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調換宿舍的事情我再去催催，如果行的話，換下宿舍吧，這件事情你再等等再說。”

    紀老師歎了一聲向樓滿月揮了揮手，這件事情再說，她自己都覺得言語的無力，她身為一個老師，卻連自己的學生都護不住。

    樓滿月看到她的樣子，心裏很感動，她有心想要告訴她，這件事情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大形勢下，她的選擇就是一種墮落的表現。

    紀老師等了一會兒，看到樓滿月站在原地沒有動，心裏有了怒氣。

    “你還有什麽事情？”

    她以為樓滿月固執著自己的意見，連一點時間都不願意再等。

    “紀老師。”

    樓滿月並不在意紀老師的態度，她知道紀老師是為她好，做為一個老師，她已經做到了她該做的，她很盡責。

    “有什麽等過兩天再說。”紀老師看著樓滿月的樣子，強壓下了心頭的怒火。

    “不是的，紀老師，”樓滿月笑著解釋道，“這件事情我男人說交與他處理。”

    “你男人？”

    紀老師驚了一下，才恍然想起來，眼前的女同學雖然看上去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是結過婚的人了。

    “對，”樓滿月點點頭，笑著說道，“所以這件事情，老師就不用為難了。”

    為難？

    紀老師看著樓滿月微笑著和她說完，然後向她鞠了個躬後轉身離開，她心裏忽然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她自己的學生，還是她看好的，受了委屈，要退學，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現在卻是她的男人出麵了……

    希望她的男人能護著她吧，要不然的話……

    紀老師想到那雙沉靜而美好的眼睛，不由得微微有些歎息。

    “怎麽樣？”

    王幼度看著樓滿月麵帶著微笑出來，上前問道。

    樓滿月搖搖頭，什麽都不用說，王幼度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臉色沉了下來。

    “不用在意的。”

    樓滿月反而勸道，她想到剛剛紀老師的急切，心裏感覺一陣安慰，在哪裏都會有好人也會有壞人，她不能因為一個兩個的壞人，而感覺生活中處處都是陰暗。

    “嗯，我不在意，走吧，我們去找你們學校的領導。”

    王幼度看著樓滿月平靜的笑臉，拉起了她的手，往學校的第一負責人那裏走去。

    他們這樣的人家，想找人，是很容易的。

    兩個人很順利地見到了學校的第一負責人，沒有想到第一負責人竟然認識樓滿月。

    “你可能不記得我了，”石書記看著樓滿月懵懂的眼神，笑著解釋道，“那時是剛開學的時候，學校裏組織調查，我們見過的。”

    學校裏組織調查？

    樓滿月腦子飛速旋轉。

    學校裏的調查，她參與的事情……

    終於她扒出來了那件調查事件，剛開始的時候，她們宿舍事件頻發，有之前的招弟風波還有禮堂事情，當時她被問話的時候，被一個女老師為難。

    後來，她知道那個女老師和事件的男主人公有說不清的關係……

    當時，就是眼前的人在，替她說了幾句話，所以那件事情她很輕鬆地過了。

    她猛地睜大眼睛。

    石書記看著樓滿月的神情笑著說道：“想起來了？當時我就想啊，我們學校竟然也有這樣的學生。”

    他眼中閃過追憶。

    他想，這個女孩子這樣的不服輸，敢和老師對抗，雖然世人很不理解，但是他卻隻看到了她眼中的清明，所以他記下了她。

    “我沒有想到你還記得我。”

    樓滿月不好意思地說道，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畢竟當時她的表現，在現在的人看來，稱得上是桀驁不馴了。

    石書記看到樓滿月瞬間紅了臉，嘴角不由得揚了起來。

    他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她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如果自己的女兒有她這樣強勢，那麽也不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他眼中慢慢地聚起了霧。

    “石書記？”王幼度上前一步打斷了他的思緒。

    “哦哦，你們來是有什麽事情？”

    石書記從思緒中回神，笑著看了看他們兩個人一眼。

    樓滿月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最後想到雲蘭的建議，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申請換宿舍，到現在都沒有下來，學校裏說，是上麵在審查，所以我過來問問。”

    她沒有再提換專業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情順利解決了，有王幼度在，再有之前她聽雲蘭的意思，他們家不介意她表露身份的。

    那麽學校裏的事情，一切都不再是事情。

    她心裏忽然湧一股悵然。

    小人物和大人物的區別就是這麽的明顯。

    上麵審查？

    石書記看著兩個人瞬間明白了他們的來意，他臉色沉了下來。

    樓滿月的申請合情合理，卻學校以這樣的借口推脫，是他長時間不管事，所以連學校這片淨土都變質了嗎？

    之前的小動作他已經狠狠地敲打過了，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還有。

    “你先回去，我回頭去問問。”

    石書記向王幼度點點頭，他看到這個男人，就知道他不一般，雖然他沒有亮出身份。

    王幼度卻不滿意他的回答，他說道：“我們這段時間住哪裏？總不能還像之前那樣不明不白的吧？”

    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石書記扶了下眼鏡框，想了一下說道：“我記得學校裏有一處是給調研人用的，現在好像還空著，你先住在那裏吧。”

    這多不好?

    樓滿月看了王幼度一眼，王幼度思考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樓滿月微揚了下眉頭，也沒有說什麽，兩個人和石書記告別出來。

    石書記看著兩個人出了他的屋子就握在一起的雙手，嘴角慢慢地翹了起來。

    如果，他的女兒還活著的話，一定也會這樣的幸福吧。

    石書記的眼睛慢慢地模糊了。

    他的女兒是受了他的牽連，那年代，人們無限放大自己心中的惡意，全然沒有了底線……

    如果他的女兒，他從小不教她與人為善的話，是不是就是另外的樣子？

    他眼前自己女兒的笑容與樓滿月的笑臉相互交映，一時分不清楚哪個是哪個……108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