在族內名聲不顯的少年那幾刀,他們心中頗為震撼,各自心中那種瞧不起便緩緩消散,似乎這少年也不是那麽不順眼。
禁星揚鞭抽馬,率先衝出殿門。
測試場間那些前來觀看的少年男女看著一馬當先的禁星,眼神很是複雜,這是外人傳說的廢材掃把星?沒有人給他們答案,也不需要給!
兩百餘騎轟然而過,緊跟其後。
地麵再次顫動起來,轟鳴不止,高雄看了眼身旁幽深的溝壑,再看了一眼馬隊後的揚塵,神采奕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