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吳氏兄弟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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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知道這是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天公亦是作美,一路晴空萬裏,河麵上平靜無波。沿途商船與漁船見是無朋山莊接親的船,皆備下賀禮上船祝賀。
可似乎這喜氣洋洋的天空隨著一對新人北去了,自打嶽寧遠一行人上路,廣州城裏就天天下雨。
吳玉匣站在會館二層客棧的一間客房裏,這裏曾經是馬既長的住過的屋子。
據小五說,在他們兄弟發病的那天,住在這裏的道長就被他的徒孫接走了。
屋子裏麵的東西收拾的很幹淨,看起來主人一大早就有預謀要走了。可據小五說,那個道童來的非常突然,不像是他們事先說好的。
那隻行凶的狐狸跟著韋幼青一起走了,所有的人似乎都不信那隻狐狸是害他們兄弟差點丟命的凶手。
吳玉匣頭痛的歎了一口氣。他是真的覺得頭痛。這陰雨連綿,似乎是有一種魔力,把人的精氣神都抽走了。
窗外,大雨依舊瓢潑如注,一道道水流把石板路衝刷的光鑒可人。路上空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人影,偶爾有人走過也是匆匆忙忙的一晃而過。
正準備離開的吳玉匣耳邊突然傳來如夢幻般的簫聲。他覺得頭暈目眩,想扶著桌子坐下卻已經看不見桌子在哪裏。
簫聲越來越大。吳玉匣隻覺得頭痛欲裂,他覺得簫聲似從窗外傳來,掙紮著要去關死窗戶。
窗外,一個十歲大小的小男孩兒站在雨裏,大雨滂沱而下,澆濕了小男孩兒的全身,水流如注,順著男孩兒的下巴流淌下來。
吳玉匣心裏奇怪,這孩子穿戴整齊,不像是個流浪兒,下這麽大的雨他怎麽不回家?
小五匆匆忙忙的跑來,對著吳玉匣大喊道:“管事的不好了!掌櫃的發瘋了到處打人!”
吳玉匣卻隻看見小五嘴巴動,聽不見他在說什麽。小五驚愕的看著吳玉匣有些迷離的眼神,雖然吳玉匣沒有發瘋,卻比那個發瘋了的吳玉之更可怕。
吳玉匣卻不知道小五在想什麽,他自顧自的指著窗外說:“小五,外麵有個孩子,不知道誰家的,你去把他接進門裏來吧。”
小五驚疑不定的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外麵大雨傾盆,哪裏有什麽孩子?
“沒……”小五有些驚懼的看著吳玉匣,遲疑不決說道,“沒有孩子啊。”
吳玉匣已經聽不見小五的話了,他甚至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小五。
簫聲不斷傳來,穿透如瓢潑的大雨,直直的鑽入吳玉匣的耳朵。最後如尖銳的劍,刺透他的耳膜。
吳玉匣疼得大叫一聲,雙手死死的捂住了耳朵。可簫聲依舊清晰而尖銳的傳進他的耳朵,洞穿著他的耳膜。
吳玉匣朦朧中抬起頭,正看見外麵的孩子也抬起頭來,孩子滿臉都是雨水,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頭皮上。
突然,孩子衝他咧嘴一笑。吳玉匣清晰而駭然的看到在那孩子的唇齒之間,有一把小的幾乎看不見的短哨。
孩子重新低下頭去,簫聲如泣如訴,帶著遠古的蒼茫與悲涼。
黑洞,狂風,漫天的黑塵與砂石。
哀嚎聲,怒罵聲,聲聲不絕。
孩子抬起頭來,眼神裏充滿複仇的火焰。
吳玉匣跌跌撞撞的跑出門,跑下樓梯。小五在後麵緊緊的跟隨著。呼喊著前麵的人攔下吳玉匣。
可吳玉匣像是瘋了一般,誰敢阻攔就要撕碎誰。結果隻能是人人避讓。
吳玉匣與吳玉之兄弟就這樣冒著大雨跑上街頭,跟著那個別人看不見的孩子往三江河碼頭跑去。
吳氏兄弟同時瘋掉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崖珠會館。
楊榮文這幾日因大雨滂沱,在外麵幫著叔叔巡查廣州各處的水情不在會館內。隻有一個孫執事可以做主。
偏偏這個孫執事是個最沒有擔當的,因與孫博寧有親,走了孫博寧的路子謀得此職。
原想著會館不過是個聯絡站,又兼做酒樓客棧的生意,薪水合心。執事平日裏不過幫管事打打下手,也沒什麽要緊事需要他做。是個又輕鬆又賺錢的好差事。
不成想這幾日接二連三的出事,孫執事算是嚇破了膽,外麵雨這麽大,他幹脆托辭前番嚇病了再不肯出頭。
小五眼見著沒有個主事的人,隻好一咬牙自己帶了幾個人披上蓑衣鬥笠跟上吳氏兄弟。
雨越下越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隻有吳氏兄弟像是被人牽著一般,目標明確的往三江河碼頭趕。
吳氏兄弟的確是被人牽著,一條普通人看不見的紅色光帶從他們丹田之處伸出,光帶的另一頭被牽在先前那個吹簫的孩子手裏。
孩子走兩步就惡作劇的牽扯一下光帶,身後的吳氏兄弟就會哀嚎幾聲。
小五帶著人在後麵跟著,他有些看出事有蹊蹺,吳氏兄弟目標明確,直奔三江河碼頭,且他們不像是自己要去那裏,倒像是被什麽東西控製住了。
這兄弟二人漸漸形如鬼魅,身子飄飄呼呼好似斷線風箏,被人扯著往北而去。
小五心中好奇心頓起,三江河碼頭是吳家勢力範圍,這個控製他們的人帶他們去那裏做什麽?
雨勢似有些減緩了,三江河一帶地勢偏低,河床一向比地麵高。遠遠的可以看見高高的河堤,楊行之帶著一隊軍士從河堤方向走來,正遇上吳氏兄弟二人。
楊榮文恰好跟在楊行之的背後,猛一見吳氏兄弟在大雨裏飛跑而來,後麵還跟著小五等人,大吃一驚。
“吳管事!吳掌櫃!”
楊榮文喊了兩聲,對麵來人卻不搭理他,避過這隊軍士,繼續往三江河碼頭跑去。
“楊執事!楊執事!管事和掌櫃都瘋了!他們打人!你們小心些!”
小五帶著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跟著跑來,從番禺街到三江河正常走過來得需要一整天功夫,他們冒著大雨半天就跑到地方,如今見了楊榮文,勁兒一下子鬆懈下來,顧不得地下全是水,一個二個的全部都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個當口吳氏兄弟已經從楊榮文身邊蕩了過去,楊榮文見狀亦是迷惑不解,不知道他們二人去碼頭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