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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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和慈原師太商議完畢,很快悄悄從暗門離開了廣化寺,君非凡安在廣化寺正門外的暗樁,對此一無所知。
謝怡心進了百草堂,先去拜見木神醫。
“參見師父,心心回來了。”
木神醫看著婷婷玉立,巧笑倩兮的謝怡心,墨眸稍暗。
他平複了一瞬後說:“心丫頭,你既然拜我為師,那也不能弱了為師的名頭。你入門已晚,更要刻苦學習,學醫之事與世間法則相通,一理通而百理明,你且謹記陰陽平衡則百病全消!這裏有本書,你且看上三日,再和為師講講心得。”
說完之後,將一本《黃帝內經》交給謝怡心。
“是,徒兒知道了!”謝怡心接過醫書,站了起來。
“老爺,你看小姐的行李,還沒收拾好,您就急著傳授醫術了?等小姐一切安頓好,您再教也不遲嘛!”老林手拿謝怡心的包袱,笑著對木神醫說道。
木神醫神色微窘,咳嗽了一下說:“是為師太急了些,心丫頭你先好好收拾一下,看看房間裏還有什麽需要添置的,直接對老林說,不要客氣,也不需要為師父節儉。師父這些年,積蓄也不少,你隻管專心醫術,其他都不要在意。”
“是,師父,心心知道了,那心心先回去把東西整理好。心心告退!”謝怡心行了一禮,轉身回房去了,林總管屁顛顛的在前麵引路。
等走到廂房門口,一推開房門,謝怡心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這是走錯地方了吧?
“小姐快進來,看看梳妝台滿不滿意?就因為這梳妝台的顏色好看,所以床啊!桌子!衣櫃都換過了,倉促之間,你看看合不合意,不喜歡再換!”老林樂嗬嗬的將謝怡心,往裏間引。
站在廂房門口,首先晃花謝怡心眼睛的,是一套和田白玉方桌。潔白無瑕的桌麵長寬各三尺,四張白橡木的方椅,椅背和椅腳都鑲嵌了和田白玉,精致漂亮的讓人不忍落座。
抬頭再映入謝怡心眼簾的,是牆上一副祝枝山的《牡丹春睡圖》。畫得是以假亂真,牡丹的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盡現紙上,再加上微風輕拂,牡丹慵懶微動,那豔冠群芳的嬌憨,簡直是美不勝收!
外間已經如此奢華,內室謝怡心都有點不敢再看了。
林總管掀開由珍珠、瑪瑙珠、翡翠珠、蜜蠟珠串成的珠簾,笑眯眯的說:“小姐快進來,快進來看梳妝台啊!”
謝怡心定定神,踏進內室,雖然有了點心裏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陳設驚呆了。
一個半圓形的梳妝台,靜靜立在西窗旁,梳妝鏡是圓月形,四周規律的鑲嵌了大盛稀罕的金鋼石。台麵和四足,都不是大盛流行的直角矩形,而是有點如祥雲的弧形,少了硬朗多了女性化的婉約。
小巧玲瓏可愛得,讓謝怡心愛不釋手,那漆麵也和大盛的不同,仿若透明光可鑒人,完全可以看清楚,漆麵下的橡木紋路。
梳妝台旁邊,是一個有濃濃異域風情的大衣櫃,看上麵的紋飾和上麵鑲嵌的寶石,似乎是大食的風格。
東窗下有個琴台,上麵由一塊素白流光錦所覆蓋,謝怡心慢慢走過去,輕輕掀開一看。
此琴通體黑色為仲尼式,通體牛毛紋,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靈光流轉。
“難道這是綠綺?”謝怡心忍不住心底一顫,這可是千古名琴!
老林與榮有焉的笑著回答:“小姐好眼力,這就是綠綺。老奴本來屬意春雷琴,是老爺說的,春雷琴音低沉,不適合小姐,這才換了綠綺。”
千古名琴有一把就足以傳世,師父竟然有兩架?而且還輕易的拿出來給自己使用,謝怡心的心中充滿了感動。
房間最裏麵,是一架純白四柱架子床,床體四柱都是圓柱形,頂端各有一朵玫瑰花,隱隱約約的床帳下,通體也雕刻了玫瑰花紋飾,漂亮奪目得讓人難以置信。
謝怡心如著魔似的飄過去,探出手來摸了一下床頭,上麵居然還是柔軟的牛皮。也不知道原本就是白牛皮,還是製成了乳白色,摸起來柔軟細膩舒服極了。
床上鋪得是草綠色雲錦,被子是嫩綠色百花裏子的黃色織錦緞,一對蜀錦百花枕,還有好幾個蘇錦六角小抱枕,謝怡心用手按了按床塌,柔軟舒適得想深陷其中。
最耀眼的是那床帳,不是軟煙羅也不是鮫綃紗,色彩斑斕又不覺得繁複,觸手柔軟又不沾手,輕薄如蟬翼但墜性及佳。
上麵的花草圖案,絢麗多彩像是人為又像是天然所成,妙趣橫生非常雅致,聞起來還隱隱有暗香撲鼻,讓人心曠神怡。
林總管還嫌謝怡心不夠震撼,不去管已經目瞪口呆說不出話的李嬤嬤,將梳妝台上的抽屜打開,取出四個一尺長的紫檀木匣子。
老林打開匣子,示意謝怡心去看:“小姐,老奴也不知道你喜歡那種,我就隨便一樣裝了一些。你隨便用,不喜歡老奴下次再拿點過來給你挑選。”
謝怡心已經有點暈了,謝家也算大富之家,自己也是從小金尊玉貴長大的,可這屋裏的每一件東西,和擺設都不像是光有銀子可以辦到的。
先不說這四匣子裏,任何一件首飾,都是不遜色昭武哥哥送的獸首包金白玉鐲。件件造型別致,匠心獨具卓爾不凡,每一件都是珍品!
而且那些擺設,比起京城謝府裏,君大哥苦心張羅的還要好十倍、百倍!
高矮參次不齊的圓幾上,從高到低依次擺著銀胎掐絲琺琅圓盤,一株惟妙惟俏的翡翠白菜,還有一個男子子拳頭大的犀牛望月田黃擺件。
琴台旁有個嵌入牆體的書櫃,是原來就有的,現在上麵已經擺滿了,線裝和竹簡式的醫書。
原本羅漢塌的位置,換上了一張小葉紫檀木書案,中間用一對金麒麟鎮紙壓著的,是一疊澄心堂的白紙,而且上麵還有四君子暗紋。澄心堂的紙,謝怡心見多了,可這種帶暗紋的,還是頭回見。
“林總管,這紙是澄心堂紙嗎?怎麽與我以前用過的不一樣呢?”澄心堂紙堅潔如玉、細薄光潤、沾墨即暈,但暈而不散,雖然昂貴稀少,但謝怡心也不是沒用過。
林總管看了李嬤嬤一眼,無聲的警告於她,然後解釋說:“這澄心堂的李氏,曾求助於老爺,所以特別製了幾刀紙,來孝敬老爺。”
“那這紙可真是難得!林總管,不如把它收起來,我隨便用點徽紙就好。”謝怡心可不敢用這樣的好紙練筆,那可真是暴斂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