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華，是這裏嗎？”

    星期天，劉書華與安秀英還有張美三個人去了招工的地方，她們看著新粉的牆，新整的門麵，刺鼻的油漆味，心裏都有些躊躇。

    “應該就是這裏，”劉書華對照著掛在門口的一個硬紙牌子上的名字，看了又看，點點頭指給她們道，“你們看，名字都一樣。”

    三個人湊著看了看，又抬起頭看著牌子上的名字，確實是同一個名字，但是她們還是覺得心裏沒有底。

    這時三個人心裏同時浮現出一個想法：如果樓滿月在就好了。

    “哎，你們做什麽的？”

    這時裏麵出來了一個姑娘，她看上四五十歲的樣子，一身綠色的外套，她看到三個女孩子在她們店門關指指點點，有些不悅地喊道。

    三個人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一時有些愣住了，最後還是劉書華反應了過來。

    她上前問道：“你們這裏不是招人嗎？”

    “你們是來做工的？”那個女的看了看她們三個，轉身往裏走，“進來吧。”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拘謹地走了進去。

    一番商談後，三個人開始上工，上工的內容很簡單，這是家新開的超市，她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貨架，負責上貨。

    三個人上手之後感覺很簡單，崩著的臉也開始放鬆了起來，她們開始有說有笑，覺得這樣的話，一元錢掙得挺容易的，她們還商量著，以後每個星期天都來。

    “哎，你們三個過來一下。”

    之前的那個女的從外麵走過來，看著她們三個人說道。

    三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要做什麽，她們慢慢走了過去。

    “給，你們三個拿著這些傳單，到街口去發一下。”

    女的仔細地向她們分配著工作，哪個人是哪個路段都分得很清楚。

    三個人猶豫了一下，接過來走了出去，她們對看一眼，在那個女的人指揮下去了各自的路段。

    安秀英在路上來回走了幾圈，一張傳單也沒有發出去，她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特別是有些人還用怪異的目光看她，她感覺很丟人。

    她渾身不自在。

    她腦海裏不期然地浮現出樓滿月的身影。

    如果是樓滿月在……

    她看了看四下，去了劉書華的路段，到那裏的時候，發現張美竟然也在，她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書華，當初招工的時候不是說隻整理貨架嗎？”安秀英走上前去，低聲問道。

    張美也看著劉書華，她也是因為此才來的。

    劉書華皺了皺眉，看著三個人手裏厚厚的傳單，她也是滿臉的不樂意：“誰知道啊，我也沒有做過，當初就說了是整理貨架。”

    張美看了看兩個人，提議道：“要不我們去找他們問清楚吧？”

    “萬一他們因此不給咱們錢呢？咱們一上午不是白做了嗎？”安秀英說道。

    本來有些意動的劉書華也猶豫了。

    “那怎麽辦呢？”張美看著劉書華。

    劉書華抿著嘴苦思，張美與安秀英都看著她。

    這時候的天，雖然已經變暖，這時候也正是中午，太陽正是好的時候，但是風還是很涼的，三個人被風吹得一會兒就覺得渾身手有些凍。

    她們對看了一眼，看到風吹亂了對方的頭發，知道自己的形象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們心裏不禁湧上了淒涼與委屈。

    怪不得樓滿月不來呢，說不定她心裏早就有數了。

    “不是快中午了嗎？”劉書華看了看天色，說道，“他們不是說管飯嗎？我們先去吃飯，吃飯時問一下，真不行，咱們就不做了。”

    三個人達成了一致的協議。

    “那這些東西呢？”安秀英看著手裏的傳單問道，三個人一致沉默了。

    她們幾乎一張都沒有發出去，拿回去就怕那個女的看了不願意。

    “剛剛我路過那邊的時候，看到那邊有個小店，店角有一個石碾子，我們把這些放在那裏麵吧？”

    張美眼睛轉了轉，說道。

    “這個，會不會被人拿走？”安秀英有些擔心地問道。

    “誰拿這個啊，”劉書華眼睛一亮，拉著她們就往那個方向走，“再說了，拿了剛剛好，正好省了我們發了。”

    張美與安秀英一想，正是這個道理，她們發和人家自己拿，結果都是一樣的。

    三個人快步走到那裏，把傳單放到了裏麵，然後回到了店裏。

    “你們發完了？”

    三個人剛走到店裏，之前的那個女的就看著她們問道。

    張美與安秀英沒有說話，看向劉書華。

    劉書華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們發完了，哎，店長，咱們不是說管飯嗎？是不是該吃飯了？”

    “你們這麽快就發完了？”那個女的懷疑地看了看她們，發現她們兩手空空，又看了看外麵，說道，“外麵人很多嗎？”

    “是啊，外麵人不少呢，”張美忙說道，“今天星期天，很多人都出來了。”

    那個女的又看了看外麵，對她們幾個點點頭，說道：“哦，好，那你們回去休息一下，下午兩點再來。”

    什麽？

    三個人傻眼了。

    說好的飯呢？

    她們早上幾乎都沒有吃什麽東西，匆匆地來到這裏，不停歇地做了一上午的工，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微微冒虛汗了。

    結果竟然就這麽一句話打發她們了？

    “店長，不是說好的管飯嗎？”三個人對視一眼，劉書華上前一步問道。

    那個女店長抬起頭來，看了看三個人，笑著說道：“是管飯啊，可是管飯是針對的長期工，和你們這些假期工不管的。”

    三個人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她們蹙著眉站在那裏。

    女店長笑笑，也不理會她們，繼續忙手頭的活。

    劉書華她們三個對看著，抿緊了雙唇。

    “你們還有事情嗎？”等了一會兒，那個女店長抬起頭來笑著看著她們問道。

    三個人畢竟還年輕，臉皮還薄，她們一時不知道怎麽接口了。

    “沒有事情就回去吧，記住啊，下午兩點上工。”

    說著她又低下頭，繼續忙活，忙了一會兒，拿起東西看也不看她們三個一眼，走開了。

    怎麽辦？

    三個人眼中交流著這樣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