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陳老師

    吃完飯後，遊勇毅坐著自己的車離開了，而華小辰卻在等待一個電話。

    在餐廳的時候，他偷偷地遞給了那個女人一張名片，他相信，那個女人應該會打電話給他。

    電話終於來了，華小辰接通了電話，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是華小辰先生嗎？”

    “是我。”

    “我叫吳麗文，我們之前在餐廳見過，我和李彬在一起。”女人自報家門。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我想知道李彬的事情。”華小辰也非常坦誠。

    “恕我直言，你就算知道了李彬的事情了，又怎麽樣？近二十年都要過去了，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吳麗文的聲音似乎有一些哽咽。

    “不，上天從來不會不給人留後路，你認為無法改變的事情，在我看來卻未必。相信我，我也許會是這件事的後路。”華小辰的聲音非常堅定。

    吳麗文有些恍惚了，自從這兩年，她找到老師以來，她就一直認為，上天給老師留下的，一定是一條絕路，她也曾經恨過上天竟然要如此對待老師。

    這兩年她一直都在為老師而奔走，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二十年的時間，變得愈加強大的對手，以及老師的痛苦，這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來不及了。

    直到今天，電話那頭的那個年輕人告訴她，上天從來不會不給人留後路，她才覺得，這件事真的是有了一點點希望。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眼見到那個人開始，她就不由自主地信任他，甚至還鬼使神差地給他打了電話。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話，我們可以見個麵。”吳麗文終於做出了決定。

    “好，沒問題。”華小辰答應了。

    他們約好了見麵的地點，是一個很有些小資情調的咖啡屋，吳麗文之所以選在這裏，是因為這裏的包間隔音效果很好，他們的談話不至於被別人聽到。

    “我可以相信你嗎？”這是吳麗文見到華小辰之後，問的第一個問題。

    “我不想和你說太多虛假的話，你隻要記住，我沒有任何騙你的必要。”華小辰微笑著，“騙人總要有收益才行，我騙你，能夠得到什麽好處。”

    吳麗文沉默了，確實如華小辰所說，她和李彬都不過是普通的白領階層，而華小辰隻看衣著氣質，絕對比他們要有錢的多。

    要說是為了遊佳的美色或者遊勇毅的家產，也不太像。

    吳麗文至今還忘不了華小辰把遊勇毅按在座位上，以及把他拖走的場景。

    無論怎麽看，華小辰似乎都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對遊勇毅的尊敬。

    “好的，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我會把整個事情都告訴你！”吳麗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做出了對她，對李彬，對老師都是至關重要的一個決定。

    “我洗耳恭聽。”華小辰的表情也很嚴肅，他已經可以感覺到，他會聽到的，可能是一個塵封多年的殘酷秘密。

    隻是他沒有想到，真相比他想象得還要殘酷得多。

    “我來自於西部山區的一個小山村裏，二十年前，李彬的父親，是我們上的初中的老師。他是一個非常好的老師，在他之前，我們學校很少有人能考上重點高中，大學就更不用說了。可是他來了之後，連續七年，我們學校都有很多人考上重點高中以致大學！”

    華小辰默不作聲，在他的心裏，已經勾勒出了一個紮根山區教學知識淵博的老師的形象。

    “隻可惜，好人沒好報，陳老師那麽好，卻被人誣陷猥褻幼女，然後被開除了公職，老婆離了婚，兒子也改了姓！”吳麗文的聲音突然充滿了恨意。

    華小辰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原來李彬本來不姓李，大概是跟著他的母親改嫁之後，那個人姓李吧。

    “你的意思是，他當年根本就沒有猥褻少女？”

    “是的，陳老師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事？”吳麗文恨恨地說，“我就是他們當年誣陷陳老師猥褻的少女之一，但是我知道，陳老師隻是關心我，資助我，卻從來沒有對我動手動腳過！”

    “可是沒有證據的話，別人應該也不會相信吧！”華小辰不太清楚，“陳老師自己為什麽沒有分辨？”

    “這就關係到了一個更大的秘密。”吳麗文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了起來，“當時學校裏有幾個問題女生，和另外一個老師勾結，誣陷陳老師。”

    “還有最重要的是，確實有一個女生，失去了處女之身。可是一提到那個女生，陳老師就保持了沉默，所以，所有人都認為，是陳老師做的！”

    華小辰明白了，如果真的有這麽一檔子事，那位老師確實是百口莫辯。

    任誰都會這麽想，有人舉報你猥褻學生，然後剛好你的一個學生被人猥褻了，你卻還保持沉默，被懷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那之後，陳老師就從山區的英雄變成了村裏的罪人，到處人人喊打，他終於離開了家鄉。”吳麗文的眼眶一紅。

    “這二十年來，他下過煤礦，幹過小工，隻要是能賺錢的活，他都會去做，就是為了能夠多攢些錢來，留給他的兒子，補償他對於兒子的愧疚。”

    華小辰無法想象一個人民教師去做曠工，搬磚工該是一種怎樣的折磨。

    但是他不理解，如果陳老師真的沒有做過，他當年為什麽要一直保持沉默？

    吳麗文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我本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直保持沉默，但是兩年前，我遇到了陳老師，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蒼老，遲鈍，健忘，甚至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他甚至已經完全不記得我了，我搬到了他住的地方的附近，為了能夠照顧他，也就是在前些日子，我終於知道了，他當年為什麽要沉默。”

    “因為那個女孩，是被自己的父親猥褻，陳老師如果要是說出來，那個女孩的整個家庭，就全完了！所以陳老師答應了她，要為她保守秘密。”

    華小辰不敢置信地看著吳麗文，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還有這種事情。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陳老師為了保護那個女孩，沉默了這麽多年，毅力之強，讓人動容！

    “這是真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千真萬確的。因為陳老師已經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