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古幣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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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茵河的霧氣在夜色中流淌,裹挾著遠山鬆林的氣息。劉臻指間夾著那枚從沃爾納處獲得的電子記事本,冰冷的金屬外殼下藏著第七局的最新陰謀——不再是操縱現代貨幣,而是染指曆史本身的價值基石。
    “古董幣市場年交易額超過千億,且大部分缺乏監管,”沈墨的聲音透過加密頻道傳來,背景是急促的鍵盤敲擊聲,“如果第七局能完美複製稀有貨幣,他們可以在收藏市場製造恐慌,進而動搖人們對‘稀有性’這一價值基石的信任。”
    胡湘接入對話:“已確認電子記事本中提到的‘測試點’。分別是蘇黎世錢幣拍賣行、柏林古代貨幣博物館和維也納私人收藏館。三地都將在本周舉行重要拍賣和展覽。”
    高峰的影像晃動,顯然在移動中:“維也納這邊有動靜。安保公司報告昨晚未遂入侵,目標似乎是館藏的凱爾特金斯塔特幣。”
    劉臻迅速決策:“我們分頭行動。高峰負責維也納,沈墨去柏林,我和蕭雅留在蘇黎世。胡湘統籌信息。”
    蘇黎世錢幣拍賣行坐落於班霍夫大街一條僻靜側街,外觀低調如私人會所。劉臻和蕭雅偽裝成富商夫婦前來預覽拍賣品。展廳內燈光柔和,每一枚古幣都在防彈玻璃下熠熠生輝。
    “看這枚公元前5世紀的雅典貓頭鷹銀幣,”專家熱情介紹,“品相極佳,幾乎像是...”他忽然收聲,尷尬一笑,“抱歉,職業病。”
    蕭雅敏銳接話:“幾乎像是什麽?”
    專家壓低聲音:“說來奇怪,最近市場上出現多枚‘完美得可疑’的稀有幣種。鑒定界都在私下討論,但沒人敢公開質疑——畢竟涉及巨額利益。”
    劉臻與蕭雅交換眼神。第七局的行動已經悄然開始。
    預覽會中途,劉臻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斯特恩銀行的那位老管家,正在與拍賣行主管密談。他假裝欣賞一枚拜占庭金幣,悄悄靠近。
    “...必須確保那批貨順利成交,”老管家低語,“價格不是問題,關鍵是建立市場認可度。”
    主管點頭哈腰:“當然,斯特恩先生一直是我們的貴賓。那批凱爾特金幣的鑒定證書絕對權威。”
    劉臻心中警鈴大作。第七局不僅製造假幣,還在操縱鑒定係統,為假幣賦予“真實性”。
    突然,所有燈光熄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警報尖鳴!
    “有人突破了金庫!”保安驚呼。
    混亂中,劉臻看到一個人影迅速接近那枚雅典貓頭鷹銀幣的展櫃。不是盜竊,而是——替換!人影用幾乎魔術般的手法打開展櫃,調換真幣後迅速消失。
    劉臻立即追擊,蕭雅則通知安保封鎖出口。追逐穿過地下保管庫,闖入一個不對外公開的修複工作室。
    室內無人,但工作台上散落著工具和幾枚幣坯。最令人震驚的是——牆上掛著一張父親劉誠的年輕時的照片,與一群修複專家的合影。
    “劉先生?”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轉身見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手中拿著精密的雕刻工具。“我是曼弗雷德·休伯,錢幣修複師。我認識你父親,”他指向照片,“四十年前,我們曾在雅典共事,研究古幣防偽技術。”
    休伯推動輪椅靠近工作台:“你父親是天才,他發現了古人使用的微雕防偽技術——在幣麵圖案中隱藏極微小的標記,隻有用特定光線角度才能看到。”
    他取出一枚幣坯:“但這項技術後來被濫用。有人開始不是防偽,而是製造完美贗品。”
    劉臻拿起父親的照片:“我父親參與了這件事?”
    “不!”休伯激動起來,“他發現後試圖阻止,但對方勢力太大。那些人自稱...‘園丁’。”
    第七局的起源比想象更早!他們不隻是金融操縱者,更是曆史偽造者。
    休伯遞給劉臻一個放大鏡:“仔細看這枚雅典銀幣的貓頭鷹眼睛。”
    在特殊角度光線下,貓頭鷹瞳孔中顯現出極微小的野花印記——與第七局符號完全相同。
    “這是他們的標記,”休伯聲音顫抖,“他們在自己製造的贗品上留下簽名,作為一種權力宣言。”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休伯迅速將一枚古幣塞入劉臻手中:“你父親留下的。他說如果有一天你找來,把這個交給你。”
    門被撞開,安保人員湧入。休伯突然大聲指責:“抓住他們!他們試圖盜竊展品!”
    劉臻和蕭雅被迫逃離,從後巷衝出,混入人群。手中那枚古幣沉甸甸的——公元前3世紀的敘拉古 decadrach,史上最珍貴的錢幣之一。
    回到安全點,胡湘的發現更令人震驚:“交叉比對拍賣記錄和第七局內部數據,他們不僅製造假幣,還係統性地替換博物館和私人收藏中的真品,已經持續數十年。”
    沈墨從柏林發來緊急信息:“柏林古代貨幣博物館的檢測發現,館藏中超過30的‘珍品’是高超贗品。館長剛剛‘自殺’了。”
    高峰那邊情況更糟:“維也納這邊發生武裝搶劫,但奇怪的是什麽都沒被偷,隻是有些展品被移動過位置。我認為他們在...做標記。”
    劉臻仔細檢查那枚敘拉古銀幣。在超高倍放大鏡下,幣邊緣發現極細微的刻字:trusttheunseen信任不可見之物)。
    他用不同光線角度照射,幣麵圖案竟逐漸變化,顯現出隱藏的數字坐標和一行小字:“當所有價值都被質疑,真相成為最終貨幣。”
    坐標指向蘇黎世國家銀行的地下金庫區。
    “又一個測試,”蕭雅擔憂,“沃爾納故意引導我們去那裏。”
    劉臻卻下定決心:“有時必須踏入明知是陷阱的地方,因為隻有那裏才有答案。”
    他們策劃了一次精密的潛入。借助胡湘提供的銀行安全係統漏洞和高峰安排的分散注意力行動,劉臻和蕭雅成功進入銀行地下區域。
    但令人驚訝的是,金庫區毫無戒備,仿佛歡迎他們的到來。在最內層的貴重物品保管庫,一個孤立的保險箱閃著綠燈,似乎正等待某人。
    劉臻輸入父親生日——保險箱開啟。裏麵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一堆老舊的工作日誌和一枚奇特的金屬鑰匙。
    日誌主人是位名叫埃裏希·塞勒的銀行家,日期標注為1945年。最後幾頁記載著驚人內容:
    “...園丁們決定戰後經濟秩序必須由他們主導。今天將‘黑鷹’寶藏中的金幣替換為鍍金鉛幣,真品轉移至‘鍾樓’...唯有平衡才能遏製貪婪...”
    鑰匙上標簽寫著:“鍾樓時間鎖。唯有真理之時開啟。”
    蕭雅認出鑰匙樣式:“這是烏爾內斯鍾樓的鑰匙!那座鍾樓以精密天文鍾聞名。”
    他們忽然意識到,銀行金庫的安靜不正常。撤退時發現所有出口已被封鎖——不是由銀行保安,而是由沃爾納帶領的第七局隊伍。
    “感謝你們引領我們找到最後一把鑰匙,”沃爾納微笑,“塞勒的寶藏是我們重建計劃的啟動資金。”
    劉臻冷靜以對:“你們認為掌控貨幣就能掌控價值嗎?”
    “不,”沃爾納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我們要證明價值本身就是幻覺。當人們連黃金的真實性都懷疑時,就是我們推出新體係的那一刻。”
    緊急關頭,鍾聲突然響起——不是警報,而是真正的鍾聲。銀行所有安全門奇跡般開啟。
    “審計長的幹預,”沃爾納臉色陰沉,“但太遲了。測試階段結束,墨丘利計劃現已全麵啟動。”
    趁混亂中,劉臻和蕭雅逃脫。返回安全點時,全球新聞已經開始報道:多位著名收藏家公開質疑珍品真實性,古董幣市場暫停交易,恐慌向其他收藏領域蔓延。
    第七局的計劃比預期更深遠——他們不僅要製造假幣,更要係統性地摧毀人們對“真品”的信任基礎。
    劉臻翻閱塞勒的日誌,發現其中一頁夾著父親的字條:“價值不在於物體,在於人們共同相信的故事。當故事被破壞,價值消亡。”
    他忽然明白父親的真正使命:不是阻止第七局,而是守護那些維係價值的故事。
    胡湘打斷沉思:“追蹤到沃爾納的通訊。他們正在轉移塞勒寶藏,地點是...烏爾內斯鍾樓。時間就在今夜月食之時。”
    團隊集結。最後的戰鬥不在金融市場,而在一座古老鍾樓內,圍繞著幾個世紀前被隱藏的黃金,以及更珍貴的——真相。
    月食開始時,鍾樓影子長長地投在街道上。劉臻手握那把古老鑰匙,知道這不僅關乎黃金,更關乎人類最古老的經濟契約:信任。
    而今晚,這個契約正麵臨最終的考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