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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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粒兒卻搖了搖頭道:“以臣之見,幼青去江南的事不急。等趙翾飛的審問出了結果,掌握天石山的狀況不遲。如今這夥反賊沒有接到趙翾飛,不會貿然起事。臣想,他們一定會再次來劫趙翾飛。”

    李承宇點了點頭,道:“也好。”他轉身對小豆子說道,“趙家豢養武士,私建軍隊,被依律抄斬一事,要盡快從邸報上發下去,以免引起人的猜疑。”

    小豆子領命,李承宇又對韋幼青與米粒兒二人囑咐了幾句,兩人這才告辭出宮,在半山山莊不遠處分了手。米粒兒返回慎澄衛總部,韋幼青則要回候府按李承宇的旨意安頓李桃夭。

    西南方的天空中出現一片詭異的雲層,一排排的堆積,五彩斑斕且越積越厚。韋幼青的眉頭皺了起來,那片詭異雲層的下麵,正是聖武軍的駐地。

    韋幼青想了想,沒有回候府,而是直接飛上了萬泉山。他展開神識,探查聖武軍發生了什麽,卻什麽也沒有探查到。

    聖武軍正在正常的操練,渭城長公主的別墅裏靜悄悄的,裏麵的人已經全部搬回了公主府和衛國公府。

    可天空中的五彩雲層依舊在繼續增厚,去探查消息的韋榕匆匆忙忙的跑回來,拉著韋幼青往洛陽城內跑。

    “怎麽了?”

    韋榕直到二人順著萬泉山的崖壁進入半山山莊,才回答道:“那片五彩雲是妖氣,有人在萬泉山中散布妖氣!領主快些布置陣法,不要讓這妖氣蔓延進半山山莊!會死人的!”

    “聖武軍駐地上空的妖氣……”韋幼青並沒有像韋榕那麽緊張,“這好像也不算是個壞事……說不定是天意呢?”他依著韋榕的話布置陣法,將整個候府裹入其中。

    韋幼青回到灼華園時,很遠就聽見一陣曼妙無比,又讓人心靜的琵琶聲。他心裏一陣激動,不知有多久沒聽到李桃夭的琵琶了。

    且聽這音樂聲,李桃夭的心情還是很好的。韋幼青的心情也隨之愉悅起來,他不願打擾李桃夭,輕手輕腳的往園內走去。

    隻見李桃夭正坐在花樹下麵,輕舒柔荑,仿若天籟的音符從這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裏輕輕的向外飄出。

    雪狼慵懶的偎依在李桃夭的身邊,李桃夭的臉上露出久違的平靜愉悅的笑容。旁邊的紅姑亦是滿麵笑容,二人一起看著一身白色紗衣,如雪肌膚若隱若現的雪娃跳舞,輕盈的舞姿似乎讓天空的雲朵都黯然失色。

    隻是這美好的畫麵隨著韋幼青的到來轟然倒塌。三人一見到韋幼青,全部木呆呆的回過頭,似乎在害怕什麽,又似乎在希翼什麽。

    韋幼青知道她們在想什麽,輕鬆的笑道:“沒事了,陛下恩準桃夭住在灼華園。”

    紅姑和雪娃俱都鬆了一口氣,拉著李桃夭的手高興的“嘰嘰喳喳”的又說又笑。惹得旁邊的雪狼翻了翻眼睛,從石凳上跳下,不知去了哪裏。

    李桃夭卻心情依舊沉重,隻是為著不想拂了二女的好意,勉強的露出笑容。二女見韋幼青和李桃夭似有話說,見機的告辭離開。

    “為什麽要我住在灼華園呢?”李桃夭等紅姑和雪娃離開,有些不悅的問道。心裏腹誹,不是怕我不守婦道,敗壞皇家聲譽嗎?如今讓我住在灼華園,卻不知是何道理?

    韋幼青明白李桃夭的心思,故作輕鬆的笑道:“住在灼華園安全,外麵那些打你主意的人,不會放過你。你放心,你的車駕已經回府,在外人看來,你是住在公主府,不是灼華園。”

    “他們打我什麽主意?我一個什麽也沒有的人,有什麽主意好讓人打?”

    李桃夭的這個問題韋幼青不好回答,他覺得李桃夭這是明知故問,這個想法讓他心情沉重起來。

    且韋幼青也不喜歡李桃夭聲音裏的冷漠與尖銳。他深吸了一口氣,不願再想這個,笑道:“好久不聽你彈琵琶了,再給我彈奏一曲吧。”

    李桃夭卻冷冷的說道:“本姑娘不是歌坊舞社裏賣藝的,侯爺要聽曲,去找那些歌伎多好?”

    韋幼青內心勃然大怒,即便跋扈如花惜間,也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他冷冷的譏笑道:

    “歌坊舞社的歌伎,不過是為了生活賣藝賣身罷了。公主殿下這麽高貴的女人,自然是不屑賣藝隻賣自身的。”

    李桃夭被韋幼青這麽尖酸刻薄的話驚呆了。昨晚的事是怎麽發生的她心知肚明,沒想到韋幼青也是心知肚明的。

    巨大的羞辱感讓李桃夭內心狂跳,喉嚨裏發出如小獸一般的嘶吼。她突然衝上前去,伸出手來,就要去抓韋幼青的臉。

    傷人的話音未落,韋幼青就後悔莫及。可眼見李桃夭要抓他的臉,急忙伸手抓住李桃夭的手腕。李桃夭怒急攻心,撲過去一口咬住了韋幼青的脖頸兒。

    熟悉的疼痛再次傳來,韋幼青沒有反抗,任由李桃夭咬著自己的脖頸,這一次的疼痛比上一次輕多了。虛弱的李桃夭沒有力氣掙紮,甚至沒有力氣咬破他的喉嚨,像上次那樣吸他的血。

    這讓韋幼青的內心疼的無法自已,後悔的想打自己的嘴巴。這樣去羞辱一個陷於絕境的女人,這讓韋幼青為自己做的事羞愧難當。

    更不要說,這個女人還是自己未來的妻子,是自己的愛人。她肯委身自己,難道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嗎?如此美好的事,竟被自己說的這麽不堪。

    韋幼青想到這裏,鬆開了李桃夭的手,把她輕輕的摟在懷中,連聲道歉:“是我的錯,桃夭。是我的錯。我受不了你這麽冷冷的對我,是我的錯。”

    李桃夭終於鬆開了韋幼青的脖頸,在她的眼前卻是一道舊有的牙印。那道牙印如一道閃電,劃開了李桃夭所有的記憶。

    父親,母親……

    李桃夭心中百感交集,反而沒有預想中的仇恨。她想害死父親,她居然想害死父親!

    “韋卿,你要好好的對桃夭……你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父親虛弱的聲音響在李桃夭的耳際,她覺得自己已經無法承受這一連串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