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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之後,每天喝二十杯水,記住不能一有尿意就去方便,否則就留存不住箐液。”說完,嶽三清又用鬼畫符的書法寫了個藥方,示意陳楚莊帶著薛阿姨去拿藥。
陳楚莊一看那藥方立刻明白了嶽三清的良苦用心,用生命忍住笑意。
“阿姨,這拿藥的地方在婦幼保健院醫藥部,你要是不願意自己去我可以代勞。”
薛阿姨趕緊搖搖頭,“我也去。”
句斟字酌的三個字簡單明了,聽得陳楚莊是暢快淋漓,連忙點頭帶路。
哪怕小青算醫藥費時因為緊張出了兩次錯誤,她也隻是用眼神表達了不滿,而沒有再開口訓斥,小青跟見了鬼一樣的瞪著陳楚莊,後者聳肩,這種奇跡隻有中老年婦女之友的嶽三清能做到。
婦幼保健院的醫藥部應該是全國獨一家,醫藥分離,醫生治病的收入和醫藥部的藥錢掌控在兩個不同的集團。
陳楚莊剛進去實習的時候也頗為稀奇,即使不知道醫療體係內幕的一般人,也能稍微知道醫院收入主要來源是醫藥費檢查費和輸液費組成。
一般醫生也就象征性的收個掛號費就了事,即便是專家掛號撐死也就兩百塊封頂,這也是為什麽自己空有醫院大股東之名,卻無任何收入的主要原因。
當初捐錢修建醫院的那個大拿的意思就是要改變醫院的現狀,不要把醫生的收入與高昂的藥費掛鉤,這樣能夠為病人著想,而杜絕動不動輸液開莫名其妙的昂貴藥物的情況。
然而事與願違,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兩個原本獨立的集團的初衷是好的,但最終醫生和藥局還是沆瀣一氣,通過抽傭的方式勾結在一起,使得雙方都有利可圖,這也是醫藥費連連上漲的主要原因。
不過這種現象實在是太普遍了,陳楚莊身為名義董事長,不過是個虛名,真的整頓起來,估計一大半的醫生要以辭職相比,是以就不了了之了。
醫藥部總共有六個員工,兩個可以開和拿處方藥的藥劑師,和四個有從業執照的護士。一般情況下藥劑師都很清閑,反正陳楚莊從來沒在配藥室見過他們。
通常的情況就是兩個藥劑師和資曆老一點的護士一起在辦公室打麻將,這也是為何陳楚莊能在配藥室看見小靜和秦濤那麽的一幕。
正想著呢,從配藥室走出一個窈窕的身影。
“咦,你怎麽又?”她臉色微紅,因為從配藥室又走出一個人,而這一次卻不是秦濤,而是郭副院長,他本來滿麵春風見到陳楚莊臉色頓時顯得窘迫起來。
“唉,董事長,你先忙,我剛剛點了一下新來的庫存,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說完急急忙忙地小跑走了。
而小靜正要開溜卻被陳楚莊叫住。
“我們要抓藥,今天當值的也就你一個人吧。”
小靜回過身,尷尬地笑笑。
“請問是處方藥嗎?處方藥需要等劉醫生過來拿的。”
她刻意加重了醫生這兩個字,語氣裏帶著你跟我都是小衛校出身,也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抱上了大粗腿,但改變不了背景和學識,如果換個環境,陳楚莊沒有撞破她兩次醜事,她說不定還要勾搭追捧他一番。
“那倒不是,隻是些簡單的中藥。”他不以為意,把那張方子遞了過去。
小靜難得的認真看了一眼,想從藥方上挑點毛病讓陳楚莊不好下台。可是這不看還好,一看問題太多了。
“小陳,你真會坑錢啊,什麽病要專門挑最貴的買?”
冬蟲夏草八兩
長白山野人參兩支
麝香四兩
。。。
。。。
單單前麵三樣加起來就要十萬多了,難怪小靜咋舌。
可她話一出口,憋了半天的薛清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罵:“你怎麽說話呢你,我看起來很窮還是你覺得我不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啊?”
小靜麵容一怒:“我這是好心幫你,讓你別被這些掛羊頭賣狗肉的中醫騙了。”
“你大呼小叫個什麽勁啊?一看你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清白姑娘,我是年紀大了點,這麽點眼力勁還是有的,你剛剛和那禿頭老漢在藥房裏麵幹了什麽好事,需要我說明白讓大家聽聽嘛?”
有好戲看自然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也是小靜平時行事招搖,作風也了了,所以幾個認識的護士都隻是站在一邊捂嘴笑,被她借著關係欺負過的小護士更是低聲叫好。
“你這個瘋婆子在這裏亂說什麽,你信不信我告你造謠誹謗!”
說完她雙眼含淚一副楚楚可憐地樣子盯著其中一個醫生,沒想到那個醫生趕緊縮回頭,假裝沒看見走開了。
氣得她直跺腳,真是中看不中用。
“誹謗,欺負我老人家沒文化是不是,大家給評評理,我來抓藥,這個反骨囡不僅不幫我抓,還說我用不起貴的,中醫無用。你們說說看,這是不是崇洋媚外,你這個喪失民族自尊心的下流貨還要告我。”
果然對付不講道理的人隻能讓更不講道理的人去炮轟,小靜被這番上綱上線的指責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其他看熱鬧的更是哄笑起來。
陳楚莊見效果也達到了,未免事態進一步發展,低聲跟薛阿姨說:“阿姨不要再和這種人計較了,對你的病情無益。”
薛清聽了忙不迭地點點頭,剛剛一時沒刹住車,差點又破功了,她感激地看了眼陳楚莊說:“謝謝。”
眾人見堪稱大炮級別的老太太在陳楚莊簡簡單單一句話之下忽然刹車,尤其是男同胞看他的眼神多了一分崇拜,心想要是學會這個技能以後回去跟老婆理論豈不是贏在了起跑線上?
過了一會,見她不再耍潑,圍著的病人和醫生頓覺無趣,做鳥獸散去了。
而小靜尷尬地站在那裏,等陳楚莊提醒才不情不願地去抓藥。
她恨恨地地想,等秦濤回來,我再好好整治你一番。
薛清拿了藥,瞪了小靜一眼,拿著賬單就去了櫃台。
收銀的工作人員看了一下那賬單,暗暗吐了吐舌頭,乖乖,什麽藥這麽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