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食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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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羊皮襖的放牛娃牽著他的牛走到山坡下,好奇的看著空中的韋幼青。漸漸的又走來一位婦人,她默默的看了韋幼青一眼,拉著放牛娃的手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默默參拜。
韋幼青對這些事都渾然不覺,他沉浸在一種巨大的身心皆滿足的喜悅之中,感覺周身從裏到外皆被聖光所籠罩。
體內有聖光以前韋幼青經常經曆,隻是這一次卻有很大的不同。以往韋幼青體內的聖光皆是由神珠或者玲瓏心發出,這一次卻是出自他本人的丹田氣海。
這聖光柔和溫潤,帶著讓人喜悅的力量。聖光隨著韋幼青的血脈運轉全身,最後匯集於神珠與玲瓏心。神珠與玲瓏心之間的通道亦是被聖光打通,這顆心於是有了神性。
韋幼青在心中默念:“合!”
隻見那顆晶瑩剔透的玲瓏心與韋幼青本人的那顆心漸漸的相合,二者竟是那般的契合,嚴絲合縫,契合的甚至沒有一絲偏離。
韋幼青微微一笑,玲瓏心所帶來的通透澄明讓他的心靈變得格外的清澈如水。韋幼青以意念控製聖光繼續遊走全身,在經過神珠時他猶豫了一下,在心中默念一聲:“起!”
神珠聽從韋幼青的意誌從丹田氣海飛起,如上次那樣再次膨脹,如水一般遊走在韋幼青全身。
如那聖光一樣,此時的神珠是聽從韋幼青的意誌在韋幼青全身經脈裏遊走,給韋幼青的全身經脈鍍上一層幽幽光芒。
韋幼青雙臂高舉,似要擁抱藍天。突破八重天的快意,神珠與玲瓏心的融入,皆讓他似達到一種心境澄明的世界。天空的陰霾隨著他的手臂離散,陽光燦爛的灑落大地。
“神啊!那是神!”
一聲老嫗帶著虔誠的呼喊讓韋幼青睜開了眼睛,他冷冷的望著下方此刻已經烏壓壓跪倒了一片的人群。在這群人的外麵,竟然是這座山裏的獸類,此刻無論吃草的還是吃肉的,如今竟也一起前蹄跪倒,虔誠的低著頭。
眼前這烏壓壓的場麵讓韋幼青心裏別扭,他從戒指裏召出隱身鬥篷披在身上,轉眼之間離開了那座山坡。
飛過好遠,韋幼青再次好奇的回過頭,見那烏壓壓的場景依然沒有消散的跡象,人們甚至從四方八麵各個角落裏跑向那座山坡,帶動著路上遊蕩都閑人也開始向那邊跑去。
韋幼青覺得好玩,從天空中飄落下來,落在一處小鎮的馬路上。
這裏是西北邊陲的一座小鎮,到處都是黃土和黃沙。無論是屋子還是馬路,都是堅硬的黃土砌成,那被風卷起的黃沙,卻是來自離小鎮不遠處的沙漠。
這裏是沙漠旁邊的一個小鎮,雖然走到這裏就算是有了水,可水依舊很少,依舊很貴。時值正午,酷烈的陽光照在韋幼青的身上,很快他便汗如雨下。
這樣很容易渴,韋幼青看了看四周,往小鎮外麵靠近沙漠的地方走去。他剛才落地時就看清楚了,那裏有一家很豪華很氣派的客棧。
隻是這麽一來韋幼青便與人流走在了相反的方向。因他穿了隱身鬥篷,別人看不見他,於是他略往一旁躲了躲,以免被這些要去參拜自己的人撞到。
韋幼青解了隱身鬥篷,站在麵前這座本鎮最豪華的客棧外麵打量著。所謂豪華隻是與這個鎮子裏低矮的黃土房相比,這座客棧是這座小鎮上唯一用磚石蓋起的屋子。
客棧的正門上方,掛著這家客棧的牌匾。韋幼青抬頭看著那牌匾,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客棧名叫“食為天”。
這三個字的筆跡何其熟悉,竟是李承宇親筆。韋幼青的眼神順著筆鋒的百折千回遊走,想象著那人寫字時的神情,心情激蕩不已,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一妙齡少女從客棧裏走出,雖荊釵布裙,卻英氣逼人。她不卑不亢的走到韋幼青的身邊,對韋幼青福了福身,道:“爹爹請韋侯爺裏麵坐。”
韋幼青打量著眼前的少女,略笑了笑,道:“那就有勞米姑娘帶路了。”
少女微微一笑,道:“民女不姓米。”
韋幼青隻是略微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世人都習慣稱呼米粒兒為“米指揮使”,卻不知道米粒兒並不姓米,米粒兒隻是一個名字,類似於這塊牌匾上的客棧名稱“食為天”。
韋幼青微微一笑,問道:“那請教姑娘如何稱呼?”
少女亦是微微一笑,答道:“民女朱邪月。”
“朱?”韋幼青微微一怔,米粒兒不可能姓朱。可除了沙陀李氏,韋幼青沒有聽說還有另外的朱邪。他試探著繼續問道,“朱邪?”
“朱邪。”少女微笑著回答韋幼青,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韋幼青跟著自己進屋。
客棧一層是酒樓,卻不賣酒,賣水。水的價格比酒貴,卻沒有貴到慎澄衛賣出的價格。
韋幼青看著明碼標價的一壺壺水,想著阿七賣出去的那瓶水,不由得莞爾一笑。
朱邪月像是讀懂了他的心思,亦是大方的解釋笑道:“本地缺水,這些水都是從很遠的地方拉來的,值這個價錢。”
韋幼青笑了笑,表示讚同朱邪月的說法,跟隨朱邪月走上二樓。那裏,有他的一位老朋友。
米粒兒坐在案幾前,案幾上四碟小菜,一壺酒,兩隻小酒杯。米粒兒見韋幼青走進來,並未起身,用他修長的幾乎可以用“芊芊玉指”來形容的手拿起酒壺,將麵前的兩隻酒杯斟滿。
韋幼青不聲不響的坐在米粒兒對麵,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等著眼前這個人開口。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麽姓朱邪。”
韋幼青冷冷的一笑,道:“姓朱邪有什麽奇怪?”
米粒兒看了韋幼青一眼,“撲哧”一笑,道:“的確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不過,聽說巡防司是一位姓朱邪的人創辦的。”
米粒兒依舊美好的笑著,點了點頭,直言不諱的說道:“那是我的祖父。”他抬起頭來,看著韋幼青微笑道,“雖然朱樑敗了,可朱邪蘇卻敗給了葉傑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