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廢材上路 爆燃斬妖 第二十五章 隻剩陳三 地獄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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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三冷冷看著鬼物,藐視蒼生的磅礴氣勢蠢蠢欲動,發出雄渾厚重的聲音。

    “這隻是我的一縷神魂,你隻是從地獄逃出來的一隻螻蟻,雖然衝破了十八層煉獄的封印,但是抓你,一縷神魂足以。”

    說罷黑紅色的氣勢猶如滔天巨浪,朝著鬼物壓了過去。

    鬼物也是絲毫不退,黑色鬼氣再次爆發,幻化成一隻巨大無比的鬼手抵擋著滔天的氣勢,鬼氣不斷的朝銀盔之中聚集。

    陳三沒作任何動作,翻天手印從巨浪之上壓了下來,“咚咚咚”三道翻天手印全部衝擊在了黑色鬼氣形成的鬼手之上。

    鬼手並沒有破碎,地下不斷湧出鬼氣的朝鬼手凝聚,但那三道翻天手印壓的鬼物單膝跪地,久久不能起身。

    鬼氣瘋狂凝聚在鬼手和銀盔之中,鬼物再一次從銀盔之中拔出了那通體黑亮的黑色長槍,此時的長槍已不是那把被楊成子砍碎爆裂的長槍,一把完好無損的漆黑色長槍,由更精純的鬼氣凝聚而成,長槍之上顯現出和陳三一樣的黑紅色氣勢。

    “咚”的一聲落地,鬼物撐著長槍起了身。

    陳三還是絲毫未動,閉上了眼睛,天空之中沒有雲翳,月亮顯得尤為明亮。

    突然遠處開始出現鬼哭狼嚎的嘶吼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鬼物開始環顧四周但並未看到任何身影,沒有坐以待斃,沒有絲毫猶豫轉守為攻,長槍嘶鳴朝陳三衝去,身後兩道精純的鬼氣兵分兩路,鎖定了陳三,猶如利劍一般刺了過來。

    鬼哭狼嚎之聲越來越近,還沒等長槍碰到陳三,一股無法承受的壓迫感壓了下來。

    “嘭”的一聲,鬼物已經躍起的身體,被死死壓在了地上,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利劍般的鬼氣也瞬間消散。

    隨後天空之中,無數亡靈顯現,猶如脫韁的野馬,伴隨著天火隕雷,朝鬼物俯衝而來,無數的亡靈不斷被天火引燃,轉瞬之間蛻變成了冥器的器魂。

    此器魂乃冥界十殿閻羅宋帝王餘的冥器器魂——‘滅蒼生’。

    猶如滅世般巨大的器魂俯衝而下,朝著已經無法動彈的鬼物落了下來。

    鬼物心有不甘,等了七百年的機會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鬼氣形成的鬼手“咚”的一聲撐在了地上,另一隻鬼手“咚”的一聲破體而出,撐在了地上,死死掙紮著想要起身。

    滅蒼生的器魂已經到了頭頂,“轟”的一聲,直直砸在了鬼物身上。

    一瞬間,燃燒著的火紅色鬼氣猶如隕石墜落一般,巨大的漣漪擴散了出去。

    鬼物被器魂壓著,一層一層的衝向地獄,“咚咚咚咚咚咚咚……”一直到了十八層煉獄。

    鎖住手腳的鎖鏈猶如黑蛇亂舞,發出黑紅色的光芒,拖著鬼物直衝十八層煉獄的鎖魂柱。

    “咚”的一聲,鬼物死死的吸在了鎖魂柱之上,僅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聲,慢慢嵌入鎖魂柱中。

    此時陳三已經昏倒在地,眼前一片狼藉。

    楊成子早已失去意識,沒過多久,陳三便醒了過來,相比之前被強大神念衝擊的暈了一兩天,這次短短一兩個時辰,他便醒了。

    不是陳三變厲害了,而是這次陳三請的是一縷來自冥界地獄的神魂,而不是留在陽世間的神念,對施術者本身的傷害小了很多,就像老頭的神魂一樣。

    陳三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天空,天還沒亮,月亮還在天上,一時之間沒想起來為什麽暈倒,回憶著暈倒前的情景,想來想去隻記得楊成子讓自己施展請神術,連為什麽施展請神術都忘了,一想到楊成子,陳三立馬坐了起來。

    看著滿地狼藉,震驚的傻了片刻,才站起身子開始找人,在不遠處看到了插在地上的上清劍,上清劍旁邊便是滿臉塵土的楊成子。

    陳三趕忙跑了過去,一下子就把楊成子拉了起來,一邊搖晃一邊叫道“楊道長,楊道長,你怎麽這麽容易就掛了,你要是掛了,我怎麽回去和你師傅交代啊,醒醒啊,你可別嚇我啊。”

    陳三邊說邊搖晃著楊成子,看見楊成子臉上,眼睛鼻子流出的血,他急的真以為他死了,搖了半天不見楊成子有任何反應,才把楊成子放下,探了探鼻息,還有氣,才安下了心,心想這可怎麽辦?

    此時他又想起還有個和尚呢,於是又在滿地狼藉之中開始找那個和尚,找了半天沒找到,一拍腦袋嘀咕道。

    “對,讓靈虎拖走了。”

    心念一動,靈虎便出現在麵前,飛身一躍跑了出去。

    沒多久,靈虎便拖著和尚,出現在了陳三麵前。

    “陳三。”

    一聲冰冷中帶著絲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既熟悉又陌生。

    陳三驚訝的轉頭看去,果然是陳婉兒。

    陳三開心的叫道“婉兒姐,你沒事啦,上次可把我嚇死了,要不是老頭給了我一片竹片,告訴我你在竹屋,我還真以為你魂飛魄散了。”

    “要不是靈虎抗揍,跑得快,我恐怕已經魂飛魄散了,回去之後老道長用了秘術將我破碎的魂魄孕養了起來,加上聚靈大陣,短短幾日便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已無大礙,我便回來了。”陳婉兒淡然的說道。

    “對對對,還要找你的屍骨,我差點忘了,我……”

    說到一半陳三愣了,看著不遠處靈虎拖過來,早已昏死的和尚,和躺在一邊沒有意識,半死不活的楊成子欲哭無淚

    “寒山寺還沒到!我怎麽把他們倆弄過去啊。”

    陳三當時就崩潰了,想著自己等會扛一個拖一個,真希望躺在那的不是楊成子而是自己。

    陳婉兒瞥了一眼靈虎,他瞬時心領神會,腆著個臉朝靈虎笑著,靈虎一聲哀怨的虎嘯,隨後便化作一縷白色光芒消失在遠處。

    陳三傻愣愣的看著靈虎消失的方向,大罵道“不就欠你一頓肉嗎,至於嗎?你一個老虎這麽講規矩的嗎?賒賬不行嗎?”

    隨後不管陳三如何召喚,靈虎壓根不理陳三,陳婉兒看著陳三愛莫能助。

    陳三隻能扛起了楊成子,一手拖著大和尚的腳,就這麽用挪的,一路挪到了寒山寺,好在寒山寺隻剩下半個時辰的距離,但這點距離,陳三愣是扛一個拖一個挪了一個半時辰才到了寒山寺的山下。

    陳婉兒悠哉的飄蕩在陳三旁邊,好在寒山寺不在高山之中,幾人到寒山寺的時候天都亮了。

    陳三也是累的不行了,就沒有拖著他倆上去,而是讓陳婉兒看著他們,自己跑到了寒山寺中,找到了主持方丈,說清了事情緣由,主持方丈便讓幾個和尚隨陳三一起把躺在地上的兩人給抬上了山。

    佛門是清修之地,陳婉兒是魂體,無法入內,便沒有跟著進去。

    陳三累的和死豬一樣,僧人準備的齋菜都沒有吃,便一頭睡了過去,等他醒來已經快是第二日的傍晚了。

    一醒來便是找和尚要吃的,邊吃邊問楊成子和那和尚的傷勢情況,得知楊成子隻是消耗了太多的魂魄力,修養兩日便無大礙,他就吃的更歡實了。

    本來就餓了兩日沒吃東西,有個不花銀子還能吃飽的地方,不撐死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肚子。

    吃的飽飽的,他扶著牆去找主持方丈了,主持方丈法號隨緣,出家已有四五十年,十來歲佛根顯現便來寒山寺當了和尚,小和尚領著陳三到了主持方丈的禪屋便退下了。

    方丈請陳三坐下便問起了前日他們一行人的遭遇,細細的問了陳三整個事情的詳細經過,在此陳三也得知受傷的和尚法號悟禪,乃是寒山寺中的監院,術法修為在寒山寺中更是首屈一指。

    悟禪此行下山原是為了去寒山寺以南一百多裏的傅家村,那村子在幾日前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傅家村人口較多,雖是村落,大大小小要有數百口人。

    要說這事也怪,大白天的沒起風沒下雨,突然之間“轟隆”一聲,一道驚雷落下,劈死了在田裏幹活耕地的一個年輕小夥和一個老婦人。

    兩人還不是一家的,老婦人給年輕小夥送點水喝,水還沒到小夥手裏,兩人雙雙被驚雷劈的當場倒地不起,被雷劈本不是什麽新鮮事,但這雷不止劈了他們倆,地上還被劈出了一個大坑。

    村裏人聽到雷聲見到田中兩人倒地不起,趕忙過去查探情況,為時已晚,隻能通知了他們的家裏人,村裏人幫襯著把兩人抬回了家。

    趕來的村民裏有個年長的老頭,一看到那地上的大坑便知道是個墓,朝坑裏看,都能看到墓室的石門了,趕緊讓人把那墓穴給封了。

    對於樸實的村民來說,這些個古墓都是晦氣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的興趣,裏麵的陪葬品更是想都不會想,晦氣的很,生怕惹上什麽髒東西,離得遠遠地,他們才會覺得安心。

    起初以為封了古墓,把兩人抬回去找個道士做個法事,超度一下,這事就這麽完了。

    哪知那道士一到小夥子家中看到了屍身,便說這屍身不能超度得馬上火化,小夥子尚未娶妻,更是家中獨子,家裏雙親怎麽肯讓道士火化了屍身,怎麽勸都勸不了。

    道士沒辦法,便去了那大娘的家中,一看那大娘的屍身,還是同樣的話,還是同樣的結果,這村裏的人都認為屍身燒了,魂就不在了,以後就投不了胎了,怎麽可能讓道士把他們燒了。

    最後道士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還是給他們超度,但提出了兩個條件,不答應不行愛誰來誰來。

    第一個條件便是馬上將兩人入殮,入殮後一起超度。

    第二個條件便是兩口棺材必須用棺材釘封住,然後用紅繩纏繞封棺,第一晚超度,第二日一大早便要落棺下葬,不得拖延。

    見道士這麽趕著要下葬,村民們也知道這事恐怕有蹊蹺,不敢再得寸進尺,隻能勉強同意了道士的做法。

    村民們把兩口棺材抬到了一起,沒有合適的地方,隻能在村裏的祠堂裏給他們倆超度了。

    被雷劈死,村民們也偶有聽說,但在這個村裏還從未發生過,還一下劈死兩個,那更是傳的邪乎。

    道士和部分村民留在了祠堂,超度被雷劈死的兩人,一晚上過去,幾乎都沒有合眼。

    天一亮,道士便和村長一同找了八個大漢抬棺落葬,隻要落了葬就能安心了。

    哪知八個大漢根本抬不起這棺材,四個大漢兩人一邊,合力幾次都抬不起棺材,棺材放在兩條長板凳上,百來斤的棺木加上幾十斤的人,四個大漢抬起來那是綽綽有餘,但那兩個棺材一個都抬不動,試了幾次都不行,起都不起一下。

    最後幾人想再試一下,還沒等他們發力,“轟”的一聲,棺材壓塌了下麵的兩條長板凳,直接落了地,緊跟著又是“轟”的一聲,另一口棺材也跟著落了地。

    這麽兩下,村民就像見了鬼一樣,嚇得四處逃竄,本來抬不起棺就已經議論紛紛,兩個棺材幾乎同時落地,村民早已經是汗毛豎起,紛紛逃回了各家,除了被雷劈死的那兩家人和道士,連村長都不見了蹤影。

    這道士也隻是個普通的外門道士,燒燒紙錢,念念往生咒是沒什麽問題,碰到這些個事,他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看得出來大事不妙,卻束手無策無從下手。

    一開始看到屍身時他就知道不好處理,不能火化對他來說,已經超出了他能處理的範圍,想著試試看,可以便收了銀子,不可以再另尋他人便是,哪知事情的發展根本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原以為封了棺,大不了傳出點動靜,哪知連抬都抬不起來,動靜倒是沒有,和這道士想的那是根本不一樣。

    這麽一來,那道士也沒了辦法,無奈之下,讓他們家人去找村長商量,先將棺材放在祠堂之中,把祠堂封了,等他去請茅山道士來解決此事。

    村長早已是嚇得顫顫巍巍,你說啥便是啥,沒有半點意見,隻求那道士速去速回,免得夜長夢多,再出個什麽禍事。

    那道士也是馬上啟程去了茅山,去之前還用朱砂在祠堂大門上畫了一個驅邪的符咒,希望符咒能有些效果。

    就在道士走後不久,寒山寺中的一個小沙彌要去其他鎮上買些寺裏製香所需要的沉香和琥珀,途經傅家村,化緣的時候得知了此事,便折回寒山寺告知了方丈。

    方丈和寺中其他的議事談論了此事,最後決定讓悟禪和尚先下山去傅家村看一看,如果可以便解決此事,免得真有妖物禍害百姓。

    哪知剛下山沒多久就被打殘抬回來了,方丈心中也是懊悔不已,不該隻讓他一人前去,要不是遇到陳三他們,恐怕悟禪得當場圓寂了。

    和方丈說了許久,陳三知道了悟禪的傷勢,便想去看看這悟禪大和尚,方丈便帶著陳三去了悟禪大和尚的禪屋。

    一進屋便看到悟禪大和尚全身白紗布,包的和粽子一樣,陳三不知怎麽開口安慰方丈,悟禪和尚此時也還沒醒,隻能尷尬的隨便說了幾句。

    最後實在沒得說了,便和方丈說道“要不這樣,方丈大師,你看悟禪大師傷的如此嚴重,傅家村便由我和楊成子去吧,他傷勢並不嚴重,等他醒了,吃點東西便可上路,他可是茅山的大弟子,這事交給他最合適不過了。”

    方丈聽後點了點頭,也沒和陳三客氣。

    “施主澤心仁厚,楊道長又是茅山道士,那這傅家村的事,老衲就托付給你們了,其實佛門更適合度化和法陣,對於陰陽術法我們並沒有茅山精通,有小師傅和楊道長出手,此事定能逢凶化吉。”

    陳三也是假客氣的回道“方丈說的是,這事就放心交給我們吧。”說罷兩人便回了方丈的禪屋。

    一路上陳三心裏是真的後悔,特想抽自己兩個耳瓜子,隻是沒話找話,隨口說說,這可倒好,還說楊成子好事,結果自己也一樣,不相幹的事還非往自己身上攬,這方丈也是,竟然答應的如此痛快,沒給陳三半點後悔的餘地。

    一路懊悔著,回到了禪屋,方丈便問起了陳三,“小師傅,你們二人這一路是要到哪裏去呢?”

    之前兩人說了半天,都是說鬼物和傅家村的事,陳三壓根沒想起來自己來寒山寺幹嘛來了,一下也愣住了。

    猛地一拍大腿,“方丈你要不問我都差點忘了,肯定是最近趕路累的,我說怎麽好像有什麽事忘了說了。”

    方丈看著陳三的表情也是猜到了幾分,“小師傅,你們此行的目的不會是我們寒山寺吧?是來找什麽人嗎?”

    陳三一臉驚訝的點起了頭,“對對對,我是陳家鎮的人,我們鎮前些日子出了大事,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我也是差點就死了,還好碰到一個老道士,這不就是他讓我來寒山寺和茅山找兩個人,一個就是你們寒山寺的麵壁和尚。”

    方丈聽到這,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我們寺裏卻有此人,但,小師傅你要找的麵壁和尚,我不知道他是否會隨你下山。

    他在後山之中已經快麵壁二十年,每日盤坐在後山懸崖邊上,經受風吹日曬,和佛像一樣一動不動,他心中還是有事情沒有放下。

    寺中大大小小也有過一些事,但他從未離開後山半步,每日隻有小沙彌會去送飯,連老衲都已經數年沒有去見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