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果然是以拳頭論英雄，楊昭武他們這樣一群，京城來的人一亮相，一動手以一敵五，就獲得了前鋒營眾將士的認可。

    楊老將軍簡單委任和安排後，就讓眾人去劃分出來的營地休息，將楊昭武單獨留下。

    “祖父！孫兒讓您失望了！”楊昭武先行跪下，向祖父請安。

    楊老將軍現在沒想其他的，他迫不及待的問道：“昭武，這個圓刃陣，你從哪裏學來的？”

    “這是我向，聖上找來指點我的人學的。他雖然沒有告訴我他是誰，但他讓我稱他為大帥。”楊昭武對祖父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楊老將軍摒住呼吸問道：“他是不是高大俊美又威猛？眼如墨星，身如勁竹？你有沒有和他交過手？他功夫如何？”

    “祖父，他一身黑甲戴著頭盔孫兒看不清楚，不過他的槍法出神入化，孫兒毫無招架之力，而且拳法孫兒也不是對手。”楊昭武難得看祖父這樣緊張，有意繞圈說話，誰讓祖父今天的下馬威那麽狠！

    楊老將軍一巴掌，拍在楊昭武肩膀上，氣悶的說：“給老子說實話，到底是不是戰神王爺？”

    “祖父，您是我爺爺，不是老子。”楊昭武還有心調侃，被楊老將軍抄起凳子就在大帳裏追打。

    楊昭武繞了幾圈，這才攔下祖父的長凳，笑著說：“祖父，您還真是老當益壯啊！但他不讓我說，我也沒辦法，不過他使的那槍，長七尺重百斤，很像傳說中的燎原槍。”

    “真是戰神王爺！你小子有福氣，能得他指點！你有沒有拜師？他有沒有收你做徒弟？”楊老將軍喜不自勝，就像一個普通小兵，對大帥崇拜至極。

    楊昭武白了祖父一眼，找張凳子坐下，慢悠悠的說：“祖父，您認為戰神王爺會收我為徒嗎？”

    “他指點了你，自然就是你師父，你小子這點眼力勁都沒有？快把他的教誨說來聽聽。”楊老將軍對楊昭武一臉唾棄，對戰神王爺的一舉一動又崇拜不已。

    楊昭武回想大帥的風姿，有點向往的說：“高大俊美威猛是看不出來，但他整個人如同絕世名劍，隻是已經洗淨鮮血，歸劍回鞘了。不過一動手，那種絕世高手的氣勢，直接說可以把一般人壓倒！他說我不是槍法不如他，而是我的槍法是練出來的，他的槍法是戰場殺出來的。說我缺少那種殺氣，還需要沙場磨煉。”

    “說得好，槍法本不分好低，分高低的是人！這是當年戰神王爺說過的話，我一直銘記於心。”楊老將軍也是一臉崇拜加向往。

    楊昭武也點頭道：“我以為我四處曆練，動過手也殺過人，比起真正的將士，差別也不大，其實還是不一樣。”

    “那當然，戰場上瞬息萬變，生死一線間。不是你武功高就行，還需要袍澤配合默契，聽從指揮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這些急不來，等你上了戰場，你就知道了。”楊老將軍對孫子很滿意，戰神王爺能親自指點他，說明有意培養他。

    楊昭武笑著說：“祖父，您看我的親衛如何？”

    “你小子在哪裏找的人，有一小半都是我不認識的，特別是三角陣的另兩個主角，那兩個是誰？”楊老將軍這才想起，親衛裏有不少生麵孔，親衛可不是其他人，要絕對信得過之人！

    楊昭武笑笑說道：“祖父放心，除了這些年我們培養的人以外，另外五十人，是大帥給我的天衛。而且大帥說了，以後這五十人就與他毫無關係，榮辱與我一體了，讓他們自奔前程。”

    “戰神王爺訓練的天衛？難怪戰鬥力如此威猛！你小子賺大了啊！還給你爺爺瞞了這麽久！說實話，哪怕這次是戰神王爺賜婚，我都懷疑過是聖上假借王爺之名。”楊老將軍唏噓道，可惜不能親見王爺一麵，也了了這幾十年的夙願。

    楊昭武為祖父倒了碗茶，笑著調侃道：“孫兒都被發配軍營了，祖父非但不安慰，還擺個嚇人的下馬威！”

    “老爺是為你立威！懂不懂，兔崽子！”

    “我是兔崽子，那您是什麽？”楊昭武不軟不硬頂回去。

    楊老將軍一時語塞，後又罵道：“你真以為聖上是讓你來，反思己過了？”

    “當聖上讓我帶親衛過來時，我就知道不是貶謫了，我隻是在想，是什麽原因，聖上要我盡快熟悉軍營，難道是有大戰？”楊昭武這一路，也在思索。

    楊老將軍收了嬉皮笑臉的臉色，鄭重的說：“應該是如此了。”

    “難怪聖上把子嵐調去了西北大營，這是要多幾個人換防，以防有失？”楊昭武低聲道。

    楊老將軍點點頭，有些沉重的說：“怕是不至如此，曾浩英也算年輕一代中，少有上過戰場，主持過大戰的人。聖上放他婚假，也有留後意思，要不然也不會讓曾家那丫頭，跟著莫家小子去。”

    “形勢竟然嚴峻至此？不至於吧？”楊昭武不相信，怎麽會一下子，固若金湯的大盛，就如此危險了？

    楊老將軍拉開大帳的簾子，讓楊昭武看邊塞布防圖。

    “昭武，你看，現在玉門關和鎮遠關各有五萬人，潼關有三十萬人，看起來三道外圍防線牢不可破。可是你仔細看，如果契丹和蒙古聯手，率大部隊分別攻玉門關和鎮遠關，那很難堅守，隻能退至潼關。可潼關要擋住，契丹和蒙古輕騎兵的衝殺，就要看他們要來多少人了！”

    楊昭武看著潼關的位置，過了潼關就是富饒之內地，以往契丹每每突破潼關，就是輕騎一日千裏，大肆燒殺搶擄，然後跑回塞外。但也曾五個日夜，就能兵臨京城之下，所以潼關必不可失！

    “自大盛開國以來，就建立前鋒營，驍騎營和京幾大營三營。驍騎營是保京城的最後防備，輕易不得離京。而潼關每有大戰，都是前鋒營支援，也隻有三十多年前那次，潼關被破，前鋒營全軍覆沒，戰神王爺領著京畿大營十萬人，生生擋住了一百萬契丹蒙古和女真聯軍！還重奪潼關，又計退女真，逼散蒙古聯盟，親入王帳擊殺契丹大汗，這才鑄就了戰神之名！”楊老將軍講起這段曆史，依然熱血沸騰，心潮澎湃！

    “所以聖上要我盡快熟悉前鋒營，因為我們要隨時待命，支援潼關？”楊昭武明白了。

    楊老將軍點頭道：“昭武，經過三十多年的養息，契丹和蒙古已經恢複了盛況。這些年塞外又都風調雨順，那些遊牧民族天生具有掠奪性，耶律隼野心勃勃，染指大盛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