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強者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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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嫗心中感動大於震驚,雖然甲子前的陰謀讓她崩潰,但她內心深處還是喜悅的,在意了六十年的人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這就像那高遠拚盡一生保護她一樣,她也為禁八守護了一甲子,哪怕有緣無分,天各一方,他們也不會在意,所以說他們倆也算是同病相憐。

    發與情,緣起。

    高遠生死道消想換來老嫗霓霞的性命,到最後還是沒有成功,如今在這般危險的境況下又被那橫插一竿子的禁八救場。

    情敵到死還是情敵,卻不是死敵。

    寒風嗚咽,禁八擋住了那高氏族長的驚天一劍,瞬間便讓他後退十來丈,煙塵大作,石塊飛舞。

    想比場間老嫗粗重的呼吸,以及禁星喜到極致的呼喊,禁八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今日他身著一身白袍,白發白眉白衣,從頭白到腳。

    他身後背負著一人,此人被黑袍籠罩了全身,看不見麵容,神秘無邊。

    禁八喟然長歎一聲,他微轉頭顱將視線投到高氏族長身上,不言不語,仿佛在欣賞一件華美的藝術品,窮究其紋理。

    高氏族長呸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右手用力一抹嘴角,接著抬臂伸直,手指顫動,指著禁八嘶啞道:“禁八,你終於出來了,嗬嗬,好好好。”

    三聲好,高氏族長的丹鳳眸子眯成一條線,盡管被一擊敗退,但他毫不在意,他之所以感到欣喜,便是勾引出了禁八的出場。

    而關鍵人物禁八的出場,那麽這場目的明確的族戰走勢就會發生傾斜。

    思及此,那高氏族長抬頭看天,隻見天空一片烏黑,黑黝黝中仿若染料,而且看其狀態,赫然便是越積越多,因此,天空也顯得越發低矮了。

    不遠處的滿地金黃微微閃爍,以及斷斷續續的龍吟咆哮聲。

    禁氏整個部落被圈在了裏麵,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眺望遠方,依稀可見斑駁的雪花。

    雪還在下,戰還未止。

    禁八對高氏族長的譏諷與得意絲毫不加理會,他順著高氏族長的視線遠眺,沉默不語,兩人在這一刻玩著別樣的深沉。

    末了,高氏族長嘶啞大笑道:“我高氏謀劃了百年,整整一百年,兩代人,厲兵秣馬,百年來將所有的修煉資源砸在了族人上,為的就是這一天。”

    “如果你鎮守主峰,控扼八角塔,我高氏想必會頗費一番周折,可如今你自個著急忙慌跑出來救場,這就怪不得誰了,嘖嘖,老情人畢竟是老情人啊,我這個弟弟一生都是個輸字,可惜……”

    說到這裏,聽其挑釁的語氣,禁八以一聲長歎打斷了他的洋洋得意。

    無時無刻的裝聲弄勢,救場之後僅僅隻有兩聲不長不短的歎息,從頭到尾都是這高氏族長喋喋不休,聒噪不已。

    殊不知此時他的舉動仿佛跳梁小醜,如市井潑皮在遇到地主強豪時的諂媚討好,就是一種色厲內荏的表現。

    兩人是上一代的強人,也是這一代的頂梁柱,對於這點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那高氏族長氣急敗壞,俊逸之極的臉龐上立馬漲得通紅。

    胸腹中有萬千話語卻無法吐出,難受之極。

    這才是無形的氣場,無形的聲勢比拚。

    端的是奇妙無比!

    禁八在聽到高氏族長說到其弟弟高遠時,終於收回了遠眺天穹的高人之姿,他語氣蕭索道:“高遠,是位男子漢!”

    語氣雖然盡是唏噓,但其間的中氣以及威嚴卻是讓人心神一震。

    這便是他對高遠的評價,男子漢三字簡述了他悲慘的一生,也有對高遠情深超脫生死的尊敬與佩服。

    老嫗霓霞這時開口,語氣哆嗦道:“你…你…早就來了?”

    這便是老嫗的猜測,也是高氏族長的猜測,若不是他禁八早就臨場,如何解釋他明曉高遠一事。

    高氏族長看了老嫗一眼,哈哈大笑起來,仿佛死去的那一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還特意調轉頭顱,讓老嫗看向那聳拉下來的麵相。

    示威,也示敵。

    禁八解釋道:“我是早就來了,我也知道了高輝的甲子計謀,我先前確實是想出手解救,但是聽到高遠肅然的話語,我選擇了尊重他。

    那個時候,其實他早就發現了我,他背對著霓霞你,不讓你看到他的麵相,而那時,他看著的也不是高輝,而是高輝後麵隱匿在遠處的我。”

    頓了頓,禁八再度歎道:“看來一輩子的情敵做得也確實非常到位,如此遠的距離都能發現我,可見對於敵人的敏銳程度。”

    禁八轉過身來,看著老嫗霓霞說道:“所以,我選擇了尊重,尊重他的選擇,想必他最後對你的守護也是對他自個最後的交代,對你,對他,也對我,以此來證明他的一生沒有白過。”

    老雲霓霞泣不成聲,撇過頭去,不看鐵石心腸的禁八,似乎以此來抵抗拒絕他的解釋,怪罪著他的冷血。

    另一邊的高氏族長,也是禁八口中的高輝,他猙獰一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反間計起到作用。

    場間大風起,鬼哭狼嚎鳴。

    一聲嘹亮的劍吟,高輝悍然選擇了偷襲,其疾如電,聲勢浩蕩。

    瞬間便欺到了禁八的後背,白袍上方一點黑,猶為惹眼。

    禁八再度向老嫗霓霞點點頭,左腳微微後跨一步,大石煙塵起,白袍上方一點黑不得寸進。

    長劍嘶鳴淒厲,劍氣彌漫,高輝一聲大喝,二度遞出。

    禁八雙臂一甩,白色的棉袍後擺立馬鼓蕩飄飛,一個乳白色的氣罩瞬間形成,再度擋下了高輝的一擊。

    先發製人失敗,後發製人也失敗。

    連擊不成,高輝激射後退,不再戀戰。

    在遠處站立後,高氏族長高輝盯著白袍禁八,語氣驚疑不定道:“你怎麽這麽強?!”

    禁八轉過身來,背對著身後的老嫗霓霞,衣袍鼓蕩飄飛,氣勢驚人。

    他嗤笑:“高輝,你是想說你都這麽厲害了,為何傷我不得?”

    話落,人影不見。

    “砰——”

    一聲炸響,高輝被禁八一拳打退二十丈。

    地麵被高輝生根的兩腳豁開巨大的裂縫,轟鳴爆響。

    “轟——”

    一峰山腳聳立的數塊大石頓時碎成了殘渣,煙塵爆起,四散開來。

    而先前禁八站立的地方,老嫗身前,那處地麵徒然拔地而起,轟然爆碎,一個半丈小坑浮現,可見禁八出手速度之快,威勢之雄奇。

    老嫗霓霞看著身前小坑,心中一震,先是高遠這般站在她的身前,選擇了用生命來挽救她的性命,如今禁八也站在了她身前。

    六十年,整整六十年。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選擇站在她身前。

    她其實理解高遠的做法,也理解禁八沉默的選擇,但她就是繞不開這個彎,這是她漠然的緣由。

    如果說,高遠選擇堅守是六十年還命,還債。

    那麽此刻的禁八,為這一甲子選擇了救場,原因是什麽?

    她想不通,也不會想明白。

    禁八展露威勢之後,便矗立在場間,遙看遠處驤鍥在大石中的高輝,神色淡然,冷漠至極。

    他笑道:“六十年前,你那個天資卓越的弟弟尚且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六十年後的你?”

    寒風呼嘯,似在為禁八歡慶鼓舞。

    “啪……”

    徒然,遠處大石中的高輝動了動,石塊轟鳴。

    “敢爾?”禁八一聲怒吼,震怒之極。

    其時,高輝捏碎了腰間的玉簡,咧嘴淌血的嘴角浮現猙獰的笑意。

    一息過後,遠處的八角塔方向惶惶然的金色光芒再度噴湧而出,大地金黃被刷上了一層又一層。

    不多時,大地開始劇烈晃動,本是廢墟的一峰上激起漫天飛石,地裂無山崩。

    嘹亮的龍吟再度如天威般滾滾而來,低空上方厚積的雲層開始劇烈翻滾,其內粗大如成人手臂的電蛇遊走,散發著令人驚懼的氣息。

    一峰山腳還是離禁氏主峰有一段距離的,此處的震感尚且如此強勁,想必震源中心更加劇烈。

    由一線而窺局,場間幾人瞬間明了。

    高輝從大石中站起,拍了拍身上粘著的石屑,猖狂大笑,麵龐一片扭曲,俊逸臉頰處淌血更添妖異。

    高輝大笑:“封印先前便鬆動,如今你又脫離了鎮守的要塞,隻留一個禁誌遠,你認為這般局勢,你們能走得過嗎?”

    “雖然湖底的動作被你們窺視察覺,但你們禁氏的戰力一損再損,你們還能支撐多久?禁氏四郎,禁胡中年遠遊,禁凡又失蹤,一個狼子野心的禁誌遠,一個先前被我打成殘廢的禁和,還死了一個老頭,你們還有多少煉神境?”

    說完,高輝嗤笑,還用嘴巴努了努不遠處的老嫗霓霞,神情得意,盡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

    實時也確實是如高輝所說的這般,此刻的禁氏隨著禁八的離崗再度陷入飄搖之境,岌岌可危。

    如湖底封印徹底被打開,那蠢物被放出來,不說能有人將其鎮壓,但是那驚人的無差別破壞力就夠讓他們頭疼的了。

    封印破解,禁氏的一切秘密將門戶大開。

    高輝勝券在握,斜睨著禁八。

    似乎在說,任你再強,那封印一破,看你如何蹦躂。

    可接下來,他看到禁八笑了起來。

    隻見禁八伸出了右手,擺了擺。

    打了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