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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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桃夭一想到說不定正是此女造成的韋幼青與紅姑失蹤,特別是韋幼青的失蹤,讓她心裏充滿了對嶺珠的憎惡與仇恨。絕不是將她關進陰冷的地牢就可以減輕分毫的。
“嶺珠,”李桃夭在嶺珠身旁幾步之處停了下來,冷冷的說道,“幼青是個不會哄女人開心的人,你覺得他對不起你,耽擱了你的青春,是這樣嗎?”
嶺珠眼神空洞的看著頭頂的天窗,那裏有微弱的光透進來。她的嘴唇微微的動著,似在哼唱一首古老的民謠。
“嶺珠,那天我與青青走了以後,又發生了什麽?”李桃夭耐著性子問道,“嶺珠,若是你說實話,我答應放你出去,如何?”
韋幼青順著水流在黑暗裏不知飄浮了多久,沿路遇到的隱藏在黑色濃霧裏的幽藍光點越來越多,時亮時暗,像星星一般眨著眼睛。
韋幼青運起龜息功阻擋住這些藍色光點進入身體,這讓他覺得真氣的損耗極大,且因不知道會到哪裏,會遇到什麽,他一直凝神屏氣注視著四周,饒是他真氣旺盛,修為高深,幾天下來,也漸漸的有了精疲力盡之感。
韋幼青隻有強自支撐尋找出口,可四周全部都是黑暗濃霧籠罩著的水流,隻有那些幽藍的光點向他眨著眼睛。
這時不遠處似傳來淙淙的流水聲,先時極小,繼而漸漸的開始大了起來,變成“嘩嘩”的聲音。
韋幼青心裏警惕起來,此刻的情形讓他想起當年被青狸吸進肚子裏去的情形。隻是那時不是水流,而是青狸的舌頭。
“嘩嘩”聲越來越大,繼而磅礴起來,有水流在岩石上的撞擊聲,似帶著滔天的怒意,狠狠的砸下,將下方的岩石擊的粉碎。
韋幼青心中震驚,這條河裏滿是幽冥濃霧,這瀑布聽起來似深不見底,不知下方通往何處?難道這裏竟是冥界的入口?
這是很有可能的,當年的幽冥森林,不就是在天石山出現的嗎?沒有出入口,那些冥陽獸和那片森林,都不會出現。
花慈陽是冥界的常客,他甚至在冥界有自己的別院。韋幼青卻出於一個人對冥界的抗拒之心,從未想過要去冥界。
就在瀑布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韋幼青已經做好去冥界走一遭的準備時,一道如新生的鮮活的生命的嫩綠色,突然從上方照射下來!
眼看那深不見底的,充滿了幽冥濃霧與幽藍色光點的瀑布就在眼前,韋幼青根本沒有工夫去想這道綠色是什麽,迅速將全身真氣聚於雙臂和雙腿。
韋幼青凝住心神,雙臂上舉,真氣上提,雙腿用力向後一蹬,終於在那翻騰著濃霧的瀑布將他吸入冥界之前,順著那道嫩綠色的生命之道,向外急衝而去。
隻是這嫩綠色雖然比那些無論是黑色濃霧還是幽藍的光點看起來更讓人舒服,可卻似沒有盡頭一般。
韋幼青覺得自己這一衝已經用盡了他四重天末期的最大真元,滿心期待會一下子衝出去,看到讓人愉快的陽光撒滿全身,誰知事與願違,無論他衝多遠多高,都隻有綠色,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的綠色。
韋幼青試著停了下來,還好沒有下墜。他放下心來,在這片嫩綠色裏坐下來歇息,打量四周。
這片嫩綠色裏無風,也沒有冷與熱,更沒有其他的活物,他坐著的這片“地”與頭頂的“天”渾然一體。
韋幼青心裏一動,這嫩綠色的空間,難道是一塊玉?他伸手摸了摸身邊的“地麵”,隻覺觸手溫潤微涼,竟然真的驗證了他的猜想。
且韋幼青總覺得這塊玉在輕微的晃動,仿佛是掛在什麽人的身上,而這個人正在行走。他在心裏暗自叫苦,難道自己被什麽人收到玉瓶或者玉佩之類的東西裏麵了?
不過好在這塊玉與剛才那個充滿了幽冥濃霧的水潭不同,冰火訣雖然是可以靠水修行,可那水潭裏的水被濃霧汙染,不僅不能修行,還要耗損真氣運起龜息功來抵禦濃霧侵襲,幾天下來耗損極大。
這塊玉裏卻是蘊含著許多靈力,這嫩綠色的幽幽華光,正是由無限的生機堆徹而成。
韋幼青索性不去理會是誰用玉瓶收了自己,這個人肯救他,又把他裝在這樣的好地方,自然對他是沒有惡意的。
韋幼青四處打量了一下,隻見這玉瓶裏並不全是淺淺的嫩綠,而是有深有淺,那些深綠色本是一團模糊的影子,待韋幼青閉上眼睛,天眼暗開時,才驚訝的發現這玉瓶裏麵竟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森林。
韋幼青這才明白為什麽這玉瓶裏有這麽勃勃的生機,他轉眼間走到那片森林裏,飛身上了一棵茂密的大樹樹冠,眼觀鼻,鼻觀心,開始吸收這片森林裏的生機與靈力。
韋幼青潛心修行之時,此刻的李桃夭正站在嶺珠陰冷潮濕的地牢裏,獄卒特地搬來一張矮榻和一盆火,給李桃夭取暖。
嶺珠似也因為這盆火融化了如寒冬般的臉。她回過頭來,回答李桃夭的問話:“夫人,放不放我,隻怕你說了不算吧。”
李桃夭默然。的確,韋幼青臨走時是說過這樣的話,且李桃夭也沒有打算真的放走嶺珠。如果紅姑因她而死,她就必須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
“放不放你的確不是我說了算的事,可你在這裏過的好不好,能不能捱到阿德來救你,卻是我能夠說了算的。”
李桃夭在嶺珠的眼睛裏看到一絲的光彩,暗忖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嶺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與阿德有個好結果,怎能不被自己這番話打動?
“嶺珠,你是知道的,繹心叔帶人去搜了阿德的家,很多事情並不是需要你們說出來才能水落石出。”
李桃夭特意把“水落石出”四個字咬的特別的重,希望以“水”這個字來吸引嶺珠的注意。她與所有人的看法相同,阿德怎麽可能好好的在自己家裏落水,這裏麵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