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強橫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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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氏部落一片汪洋,湖水蓋住了場麵的瘡痍以及破敗,透射湖麵的有猙獰崎嶇的建築物,也有嶙峋有致的山峰凸起,颶風不再,狂風肆虐,水麵上波濤翻滾,呼嘯陣陣。

    洪水在各類事物之間來回穿梭,奔騰跳躍,歡快至極,仿佛演繹著一首別樣的末世悲歌。

    所謂悲歌當然要有曲調,洪水聲,轟鳴聲,震顫聲,雷鳴聲,聲聲悅耳,句句動聽,就猶如那曲調中繁雜的拍子,雖然雜卻是有其必要的好處,曲調走高鏗鏘,走低婉轉嗚咽,混亂之中有著別樣的秩序。

    天空中九色雷雲撒下的雷電就仿佛那鮮花常伴的綠葉,默默為這首盛世悲歌伴舞,無人欣賞,更無人觀看,所謂曲調隻應天上有,人間難有幾回聞,大抵便是形容此類了。

    這首悲歌的發源地來自虛空,橫生與天地間,卻是唱響與洪水之上,禁氏住戶空間之下。

    有曲便有人,這人自然是最後的幾位人。

    禁誌遠看著天穹,看著那位絲毫不見煙火氣的灰袍,眼神越發的尖銳,近乎眯成了一條線,神色肅穆無比,一頭飄逸的頭發狂暴舞動,氣勢瞬間激蕩而起,戰意凜然。

    隨著禁誌遠氣勢的升起,那灰袍卻是停頓了下來,俯視著身下的這位白袍中年男子,不言不語,兩者針尖對麥芒。

    以禁誌遠為軸心一個近乎十丈方圓的塌陷轟然形成,禁誌遠雙腳底下一片漩渦激蕩,但他的身體卻是不曾下墜一毫,瀟灑靈動至極,奔騰的洪水紛紛避開了禁誌遠所處的地方,避之不及。

    禁星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一切,沒有說話,拳頭微微緊了緊,氣勢也隨之而起。

    禁誌遠沒有說話,他對禁星說出那番話後就沒有保留了,再說戰役到了此刻也沒有了藏拙的必要,畢竟能活下來的人畢竟是少數,他沒有說話,也無需講話,戰鬥無需贅語。

    低喝一聲,禁誌遠身軀激射而起,衝向半空中的灰袍。

    一道白色的弧線在黑色的場間顯得猶為刺眼,仿佛黑夜中有一道流星刹那而過,璀璨至極。

    白色弧線瞬息抵至灰袍身前,一聲大喝,轟然對著灰袍頭顱刺去,劇烈炸響。

    灰袍不懼,左腿微退,伸出了一隻堪比女子的素白右手,對著那抹白弧握去,淡然之極。

    隻手遮天,灰袍這一拿捏平淡至極,卻是狠準穩地攢住了那白色的弧線,任由弧線如何跳脫也是掙脫不了絲毫。

    灰袍身前五丈處,一道輕微的轟鳴聲響起,禁誌遠的身形被逼出,在虛空中踩踏著步子,一步三搖,吐血不止。

    灰袍嗬嗬一笑,狂風炸響灰袍,不見其有任何動作,竟是刹那之間出現在了禁誌遠的身邊,那隻潔白的右手對著禁誌遠胸膛一拍而下。

    手掌還沒有落下四周便是虛空裂紋閃現,禁誌遠的衣袍率先破碎,頃刻間化作了粉末,那隻潔白的手中奇準無比地印在了禁誌遠的胸膛。

    “轟——”

    徒然,灰袍身後傳來輕微的爆鳴聲。

    灰袍輕咦出聲,手掌下的禁誌遠竟是化作了一團白霧,其上符文閃爍,被掌風一吹拂潰散在天地間。

    這身軀居然是禁誌遠的替身?!

    他自個本身就是一位擅長符道的修者,要不然也不會被禁八委以重任鎮守八角塔,他修為至煉神境,常常腰畔掛劍,也常用劍,在外界看來這位禁氏一郎頂多是一位多才的修者。

    名聲在外,修為也不算如何墊底,說到底牌恐怕沒有一人沒有,隻是多寡以及強大的區分。

    灰袍輕咦之後,身形驟然一頓,一頓之下,灰色衣袍頓時鼓蕩如球,層層遞進,勁氣逼人,強猛的能量在虛空中炸響不止。

    “呲吟——”

    一道刺耳至極的響聲炸現天地,下方的水麵在一瞬間波紋滾滾,激蕩不已。

    禁誌遠的身形再度顯現而出,依舊一身白袍,雙手之中那白色的符文匯聚成一道凝實的大劍,與灰袍的衣袍碰撞,兩者之間爆出激烈的火花,呲吟之音不絕於耳。

    觀戰中的禁星體內氣血翻湧,心中駭然不已,僅僅是餘波便有此番威勢,若是身處兩者對戰中心,那還得了?

    叩心自問的禁星驚悚不已,他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大伯竟是有這般威勢,想起先前的一拳一腳,禁星心中五味雜陳,這位冷漠的血脈親人還真是厲害,越敬佩禁星越凜然。

    他對禁誌遠沒有牽掛,更沒有多餘的奢望,從三年前開始禁星便是極度地厭惡,所以他們不是仇人也是仇人了,再說他這位大伯可是一心一意想將禁星除之而後快。

    對戰的兩人對禁星來講都是死敵,隨便拋出一個,禁星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在他愣神之際,禁星腦海中徒然閃現一道滄桑的話語,這聲音極為熟悉,禁星身軀一震,呼吸在這一刻粗重了無數倍。

    “星兒,你爺爺我可不會那麽輕易地去天上,這幾個小人物也想顛覆咱們禁氏幾百年的基業?”

    血脈傳音。

    這是兩地三族中不算多麽高明的術法,更談不上是秘密。

    禁星雖然不會整個術法,但是他懂得以自己的方式傳遞信息,他識海之中有一道意識轟然跳動,激烈道:“爺爺,您這是?您先前去哪裏了?”

    豪放的大笑在禁星腦海咆哮,暢懷之極,禁八不屑一顧而且極為地神秘,“星兒,你還不信你爺爺我?當然是做著後手啊,這幾個小蝦米蹦躂不了多久了,且看你爺爺我如何定乾坤!”

    禁星心中遲疑,疑惑驟生,沒有馬上搭腔,過了一會兒,他冷靜地問道:“我該怎麽辦?”

    “不變應萬變,哈哈——”

    禁八聲音在他腦海中漸行漸遠。

    天空中的打鬥在持續,轟鳴爆響不止。

    禁星眼神掠過這一片汪洋,心中悲涼,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他爺爺為何能笑得出來,而且這般的不在意?

    驀然之間禁星心中升起涼意,而且若是真如他爺爺禁八說話布置後手,為何要等禁氏覆滅之際才出現?

    難道?

    驚疑升起的一瞬間,禁星的汗毛炸起,神色大變,雙腳驟然金光閃爍,身軀微微一躬,身影消失,爆退不止。

    而他先前站立的地方有一森寒的劍氣激蕩而過,整個水麵被豁開,露出了水底的真實麵目,瘡痍之中有一丈長的溝壑閃現,內裏有著白色符文,閃爍不已。

    禁星眼神發冷,渾身肌肉繃緊,仿若一隻捕獵的猛獸,伺機而動。

    地上的場景自然吸引住了天空中打鬥的兩人,白灰兩色罡氣四濺間,禁誌遠歎息道:“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躲避了過去,真是命大。”

    灰袍對禁誌遠的兩線作戰無動於衷,對著他嘲諷的唏噓感歎直接選擇了無視,跟禁誌遠纏鬥,不發一言。

    兩人交戰,禁誌遠一心多用,顯然是占著上方。

    血脈傳音隻有在家族嫡係之中才可施展,禁星之所以能識破,不是仗著自己的修為敏銳,而是依靠他那聰慧如鷹的頭腦,與細微之處得見風雅。

    徒然之間,整個禁氏湖麵開始翻滾咆哮,猶如煮開的沸水,泡沫處處。

    天空中高大九色雲層響起一聲堪比野獸的咆哮,一道粗大的閃電對著水麵劈下,快速且凶狠。

    場間幾人正在交戰,各自將自己的心神心係對手,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觀察外界。

    因此,這道九色閃電是詭譎的。

    九色閃電在微不可計的時間內砸到了水麵,震起的水花不再是用丈來形容,仿佛整個水麵在與之脈動,閃電轟擊在水麵卻不是朝著地底紅曲,居然是順著水麵衝向四麵八方。

    粗大的閃電瞬息充斥整個禁氏部落,洪水中尚存的動植物瞬間潰敗。

    禁星高呼,驚聲不已。

    水中閃電來勢凶猛,當禁星發現的時候,他便再也沒有了機會閃躲。

    禁星的這聲驚叫在滔天的轟鳴中可以說不足為道,可就這一身高呼卻是影響到了灰袍的心神,一個破綻露出,瞬息被禁誌遠強攻得逞,被禁誌遠一拳轟下。

    九色閃電盡管是在介質中傳導,威力不是最猛,但對**凡胎的他們來說這就是不可抗拒的天威。

    先前的黃金巨龍體魄在龍族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卻也是抗拒不了天威,更何況此時的九色閃電?!

    若被擊中,不說生死道消,也鐵定會被狠狠脫一層皮。

    灰袍墜勢已成,禁星又是身處湖麵,兩人雖然是敵人,卻是在這一瞬間有了共同的敵人。

    禁誌遠哈哈大笑,他一人臨空站立,身下波濤翻滾,天上烏雲咆哮。

    閃電刹那之間抵至禁星,觸摸到了禁星的雙腳。

    禁星雙腳金光轟然破碎,閃電順著腳底直衝軀體。

    強猛霸道,勢不可擋。

    “啊——”

    禁星仰天嘶吼,悲慟之極。

    他感覺自己的生機正在飛快的流走。

    體內的經脈瞬間破碎,體內氣機蕩然無存。

    禁星第一次生出大恐怖,他笑了起來,神色有點苦澀。

    大戰中的他接連受到造化,若是能挺過這一劫,說不得禁星將會光芒萬丈。

    可綻放需要時間,此時此刻,上天卻是不給他機會。

    他腦中想起了禁胡和小青的話語:“這一劫!”

    他先前不在意,以為講的是大戰的生死劫數。

    在這一刻,他明了,原來劫數是指禁星自個的命劫。

    九色閃電淹沒了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