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隨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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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著紫光的血管在沃頓的手臂下清晰可見,將沃頓的手臂渲染成了紫色。強大的氣息鼓動在沃頓身旁,以他為中心卷起了一道小龍卷風,包裹著他。沃頓的一頭金發隨風飄揚,露出了毫無感情的臉,發著紫光的雙眼之中傳來無窮的殺意,沃頓的眼裏隻剩下了殺戮,忘記了一切,隻有殺戮才能讓他恢複理智。
黑色月牙飛速靠近,沃頓也動了。
長槍上浮現的三個符文碎裂開來,如流水般融入殘破不堪的長槍,長槍瞬間被金色和紫色的光芒包裹起來,金光和紫光好像都不待見對方,雖然沒有互相排斥,但是也沒有融合在一起,而是各自為政,流轉在長槍之上。
沃頓的左手朝著黑色月牙的方向伸著,右手在後高舉著長槍,身體的重心也偏向後麵的右腳,隻見他眼中的紫光突然大盛,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為身體輸送著強大的力量。從腿部開始,每一塊肌肉和每一條筋都像緊密運行的煉金機器一般,由下而上地傳輸著巨大的力量,小腿肌,大腿肌,腰肌,腹肌,背肌,一層層地遞進疊加讓沃頓體內的力量衝向巔峰。
最終這股力量凝聚到了沃頓的右手之上,以極快的速度將長槍投了出去,身上的所有力量也融入了長槍之中,長槍在空中快速地飛行著,就好像一道紫金色的閃電,那巨大的破風聲就好似雷鳴般咆哮。
至高閃耀之槍第一次亮相於阿法亞的世人眼前。
而投擲出長槍產生的巨大的反震力讓此時不論是氣海還是體力都消耗一空的沃頓直接向後連連退了十餘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鞋印。
長槍不僅是單純地飛向了黑色月牙,而是螺旋地飛出,紫色和金色的光芒撕扯著空氣,絢爛無比。
黑色月牙與紫金長槍終於相遇,兩者的方向分毫不差,完全是正對著對方衝來,長槍的槍芒正對著黑色月牙的中心,碰撞在了一起。但是這兩個充滿威勢的招數並未像那些曆史上強者之間的殺招對碰那樣毀天滅地,而是完全是單方麵的純粹碾壓。
至高閃耀之槍碰上暗月斬之後,就好像什麽都沒碰到一樣,摧枯拉朽地從中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地撕裂了暗月斬,聲勢浩大的黑色月牙在紫金長槍前不堪一擊,黑暗鬥氣直接被紫金色光芒毀滅得幹幹淨淨,兩道無色氣勁從長槍兩側飛出,無力地打在地上,激起了一大片塵土。
沃頓的所有變化就在一線之間,意識的流動可以比肩光的速度,而沃頓投出這記至高閃耀之槍完全是處於殺戮的本能,失去理智的意識自動使出了這招沃頓至今為止學過的最強大的武技。沃頓能如此快速地在一秒鍾之內完成這招也不是完全靠得自己,至高閃耀之槍的符文就好像自動運行一般,吸收了沃頓體內所有可用而且不會給沃頓身體帶來永久性傷害的能量,發出了這驚天一擊。
路易斯卻不知道,死亡女神的雙臂已經環繞上了他的脖頸,他在發出暗月斬以後就因為身體裏鬥氣空虛帶來的虛弱感丟掉了武器,看著自己的傑作飛向沃頓終結比賽。
他充滿笑意的眼神看著自己有史以來發出過的最強大的攻擊,但是卻很快就感覺暗月斬有些奇怪,暗月斬的純黑色月牙中突然出現了一絲不合時宜的紫色和金色,路易斯奇怪了,怎麽可能呢?他從來就沒有修練過帶有紫色或是金色的鬥氣,難道是暗月斬變異了?
路易斯都沒發現,自己的思考速度變快了,如果他看向觀眾席,可以發現那些觀眾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一個人要死了,就算他們知道有裁判會及時阻止雙方足以使對方致死的攻擊,但是本能還是讓他們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路易斯的眼裏紫金交融的光點在暗月斬之上越來越大,他根本來不及思考為什麽自己的暗月斬會從中裂開,黑暗鬥氣消失得一幹二淨,就好像是冰雪遇見熔岩一般,憑空蒸發。然後路易斯眼裏的紫金色越來越大,螺旋著衝向了他,紫金交融的長槍絢爛無比,路易斯以為那是阿法亞最華麗的煙花,但是他卻沒有看到絢爛之下的恐怖力量。
路易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回想起了父親那嚴厲的臉,每次征戰前和凱旋後都是那副冷冰冰的臉,對他們兄弟姐妹嚴格無比,跟他們講得最多的話就是“鬥氣晉級了嗎?”。
路易斯眼前的畫麵一變,來到了凡雅餐廳,他看見了那個背影都驚豔無比的身影,對麵確是自己的決鬥對手——沃頓。他霎那間有些疑惑那個金發女孩的身份了,為什麽這麽美麗的女子自己在偌大的群星不夜城都再見不到一麵呢?
然後路易斯眼前最後出現的是沃頓的臉,又第一次遇見沃頓時他那暴怒的臉,有沃頓被打倒在胡同裏沾滿淤青和血汙的臉,有沃頓那瘋狂壓製著他的表情,但是一切卻在瞬間支離破碎。
紫金色的長槍來到了路易斯的胸前,耀眼的光芒占據了他的所有視野,他隻感覺自己的胸前好像有流星要墜落一般。他透過那耀眼的紫金光芒看見了沃頓虛弱無比卻依然屹立著的身體,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沃頓金色劉海之下的堅定雙眼,就感覺無邊的黑暗伴隨著胸前隻有一瞬卻無比劇烈的痛苦襲來,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感覺。
至高閃耀之槍就如閃電一般正中路易斯的胸口,連精鐵鎧甲都無法造成任何阻擋,長槍貫穿而出,帶出了巨大的血霧,但血滴還未落地就被紫色的力量毀滅的幹幹淨淨。長槍深深地插在了決鬥場的地上,長槍落點處的地麵直接就如同蛛網般爆裂,激起大片塵土。
而長槍上的強大力量也被消耗得幹幹淨淨,露出了黝黑無比的長槍,精鐵長槍上的每一處都跟地麵一樣布滿了裂紋,但是卻穩穩地插在了地上,原本的斷裂之處都像是被用什麽東西粘好了一樣,穩固無比。
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寬闊角鬥場裏的兩個人,每個人的心情都複雜無比,尤其是那些跟角鬥場中的兩人關係親密的人,沒有人預見這一幕的發生。
插在地上的長槍就好像被一股不存在的風吹拂過一樣,直接變成了黑色的粉末隨風消逝,就像消逝的路易斯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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