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夫妻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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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昭武的酒意開始上頭,腳下一個踉蹌,退了兩步。
靖王緊跟上,繼續又說:“楊昭武,你真能給怡心幸福嗎?她沒了師父,娘家又不得力,又是這樣婚前失貞嫁給你的,你遲早會害了她!”
楊昭武想說,我能給心心幸福,我能護住心心,可自己連求聖上賜婚,和父親母親允婚都做不到,還要心心以師徒之情,去求賜婚,自己真能給她幸福嗎?
看楊昭武沉默不語,靖王又低聲說道:“你好自為之,護好她吧!”然後轉身離開。
宴客廳裏,楊老將軍以為楊昭武醉了,趕緊讓連方將他送回新房。楊昭武由平雷扶著,回到了新房,李嬤嬤端過醒酒湯,楊昭武一口氣喝下去,又甩了幾下腦袋,似乎這才清醒了一點。
他有些踉蹌的掀開珠簾,走進內室,就看見謝怡心穿著月牙錦的褻衣,在黃花梨妝台前通發。安青和安紅悄悄的退了下去,關上了門,隻留一對新人在內室。
龍鳳紅燭下,謝怡心的臉,瑩瑩的散發著柔光,洗淨妝容的臉上,清泉一樣的墨眼,不點而紅的朱唇,含羞帶怯的偷望向昭武哥哥。
楊昭武覺得口幹舌燥,丟下一句:“我先去淨房。”如落荒而逃一般離開。
等他也沐浴過出來,謝怡心已經坐在喜床上,正在收拾上麵的花生、桂圓等幹果。
楊昭武似乎清醒了些,走過去沉默著也坐在床塌邊,謝怡心撿拾幹果的手,頓了頓,低著頭,紅著臉,繼續收拾著。
心心,我們談談。”楊昭武終於艱難的開了口。
謝怡心連耳朵都是紅紅的,她輕點點頭,轉過身來,兩隻手絞在一起,等昭武哥哥說話。
心心,我一直當你是妹妹”,看謝怡心猛地抬頭,楊昭武繼續說:“但我占了你的清白,必須要對你負責。至於能不能帶給你幸福,我不知道,但我會盡力護著你的,我會像以前一樣,寵你,護你。”
謝怡心有點不安,但昭武哥哥說得情真意切,她也隻好先聽著。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哪個女人,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我可以保證,心心,你永遠都是楊夫人。當然,如果你有天發現,你也一直當我是哥哥,你也可以告訴我,我們和離,我會如同嫁妹妹一樣把你嫁出去。”
謝怡心耳聽昭武哥哥,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低叫:“昭武哥哥,我喜歡你,不是哥哥那種喜歡!”
不是哥哥,那你為什麽一直叫我昭武哥哥?心心,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昭武哥哥剛才說的,永遠有效,你隨時可以反悔。”楊昭武看著謝怡心,就像在縱著一個鬧脾氣的妹妹。
謝怡心突然伸出手,抓住楊昭武放在膝蓋上的手,羞澀而又大膽的說:“那我不再叫你昭武哥哥,我叫你做夫君,好不好?”
她軟軟糯糯的“夫君”二字出口,楊昭武禁不住心潮蕩漾了一下,他穩穩神,繼續說:“心心,叫什麽都不重要,你還不明白嗎?我依然將你當妹妹,我會護著你,寵著你,但我們做不了真正的夫妻,我過不了心中那道坎。”
這是楊昭武經過靖王說話後,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和心心的相處之道。
謝怡心被楊昭武一席話,弄得六神無主,慌亂之下她黑矅石一樣的眼睛,祈求的望著楊昭武,有點鼻塞的說:“夫君,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呀?”
心心,你我心知肚明,那是因為我中了媚藥,否則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楊昭武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既在這風口浪尖護住了心心,又可以讓她有選擇的權利。
謝怡心的淚水,終於滑出了眼角,她搖著頭,咬牙撲進了楊昭武的懷抱,將他死死的抱住,以此來說明自己的心意。
心心,不要這樣。你知道木神醫有多厲害嗎?你怎麽能用你們的師徒之情,來求和碩王爺賜婚呢?以後沒他護著你,你會很難過的。”楊昭武拍拍她的背,惋惜的說。
謝怡心一下抬起頭來,含淚說道:“我沒有!是我惹師父生氣了,我不知道師父是當真的,我沒有求師父賜婚!”
那你和木神醫,果真斷了師徒緣分?”楊昭武想著木神醫對心心的好,不知道心心怎麽惹他,竟生氣到要斷了師徒緣分!
謝怡心想到杳無音信的師父,更是傷心,自己成親,師父都沒有回來,看來師父真的不要她了。
師父生氣,怪我不把實話告訴他,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將我送去淩霜院的。”謝怡心抽噎著說。
其實,這件事也是楊昭武心裏,揮不去的陰影。他覺得一定是心心和耶律隼的人有協議,那人殺人後,帶她離開翠晴閣,送她來到淩霜院,因為心心身上才有醉春風。
可心心寧願和木神醫,斷了師徒情分都不肯說實話,難道那人是耶律隼?
那天知道我中藥的有兩個人,一個是耶律隼,一個是曾浩傑,因為是他們下的藥。可曾浩傑是想找韋紅玉來和我在一起,隻有耶律隼的人,才會送你來給我解藥,以此斷了耶律隼帶你回契丹的心。為什麽你就是不肯老實說呢?你護著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楊昭武娓娓道來,仔細分析,他的心裏,大概也開始酒意上來,悶悶的不舒服。他討厭心心護著別人,對他都不講實話!
謝怡心簡直是百口莫辯,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委屈,盡量忍住羞怯,輕聲的說:“夫君,我們不說這些了,好嗎?今日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休息了好嗎?”
心心,我說過,我會寵你,護你,但我們隻能像以前,做不了真正的夫妻。”楊昭武輕緩但堅定的說。
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啊!”謝怡心終於忍不住生氣動怒了!
楊昭武摸摸謝怡心的頭,像在為以前他們養的那頭獅子犬順毛,歎息著說:“我會睡在貴妃塌上,心心,你放心,該給你的體麵,我都會給,除了夫妻之事,我其他的事都依你。”
謝怡心茫然不解,可楊昭武一臉堅定,她也做不出強拉楊昭武上床的事,隻能頹然倒在床上。
她觸眼所及,大紅的鴛鴦戲水枕頭,似乎在笑話著她,鮮豔的百子千孫被,更是莫大的諷刺。
自己苦苦的追求,就是為了和昭武哥哥如此共度一生嗎?
耳朵裏傳來楊昭武打開櫃子,拿棉被的聲音,謝怡心更是心痛如絞,悲傷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