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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陳昕就背起背囊,摸著還未散去的黑,在大街上看似沒有目的的瞎逛著。13579246810ggggggggggd
早晨的喜村,街道上隻有零丁過往的幾個村民,有些已經在準備著早點。
陳昕用目光掃了整條街一圈,最終落在街角的那間早點鋪上,在她的記憶中,小時候,它就已經在那了,名字也是一樣的。
“老板,來一碗牛肉麵。”
陳昕橫掃店子一圈,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年近十的老頭坐在那裏掰大蔥,動作十分緩慢,聽到叫聲,抬頭應了聲:“好嘞。”
是聰伯,小時候她經常也會來到這家店裏,叫一碗牛肉麵。
這裏的牛肉麵,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
當年聰伯的腰杆還是直的,可現在已經微微向前佝僂了,他沒有子女,隻有一個妻子,隻可惜在當年已經去世了,唯一的就是守著這家鋪子。
“要蔥花嗎?要辣嗎?”
聰伯眯著眼睛,那雙已經患上白內障的眼睛,看東西總是有一層雪花,他想有一天,他做不動了,就終於可以休息了。
他似乎已經在等著那天的來臨。
“要蔥花,不要辣,謝謝。”
陳昕不敢多看聰伯,怕他認出自己,喜村這地方,太小,信息傳播的實在太快了,要是被其他幾大家族的人知道她回來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沒幾分鍾,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麵端放在桌麵上。
還是一樣的味道,陳昕吃著麵,可心情已經飛回到許多許多年以前,那時候,她經常牽著哥哥的手,還有陸斌,一起來這裏吃麵。
陸斌...
陳昕每每想起這個名字,心就會莫名的疼,陸斌桌子裏的那份報告,如果說陸家當年也有份參與到滅門慘案當中,那她,居然愛上了仇人的兒子...
怎麽特麽狗血的事情,讓她給遇上了。
“伯伯你好,我是社會學的畢業,是來考察民俗的,請問這村子裏還有曲家的人嗎?我導師曾說曲家是這裏最大的家族。”
陳昕笑著說,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平淡一些,是啊,曲家曾是喜村四大家族之首,也是家業最為興旺的,除了她的爸爸,還有二伯。
可偏偏奇怪的是,爸爸和二伯的關係,並不好,以前每每逢年過節,走親戚的時候,二伯總是差著二伯母來家裏,自己卻從來沒來過,想起來,二伯的樣子,她到記不清了。
“什麽家?”聰伯眯著深陷的眼睛,不自覺靠近了幾步。
“曲家。”
聰伯的眼睛眯的更深了,眼紋深邃,還有幾小點老人斑不規則的分散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支煙鬥,嫻熟的點燃了。
那支煙鬥,用了十幾年了。
“曲家。”
聰伯感歎的淺敘著,一副欲言而止的模樣,曲家,當年就是一件慘案,恐怕整個喜村的人,都不願提及當年的事情。
“在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喜村四大家族之一的曲政家,被之間滅門了,就連曲治也在同一天晚上失蹤了,簡單來說,曲家就在之間,消失了。”
聰伯的神情十分惋惜,當年曲政是受整個喜村人民喜愛的村幹部,本來馬上就要任職村長了,可卻發了這些事情。
“更詭異的是,曲家被滅門的一周內,村子裏有七個壯丁相繼死去,警方來查,什麽都沒查到,最終就草草了結了。”
“從那以後,城東經常都會出現鬧鬼,傳說當年冤死的鬼魂,來索命的。”、
聰伯整個身子佝僂的蜷縮在椅子上,眼底閃過一絲詭異,可沒過幾秒,又笑了起來,恢複了往日的神情。
“我看哪,就是有些人做了虧心事,心虛罷了。”
“可是,姚家的死,確實很蹊蹺,他們被殺的那個晚上,我還看到了曲治慌慌張張的拿著一件衣服從別墅裏跑出來,可是這些事情,都過了這麽久了,也沒有人過問。”
“對了小女娃,你是研究這玩意的?能值幾個錢麽?”
聰伯這才重新將實現落在陳昕身上,可後者的神情十分奇怪,似乎在凝思什麽,沒有接過自己的話。
“謝謝你聰伯,告辭。”
陳昕猛的起身,拿出了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聰伯拿起錢,放到眼睛前細看,是一百元,連忙追到了門口:“小女娃,我還沒找錢呢,找錢呢!”
然後愣了幾秒,她剛剛管他叫什麽?聰伯?...
那可是他十年前的稱謂....頭腦一陣發麻,該不是活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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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頭的李家,陳家,杜家,魏家,陳昕一口氣走訪了當年離奇死亡壯丁的家,剛開始,熱情淳樸的村民對陳昕的到來也十分熱烈的歡迎,可每每當陳昕提起當年的事情時,大部分人的臉色立馬就刷的變了。
還有幾家直接將陳昕趕出了家門,說什麽都不知道。
這些人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一個普通死者家屬在提及當年的意外死亡時,不應該是這種情緒和態度,其中肯定有詐。
陳昕沒有放棄,而是背起黑色背囊,往鄧家走去,那一家在村的交界,恐怕再走幾步,就去到另外一條村子了。
鄧家的條件不似另外幾家那麽好,那個房子還是能看出瓦磚,就連水泥都沒有鋪砌,門前的欄杆就拿著幾根竹子遮攔,甚至說,很簡陋。
“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陳昕確實不知道該往哪敲門,那個欄杆,有就跟沒有一樣,況且,她不確定這麽簡陋的房子,是不是已經荒廢了。
“請問有人在嗎?”
陳昕決定跨過那條欄杆,徑直走到那扇木門前,甚至,木門也是虛掩的,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一間密不透風的密室。
沒有人...陳昕下意識的轉身,剛想離開,背後響起了一把女人幽幽的聲音,戰栗立馬從腦門直竄腳底。
“有事嗎?”....
陳昕平複了被擾亂的心情,轉過身去,對上一身紅色衣服的女人,手裏還抱著一個假娃娃,齊腰的頭發淩亂的披著,打了無數個結,也像是許久沒有清理過一般。
“請問這裏是鄧齊的家嗎?”
陳昕輕聲的問,看著眼前那個精神恍惚的女人,她本不作任何打算了,可沒料到那個女人居然回頭朝著屋子裏嚷道:”鄧齊,有人找你呢!”
陳昕的頭皮立馬麻了,鄧齊,當年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的手下意識的拽了拽褲子,手心已經冒了不少冷汗。
“誰呢?”
屋子裏果然有傳出聲音,一把滄桑的聲音,倒像是暮年之人的聲音。
果然,一個約莫十歲的老頭,撐著佝僂的身體從屋子裏艱難的探出頭來,看到陳昕的時候,有些納悶:“你是誰呢?為什麽找鄧齊?”
陳昕站在門口,謊稱自己是公安局的人,要秘密徹查當年的意外死亡,希望家屬配合,她的話剛說完,那個老頭戚著眉,想了幾秒,剛想拒絕,可一旁的紅衣女人就挽著陳昕的手,將她拉了進去。
“來,你肯定是鄧齊的同事了,趕緊進屋子裏坐去。”
就這樣,陳昕就坐在了鄧家裏,果然,屋子裏頭並不比外麵好多少,滿屋子都是堆滿了空的各類瓶子,各類紙皮和鏽的鐵製品,屋子裏空氣十分渾濁,還夾帶著酸味。
“這是鄧齊的妻子嗎?”陳昕猜測性的問著,對上老頭子那哀傷的眸子,明白了。
“當年不是每一個死者都獲得了一筆不菲的補助嗎?怎麽你們的活?”
陳昕沒有拐彎,直接就點中問題,這一家,與其他那幾家差別實在太大了,說不定就是切入點。
老頭重重的歎了一聲氣,不知其中有多少心酸,無奈,讓人感慨的傷心事,他將當年發的事情徐徐道來。
原來,當年杜家也獲得了五十萬補助,可剛剛下寶寶不久的妻子接受不了丈夫的突然離世,而且是無緣故的離世,她堅持上述,卻落得孩子被搶,還被許多人那個了...
就那天晚上後,不僅補助沒了,就連她,也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瘋瘋癲癲,這件事情,村子裏的人都知道,可誰也不敢吭聲,其他幾家更是從此守口如瓶,提起這個就避諱。
“難道這麽過分的事情,也沒有人管嗎?!”陳昕聽的十分痛心,滅門慘案,殺人案,案,竟然可以被壓下來,背後的人究竟是有多大的力量!
老頭輕歎了一聲,搖搖頭說:“原來曲村長在的時候,不管是什麽事情,他都會替村民們出頭,可他們家也在一天晚上被滅門了,從此以後,村民們的事情,就沒有人管了,甚至還被打壓的,不在少數,都是敢怒不敢言哪。”
曲村長,陳昕的心一顫,是啊,她爸爸在世的時候,最為重視的就是村民們,他經常說:“村長,就是為村民謀福利的,為村民出頭的。”
老頭徐徐的說著,旁邊的女人突然變得十分安靜,癡癡的聽著,似乎能聽懂了什麽,可時不時又笑了兩聲,時不時又摸著懷中的娃娃...
“警察同誌,和你說這些,也並不是希望這個案子能怎麽樣,隻是,這條蟲盤踞在喜村作惡太多,太多了,如果有可能,我還是希望有之年可以看到他能伏法,還給喜村一個太平。”
陳昕鄭重的點點頭,道:“伯伯,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臨走前,陳昕還特意拿了一千元,一定要給老頭,後者看著陳昕遠去的身影,十分感慨,要是當年的曲村長在,恐怕他也會這樣做的?...請打開:.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