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楊昭武不好說祖父的舊事，隻能笑著接口：“還好賣酒的老梁，娶了那董寡婦，要不然我父親，怎麽娶得上您的千金？哪裏有我？”

    鄭陽王點點頭，嗬嗬笑著說：“對！我呀！一輩子我行我素，自視甚高，除了戰神王爺，我就沒服過其它人！”

    “和碩王也是我的榜樣，每次別人恭賀，說我是新一代戰神，我都覺得受之有愧。”楊昭武也欽佩的說。

    鄭陽王拍拍楊昭武的肩：“你小子還叫和碩王，不是該叫師父嗎？你那圓刃陣向誰學的？天樓、天月他們幾個，我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是出身天衛！”

    “外公，我承認和碩王是指點過我，也給了我五十人做親衛。可我真無緣拜他為師，他隻準我稱呼他為大帥。”楊昭武解釋道。

    鄭陽王還是高興：“雖然沒有師徒之名，總有師徒之實！也是你小子的幸運！照理說他老人家的吩咐，我是不會違背的，可你母親實在太難纏。她一哭我就沒招了，隻能一切由她，你不要怪外公。”

    “外公，母親怎麽了？”楊昭武沒想到，母親這麽快，就將外公說服了。

    鄭陽王老臉微紅，討好的說：“昭武，其實你娶誰，外公都高興！隻是你不是要過繼個兒子，繼承我王爵嗎？那你多娶一個，也可以多生幾個。”

    “外公，我不喜歡朱清兒，我也不會再娶，你要曾孫子，有心心給你生。”楊昭武苦口婆心，希望外公能打消這念頭。

    鄭陽王歎息道：“昭武，你這點像我，也像你祖父，都希望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昭武，謝怡心出身是低了些，她的孩子來繼承我的王爵，宗室肯定不願意。要是清兒縣主的孩子，淳王已明確表示不會降爵。”

    “外公，心心是我妻子，我不能辜負她！”楊昭武也知道，淳王掌著宗令，肯定要為難心心的。

    鄭陽王勸道：“那這樣，我去向聖上求旨，聖上不答應，就當我沒說。但如果聖上答應了，你就娶了清兒，說是說不分大小，其實還不是先過門者為尊。”

    “外公，您不要陪著母親胡鬧了，我真不想再娶第二人。”楊昭武再一次表態。

    鄭陽王微眯著眼：“就是她一直沒生？你也不另娶？”

    “是，我答應過心心，絕不二妻。”楊昭武以為外公軟化了，急忙說道。

    沒想到鄭陽王無賴一笑：“那我就更要向聖上求旨了，我好歹還有你母親，你一個都不生，外公接受不了。”

    “外公，我沒說不生，心心會生的！”楊昭武趕緊討好的說。

    鄭陽王歎口氣：“昭武，這次就依了你母親吧！否則大家都不得消停，我不好過，你不好過，你媳婦最是難過。”

    “外公，心心不會同意的，我不能辜負她。”楊昭武還是不願意，心心的脾氣他也知道，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

    隻要過了這段日子，向心心坦誠一切，她不會生氣的。

    鄭陽王不再多說，轉移話題說起了軍營裏的事。最近兩年，靖王的手，也想伸到京畿大營，被鄭陽王裝瘋賣傻，狠狠宰了一刀，後來收斂了不少。

    現在鄭陽王，已經明確傳話給靖王，說明了不參與儲君之爭，隻效忠君主。隻是聽說驍騎營裏的，一部分中等將士，在靖王的軟硬兼施下，已經歸順了不少，當然其中也有，神箭侯的睜隻眼閉隻眼。

    楊昭武也知道，現在歸順靖王的人很多，從龍之功誰不想要？神箭侯的不理不問，已經是隱晦表態了。

    “那聖上的意思呢？外公！”

    鄭陽王微眯著眼，低聲的說：“在聖上的心裏，如果靖王是下任君主，事先有群忠臣，是他的本事。如果靖王不能榮登大寶，那這就是他的大罪。”

    楊昭武受教的點頭，也低聲說：“外公，昭武也要向您學習，任何時候，都要做個純臣。”

    “昭武，從龍之功固然好，但危機四伏，我等軍人隻需要忠誠大盛，並不需要玩弄權術。管他宦海浮波，我隻需巋然不動，隻要兵權在手，其他都是虛名。”

    這些是鄭陽王的肺腑之言，他一一教導楊昭武。

    楊昭武肅然起敬，外公在宗室裏名聲並不好，也不與朝臣多來往，如此一來，才能成為聖上的心腹，將來也能得善終。

    “昭武受教了，外公，來，昭武敬你一杯！”楊昭武為外公，斟了一大杯酒。

    兩爺孫你來我往，酣暢淋漓的喝了一頓，直到未時末，才啟程回京城。

    剛進郡主府，楊昭武就聽說了母親的意思。

    在郡主府辦封侯宴？楊昭武略一思襯，就懂了母親的意思。

    這樣也好，可以把心心隔絕開來，隻要她不出淩霜院，熬過這一月就好了。

    “母親，那您就勞累了！就在郡主府辦吧，但最好不要太鋪張，大盛才經曆大戰，還是節約為好。”楊昭武點頭同意，也變相表明了不讓謝怡心參與的意思。

    明慧郡主非常滿意，太好了！這樣就可以，讓清兒跟著自己協辦封侯宴，對她正式宣告入楊家，也是個很好的介紹。

    “不麻煩，你祖父還沒回來，先不忙回金陵祭祖，就先辦封侯宴，九月初二是個好日子，就定在那天。現在寫請柬和安排宴席，時間還是很充分。”

    楊昭武點頭道：“一切聽憑母親安排。”

    “昭武，我聽說你真的，禁了謝怡心的足？”明慧郡主麵露懷疑，斜睨著楊昭武問道。

    楊昭武垂下眼眉：“是的，母親。兒子已經知道，這些年心心都沒有晨昏省定，這次又涉嫌食物中毒，害您九死一生。在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她無辜之前，就讓她在淩霜院裏反省吧。”

    明慧郡主很是滿意，又問：“那清兒的事呢？”

    “清兒的事，兒子還沒有想好，母親容兒子再想一陣，暫時先辦封侯宴吧。”楊昭武想能拖就拖，拖過這些日子就好。

    明慧郡主也不強求，隻在心裏默想：隻要聖上同意，昭武也不能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