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命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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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縷邪魂在玲瓏心中養育,應該很快就能蕩滌幹淨吧?韋幼青這麽想著,就要以神識內觀,以查探那縷邪魂的現狀。
華夫人卻看出韋幼青的意圖,製止了他如此行事,道:“哥哥自然知道何時該做何事,我想,他一定不喜歡別人這樣不經他允許的窺視。”
韋幼青想著華夫人此言有理,連忙點點頭,停止了內觀。華夫人微微一笑,大袖輕揮,在她如蓮花般的手掌過處,一個真正的白雪皚皚的天地出現在韋幼青的眼前。
“冰崖?”韋幼青試探著問道,眼前的天地風雪交加,狂風夾雜著成片成片的雪花,在肆意的飛舞。
“不是。”華夫人沉重的說道,“這是現在的冰火界。”她看了一眼韋幼青,“你一定奇怪,為什麽冰火界上會有這麽大的風,對嗎?”
韋幼青點了點頭,以前的冰火界雖然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冰雪,卻沒有風,且到處被陽光照耀的流光溢彩,琉璃一般晶瑩璀璨。
“這不是普通的風,而是邪神在發力,他要把冰火界落入人界的廢墟往東土移動。這也是為什麽這些年越來越冷的緣故。”
華夫人看著韋幼青,正色道:“如果沒有人阻止這個瘋子,再過幾年,隻怕連洛陽城,都會被大雪埋葬。”
韋幼青心中一凜,問道:“可邪神的實力增長太快,隻怕如今以他的實力,如今在人界的所有眾仙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韋幼青說到這裏,微微歎息一聲,想著楚地森林裏的猴族,還有流砂宗、欽天監……道:“更不要說人族並沒有團結一心。”
華夫人笑道:“何須如此麻煩?如今大勢對你如此有利,你又何必舍近求遠?隻要你成了神,冰火界眾仙自然萬眾歸心。”
韋幼青明白華夫人的意思,微微歎息道:“義父他們的本意,是想支持觀瀾,難道我要與兒子爭權奪利?這不是我想做的事。”
華夫人搖頭道:“你這明白人,如今怎麽犯傻了?穀米教眾人萬眾歸心,你義父對你也隻是憂心你與那李承宇走的太近罷了。李承宇作為先帝托孤之臣,卻仗著自己的勢力強大自立,可惜老天有眼,他的命盤上並無帝運,李承宇的帝業不會長久。”
韋幼青瞪大了眼睛,反駁華夫人道:“夫人搞錯了吧?亦或是被那馬麗珍或者華琪欺騙。先帝雖寫過詔書,可後來他的主意變了……”
韋幼青說到這裏,聲音不知不覺的小了下去。別人可以這麽說,可他這在李承嗣最後的時日裏陪伴李承嗣,又假造了李承嗣詔書的人卻不能說。
李承嗣從來沒有提起要立李承宇為帝,他最後的遺言甚至也沒有提起此事。
華夫人等到韋幼青不再吭聲,才笑著說道:“先帝的詔書是劉化芝投奔章樹元時,私下裏給了章曉魚的。劉化芝有這份詔書是因為先帝怕自己的兒子在京城會被趙皇後所害,派巡防司一位副使將他的兒子送到楚地李承宇那裏。”
華夫人看著韋幼青笑道:“如果你準備把安瀾托付給什麽人,會連封信都不寫就把人送過去嗎?”
韋幼青啞然,他當然不會。韋幼青想了想說道:“對小殿下來說,大安宮裏很危險,先帝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
華夫人搖了搖頭笑道:“可麗珍姑娘是親眼看著先帝收到自己四弟的親筆信的,這位辰親王殿下願意效法當年的叔王,過繼李雲遙為自己的兒子,繼而輔佐他登上皇位。”
韋幼青再次瞪大了眼睛,如果馬麗珍所言不虛,那麽馬既長的“討賊檄文”就是真的。
隻聽華夫人繼續講著她的故事:“這位巡防司副使在淮南被劉安截住殺死,詔書與孩子都落在劉安手中。劉安死後,他的兒子劉化芝便將孩子和詔書帶往洛陽,悄悄的交給章曉魚藏了起來。章曉魚那時與趙皇後合作,要將李雲逍推上皇位,故而章曉魚便將孩子與詔書都交給了趙伯庸。”
“章樹元對此事不知情嗎?”
“不知道。不過即便他知情,麗珍隻是一個外邦丞相之女,章樹元這般老奸巨猾,又怎肯去幫麗珍的忙?”
韋幼青讚同的點了點頭,章樹元不僅不會輕易的去幫馬麗珍,連自己的女婿李承宇,也是到了最後形勢明朗才出麵收拾攤子。
不過韋幼青卻覺得李承宇此舉無可厚非。在如今這種蕃鎮林立、外戚當權之時,李承嗣想立幼子為帝,根本就是癡心妄想。他又憑著什麽相信自己幾十年沒有見過麵的弟弟呢?如此說來,這位先帝,當真是天真又糊塗。
“幼子本就坐不穩皇位,”韋幼青道,“即便他的命盤上再多幾道帝運也沒有用,劉協的命盤上肯定也有帝運。”
華夫人寬容的看著韋幼青,明白他與李承宇的情義之深真的是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
華夫人點點頭笑道:“幼青,咱們不爭這些事。眼下最要緊的是不要讓這人界的眾生被凍死。”
韋幼青亦是明白自己說服不了這些反對李承宇的人。他們隻認先帝的詔書,卻極少有人想到,這個天下由誰統治會讓普通人生活的更好。
韋幼青從香神廟回到江南候府時,已經是他與華夫人那場談話的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半個月的辰光可以改變很多事,特別是此刻瞬息萬變的江南。韋幼青回到候府,卻發現府內一切運轉正常,李桃夭看見他全須全尾的回來,高興的又哭又笑,全府的丫頭小子亦是陪著流下不少的眼淚。
韋幼青最擔心的就是李桃夭會去鄭秉德家裏找自己,如今看李桃夭無事也就放了心。他已經知道鄭秉德家裏的水潭底下是直通冥界的,在天石山腹地香神廟附近,有一個冥界的入口。
可鄭秉德是凡身,不可能進入這麽深的水潭底部。可鄭秉德的確是落了水,韋幼青下水走了這一遭,卻依然不知道鄭秉德是為何事落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