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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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嬤嬤往宴席室裏看了看,凝眉問一遍的喜嬤嬤,“又來客人了?”
是啊。”喜嬤嬤低聲道:“這是今天的第四位,還說今晚她要在家裏宴客,讓我們去如雲館訂席麵。”
錢嬤嬤目瞪口呆,不得不說,她這輩子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像蘇婉如這樣的女人。
隻要她願意,不管和誰都能聊成朋友,不分男女,不分地位,不分年紀。
吃飯、喝酒、還能說一些半渾不素的笑話。
難怪能一個人獨當一麵,做這麽大的買賣。”錢嬤嬤低聲道:“有時候啊,人和人之間差別真的大的離譜。”
京中閨秀們規矩越來越多,可蘇婉如這裏的規矩……幾乎是沒有規矩。
她在所有人中間,遊刃有餘的遊走著,適應和配合著每一個人的等級和說話方式。
這是本事啊。”喜嬤嬤道:“難怪皇後娘娘雖生氣也沒有對她怎麽樣。咱們娘娘也是大氣好爽的人。”
吳氏確實不算一個小心眼的人,她有她自己獨特的原則和處事方式。
可是這樣也不是事啊。”錢嬤嬤道:“要不要回稟娘娘?蘇氏也是要出嫁的人了,這樣和外男不避嫌的走動,也不合適啊。”
喜嬤嬤擺了擺手,“她不是普通的出嫁,是去和親。安南那邊誰知道她在京城是什麽樣子的,他們連她是什麽出聲,是不是真的郡主都不可能打聽的得到。”
那就不管了?”錢嬤嬤問道。
喜嬤嬤笑著點頭,正要說話,宴席室的簾子撩開,蘇婉如和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身量很高,人高馬大的,已經在宴席室裏待了小半個時辰了,這會兒出來臉上也是笑盈盈的,一回身拱手和蘇婉如道:“姑姑莫送,您的事我一定辦妥當。”
有勞。”蘇婉如也拱手回了回,“段先生慢走。”
那個男子就笑著和兩位嬤嬤也行了禮,頭也未回的走了。
姑姑。”喜嬤嬤笑著問道:“今晚宴席一共有多少人,奴婢讓人去訂席麵。”
蘇婉如正要回去,聽到聲音轉身回道:“七八個人吧,媽媽就訂四十八兩的那種席麵,再去東街切一斤幹牛肉,買六壇子酒回來。”
是。”
喜嬤嬤應是而去。
縱然知道,錢嬤嬤還是忍不住的目瞪口呆,她們來不是做下人服侍蘇氏的,而是要教養她規矩的,可這才一個月而已,就已經變成蘇氏的下人了。
她指派事的時候一點都不心虛,而她們受她命的時候,也一點都沒有覺得受辱。
這都什麽事兒啊。
錢嬤嬤。”蘇婉如從房裏探出個臉來,笑眯眯的看著她,道:“忘記和喜嬤嬤說了,讓她照著樣子訂兩桌,這一桌你們自己用。”
錢嬤嬤頓時大喜,她們雖然例錢不少,可如雲館一頓飯他們依舊是想都不敢想的,現在蘇婉如一開口就說他請她們也吃。
她如何能不喜,“這……這多不好意思,讓姑姑破費了。”
都是小事,你們在這裏照顧我也是很辛苦的。”蘇婉如笑著道:“去吧,我在房裏接著做針線,等會兒還想再補個覺,免得晚上不能吃酒,被他們笑話。”
請誰啊?這個念頭隻在錢嬤嬤的腦子裏轉一下就消失了,高興的應了是,追著喜嬤嬤去了。
蘇婉如放了簾子,在宴席室裏坐下來,桌子上擺著算盤,賬本和筆墨紙硯,做這些事的時候她從來不避著這裏的人,誰來誰走甚至看幾眼她也不介意。
她在給蘇季回信,但信卻是寫給杜舟的。
蘇季知道她答應趙之昂嫁去安南後,就給她來了信,告訴她既然人回了燕京,就安心待著,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不要慌亂害怕,免得露出馬腳。
她給蘇季回信,問他和毛順義見麵談的怎麽樣,問他將那些沒有章法的山匪訓練的怎麽樣。
紙有兩層,蘇季的信夾在中間。
她相信不會有人看,因為過去的一個月內,她每隔兩日就會給濟寧,成都,還有徐州那邊去信,說的都是鋪子裏的事,一開始有人看,後來就沒有了。
重複的事情一直做,就會讓人麻木。
信寫好封好,她隨手擺在桌子上,人就回臥室去睡覺了。
喜嬤嬤笑盈盈的回來,一看蘇婉如不在宴席室,就隨意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信,看也沒看就便出去了,和錢嬤嬤在屋簷下做針線說話。
如雲館的菜色是燕京首屈一指的,上次張嬤嬤在如雲館打包了個燕餃,都和我說了好幾年。”錢嬤嬤道:“你說,今兒我們要不要請她隻一頓?”
這話當然是炫耀和嘲諷。
我們自己人都不夠坐的。”喜嬤嬤笑了起來,道:“燕餃味道不錯,就讓她回味好了。”
錢嬤嬤掩麵而笑。
嬤嬤。”小丫頭進來,行了禮回道:“親恩伯府的吳小姐和德慶侯府的李小姐來了,說要見姑姑。”
喜嬤嬤眉頭擰了一下,放了手裏的針線起身道:“我去請姑姑起來。老錢你親自去接兩位小姐去宴席室喝茶。”又和小丫頭道:“將姑姑擺在桌子上信和賬本筆墨紙硯都歸攏收拾好。”
小丫頭應是,手腳麻利的將宴席室裏的東西收拾好放在多寶閣下麵的箱籠裏。
蘇婉如打了個哈欠起來,洗臉梳頭換衣服,咕噥道:“二位小姐可是貴人,怎麽想起來了到這裏來了。”是怕她在這裏太寂寞,所以來給她找點麻煩?
行了,認識就是緣分,將來也不會有什麽機會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姑姑和兩位小姐不常來往吧?”喜嬤嬤低聲道:“不用擔心,您現在身份不一樣,她們就算和您不和,也不敢怎麽樣。”
蘇婉如笑著點頭,和喜嬤嬤道:“我是托了二位嬤嬤的福,如今水漲船高啊,她們就算想見我,也得登門來拜見不是。如果敢和我吵嘴甚至動手,那我就更不用怕了,有二位嬤嬤在呢。”
這二位她也不敢動啊,喜嬤嬤心裏說著,麵上卻不好意思說不敢,道:“奴婢也是托著皇後娘娘的麵子呢。姑姑太抬舉奴婢了,不過您說的有一點是對的,她們不敢怎麽樣。”
蘇婉如點頭應是去了宴席室,喜嬤嬤陪著一起進去。
吳小姐,李小姐。”蘇婉如打量著羅漢床坐著的二位小姐,吳悠褪了青澀,麵容上有了一些風韻,比以前也漂亮不少,李珺還是和以前那樣,話不多,看人時目光有些沉,給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蘇姑姑。”李珺和她微微點頭,“有些事和問您,所以就冒昧來了,還請原諒。”
蘇婉如在桌邊坐下來,她倒成了客人了,含笑道:“無妨,二小姐能來,蓬蓽生輝呢。”
吳悠撇了撇嘴,和喜嬤嬤道:“我們和蘇姑姑說話,你們出去玩兒吧,不喊你們不要進來。”
喜嬤嬤心頭頭直皺眉,下意識的朝蘇婉如看去。
我和你說話你看她做什麽,你才來一個月,難道就忘記了你主子是誰了。”吳悠拍了桌子,喜嬤嬤不敢得罪她,隻得躬身行禮,抱歉的看了一眼蘇婉如。
嬤嬤去歇著吧。”蘇婉如道:“我陪二位小姐說話。”
喜嬤嬤鬆了口氣掀了簾子出去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吳悠喝了一口茶看著蘇婉如,問道:“我問你,趙仲元真的死了?”
果然是問趙衍的事。蘇婉如看著對方,回道:“我不知道,但有人親眼看見他跳崖了。鎮南侯去找,並未找到屍體。”又道:“二位可是知道了什麽?”
吳悠想說什麽,動了動嘴沒有說出來。
蘇婉如就去看李珺,李珺垂著眼眸端著茶盅,似乎是努力克製著不想在她麵前情緒外露出醜,可茶盅還是因為抖動發出輕微的磕碰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抬頭看著蘇婉如,問道:“他是不是很難過?”
應該是。”蘇婉如回道:“許多事他並不知情,難過和打擊是肯定的。”
李珺就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你……沒有為他做點什麽?他對你那麽好,不顧身份,不顧閑言碎語的對你好,你就沒有想過救他嗎,看著他眼睜睜的死了?”
李小姐覺得我應該怎麽做?”蘇婉如反問道。
李珺很生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卻依舊維持著平日裏大家閨秀的姿態,她垂著眼簾自言自語,語氣裏滿是嘲諷,“你一心一意喜歡的人,在你死後卻是這樣的態度,趙仲元,你泉下有知,是何感想呢。”
你那麽清高的人,會去跳崖,跳崖摔的那麽慘烈,麵目全非,你怎麽能容忍呢。”李珺譏誚一笑,放了茶盅起身看著蘇婉如,目光冷冽,“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告辭了。”
說著,拂袖而去。
李珺。”吳悠跟著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蘇婉如,凝眉道:“你夠無情的,既然在成都府,聖上也不會知道,你救他一下又怎麽了。”
蘇婉如好笑的看著她,不知道別人的處境,不去想事情的後果,就這麽任性的去斷定別人的對錯,小姑娘還是天真可愛啊,她一笑,道:“代我問夫人安好,我身份不便,就不去多行打擾了。”
知道了。”吳悠摔了簾子,跟著李珺走了,她上車時李珺已經盤腿坐在上麵,抱著褥墊目光有些發直。
吳悠不知道怎麽安慰好友,也跟著坐下來,好一會兒道:“我娘說,夫妻是靠緣分的,可能你和他此生無緣,你……不要太傷心了。”
我沒有傷心。”李珺淒涼一笑,道:“我隻是替他難過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值。”
吳悠覺得有什麽不對,可又說不清哪裏不對,想了想,道:“她也要去和親了,安南那種蠻子,她嫁過去活不過三年,也算為趙仲元報仇了。”
報仇?”李珺搖了搖頭,道:“他大概還是會希望她過的好吧,真正喜歡一個人,哪怕得不到,也會忠心祝願的。”
吳悠就想到了韓江毅,她派人去打聽,韓江毅還在應天,專心打理家裏的庶務,沒有虛名不用顧忌朝廷的時候,韓家的日子比以前過的還紅火。
據說韓江毅的買賣做的特別好,恐怕幾十年後,沒有爵位的韓家,會變成江南首府也未可知。
兩人驅車,一路說著話回了德慶侯府。
德慶侯在外院練武,他隻有一條腿,但雙手握鐧依舊威風凜凜,一人粗的樹幹,被他輕易斬斷,滿院的木屑如塵土飛揚。
侯爺最近感覺不一樣了。”吳悠低聲道:“我都好久沒有看到侯爺練功了。”
李珺點了點頭,道:“雙鐧擺在書房落了一層灰,上個月才拿下來的。不過,我爹這樣真好啊。”
不再消沉,又有了意氣風發,鬥誌昂揚的氣勢。
這才是和老長興侯齊名的德慶侯啊。
蘇婉如送走兩位小姐,家裏就已經熱鬧了起來,林大人和楊二通結伴而來,蘇婉如親自迎在門口,笑著道:“二位大人一來,我這小院子都透著光了。”
蘇姑姑這話說的,我們兩個大老粗,還能透著光。別熏著臭著您的院子才好。”林大人道。
三人說著話去了正廳,這邊王屠戶和肖通等人一起到了,都是當日武將遊行時結交的人,大家不分主次,不分身份的坐在一起,林大人道:“聽說禮部那邊定的是十月啟程?送嫁的人可選好了?”
這個我不知道,沒有人來和我說,估計還沒定呢吧。”蘇婉如回道。
林大人眼睛轉了轉,回道:“改明兒我去打聽一下,不管是誰都去打個招呼,一路上多照顧姑姑,哪怕腳程慢點都不能太趕。”
對。”楊二通道:“這連夜什麽都吃不消,就不談你一個女子了,前朝曆代,不知道多少和親的公主死在路上。”
他的話一落,王屠戶就道:“楊大人,您這話太不吉利了,蘇姑姑這還沒走呢。”
對,對。”楊二通擺著手,“我說錯話了。”
大家笑了起來,肖通和蘇婉如道:“我和上峰打了招呼,到時候說不定我也能跟著送姑姑去。”
你……”蘇婉如一怔,肖通道:“姑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出嫁我去送行是應當的。”
蘇婉如就笑了起來,道:“那就先行謝過。”
肖通道不敢。
這事肖老弟辦的不錯。”林大人道:“等你回來,我調你如禁軍來,不敢托大,一個百戶我定能給你弄到。”
肖通沒想到林大人會這麽說,他從宗人府被貶去守城門,雖不服氣可其實也沒有不滿,如今林大人這麽一說,他頓時感動不已,拱手道:“在下武藝不精,還是不要去禁軍了,免得給大人您為難。”
小事。”林大人道:“為難的事我也不會許諾。多大腦袋戴多大的帽子,這牛皮我是不會吹的。”
蘇婉如道:“林大人,您這頭可比我們所有人都大。”
大家都笑了起來。
不過,京城禁軍三五千人,多你一個不多,林大人這個後門還是好走的。”蘇婉如話鋒一轉,和林大人道:“說起來,這麽多人,您每天也是很忙的吧。”
不知三五千。”林大人哈哈一笑,擺手道:“確實很忙,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待會兒吃過飯,我趁機會回家去看看媳婦。”
京城禁軍不知三五千?她分明記得沈湛說過,編製內的禁軍人數是三千四百人,廂軍則是一千三百人。
難道這一兩年趙之昂將禁軍人數增加了。
居然有這麽多人了。
蘇婉如眉頭幾不可聞的簇了簇。
楊大人是副統領,也是很忙的吧。”蘇婉如道:“我聽說王大海尋常主要在聖上麵前走動,這羽林衛的事都落在你頭上了。”
楊二通點頭,“我事情確實多,不過也不是我一個人,大家一起忙著,倒也不累。”
羽林衛現在人也不少。”林大人道:“後麵校場又蓋了十幾間房了吧,我家有個親戚還走關係到我這裏來,想讓我去和王大海打個招呼,把那房子包給他們做。”
想做包工恐怕難,這後麵的包工可是王大人的妻弟親自上陣的。”楊二通道:“林大人要是想分一杯羹,我倒是能去說一句,不過,好處肯定不如想的那麽多。”
那就多謝了。”林大人道:“好處不好處另說,這一回生二回熟,結交了人往後還怕沒事做?”
楊二通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蘇婉如低頭喝著茶,心裏沉了沉。
這麽多人,再加上西山一萬調配,燕京就已成了鐵桶一隻了……她在漕運做了那麽多的鋪墊,到時候怕是用不上了。
她眉頭微擰,心神略有些不寧。
趙之昂總歸是趙之昂,就算治國之才不如戰場,可也不是等閑之輩。
喜嬤嬤帶著如雲館的小廝,將酒席擺好,大家就收了前麵的話題,各自坐下來喝酒吃菜,王屠戶道:“我和媳婦說了,姑姑走前給你多做些油炸的肉丸子,到時候路上吃不著肉,就放幾個放在水裏一煮,總比路邊小館子裏吃的好。”
而且,我的肉都是燕京最好的,包姑姑你一路過去,不但不瘦,還能長個十斤肉。”
眾人大笑,楊二通道:“到底是你的肉,還是你家的豬肉?”
豬,豬肉。”王屠戶哈哈一笑,自喝了一碗酒,“不過,要是我的肉能吃,我也給姑姑割上兩刀。”
蘇婉如笑著擺手,“您這肉我可嚼不動。”
王屠戶一身腱子肉,比林大人和楊二通看上去結實許多。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意,肖通坐到蘇婉如這邊來,壓低了聲音和她道:“姑姑可願去,若是不願意,肖某可助姑姑逃出京城。”
肖大人。”蘇婉如心裏很震驚,她沒有想到肖通會說這樣一番話,感動不已,“我是願意的,當初也是我自己主動提的這事。肖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
安南不如大周。”肖通道:“姑姑真願意去?”
他孩子還小,夫人似乎又懷了一胎,就算要走,她也不可能找他幫,“真的願意去,肖大人放心。”
肖通點了點頭,回道:“姑姑向來有主張,既是如此,那肖某就不多言,但凡姑姑有事,派人來告訴肖某一聲即可。”
好!”蘇婉如點頭,拱了拱手,“多謝!”
肖通的羞澀的擺手,道:“姑姑客氣。”
說什麽呢,竊竊私語。”林大人笑著道:“喝酒。”
蘇婉如和肖通就一起舉杯,喝了兩碗酒,蘇婉如坐下來笑著道:“不過,這仗也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林大人,你覺得要是鎮南侯打不動了,朝廷會派誰去?”
這話不犯忌諱,林大人想也不想的道:“德慶侯吧。”有點本事的,也就德慶侯了。
四殿下。”楊二通道:“你不要忘了。四殿下和七殿下,當年也是跟著聖上南征北走。”
林大人倒是不反對,頷首道:“四殿下的帶兵的本事雖不如七殿下,但也是不錯的,若德慶侯去不了,聖上約莫會派四殿下去。”又道:“自從四殿下被放出來後,聖上明顯對他器重不少。”
趙胥啊,蘇婉如眉頭挑了挑。
扣她船,打她生意的事還沒有結算呢。
趙胥打了個噴嚏,因為蘇婉如大鬧太子府,又去宮裏鬧了一通答應了和親後,他扣船的事,就成了雞肋,不但沒有幫到忙,反而成了趙之昂訓他的由頭。
他親自去太子府看望了趙治庭,明著陪了了不是,趙治庭也不是好說話的,陰陽怪氣的和他說了話。
殿下。”林大人道:“以屬下看,蘇氏肯定不會去和親。無論她和鎮南侯成親的事是真是假,兩人之間有情肯定是真的,她又怎麽可能這麽輕鬆的願意去安南呢。”
還有四個多月,誰能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趙胥冷笑一聲,道:“太慢了,我們幫幫她!”
林先生一愣,“殿下,她無論做什麽都影響不到我們,我們隻要坐等結果就好了,您現在插手,是不是不合適?”
就是多此一舉唄。
非也。”趙胥道:“這個女人牽扯麵甚廣,單單一個鎮南侯,也太小看她了。”
林先生不解。
趙胥就道:“糧草吃緊後,父皇家中了稅收,鹽,鐵,礦的這兩年的收入,卻並未增加,你可知道為何?”
戈大人是鹽鐵副使,後來徐立人倒台後,他就升任為鹽鐵使。
這是肥差更是人人想坐的位置。
難道是戈大人貪了?”林先生道:“戈大人倒不像是貪心的人啊。”
趙胥擺手,“哪個不貪,隻是貪多貪少的問題罷了。戈淮川倒算是幹淨,可隻要去查,這天底下就沒有真正幹淨的。”又道:“進項為何沒有增加,想必,不難查。”
林先生深以為然頓時點頭道:“此事屬下去辦,定能查的清清楚楚。”
趙胥頷首,“小心一些。記住了,打草摟兔子,這才是我們的目的。”
林先生應是。
此刻,宮中趙之昂剛用過晚膳,杜公公讓人進來收拾桌麵,又親自上了茶,低聲和趙之昂道:“聽說關外的戰打的更激烈了,侯爺幾乎天天追著努爾哈赤跑……又每隔著十日就派人催糧草,態度上明顯要比以前更強硬一些。”
以前沈湛也要,但朝廷說沒有他也不會強逼,畢竟難處他也知道。
可現在不一樣,派來人的隻要聽到半句緩個一二日,就會發瘋似的大鬧衙門,明明白白的說了,鎮南侯要糧草,少一口都不行。
這樣一來,整個戶部和兵部都不得不圍著他們轉。
這是好事。”趙之昂道:“證明他下了狠力。”
杜公公應是,猶豫的道:“這事,會不會和蘇姑姑要去和親有關?”
年少氣盛。”趙之昂道:“他會這樣,是好事。”
杜公公應是。
走,陪朕去德慶侯府坐坐。”趙之昂說著放了茶盅,杜公公一愣,問道:“現在去嗎,時間可不早了。”
趙之昂擺手,“朕和德慶侯許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杜公公應是,主仆二人連夜去了德慶侯府。
五月十二,關外傳來捷報,長興侯朱珣領兵,圍剿了一千二百人,人頭掛在開平衛城門口,氣的努爾哈赤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滿朝一片喜慶,趙之昂讓皇後將楊氏召進宮裏來嘉賞。
這才發現,長興侯府的楊氏母女二人,依舊沒有從外地回來,皇後驚訝不已,派人去侯府問,侯府的人說是母女二人在甘肅守孝,守滿三年才會回京。
皇後又派人去甘肅,那邊住朱家的宅子裏隻住著幾個婆子,問了才說楊氏母女出去遊曆了。
楊氏也不是高門出生,不守規矩倒也不讓人意外,可老長興侯才去,她就帶著為成親的女兒四處遊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聖上。”皇後疑惑的道:“這事,臣妾越想越覺得蹊蹺。”
趙之昂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低頭做事,道:“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若是想出去遊玩也可以,朕派人跟著你便是。”
聖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皇後覺得莫名其妙,“臣妾這身體哪能禁得起奔波,再說,臣妾是想說……”
趙之昂打斷她的話,“行了,事情是什麽樣子朕心裏清楚,你管好後宮,前麵的事不用你操心。”
皇後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行,您既然知道了,那臣妾就不多言了。”說著就出門而去,半道上,遇到了陳淑妃,兩人這幾年基本不怎麽說話,見了麵也不過點頭之交。
此番,狹路相逢,陳淑妃微微一福,便擦身走了。
皇後也不多言,帶著人回了鳳梧宮。
陳淑妃去了趙之昂那邊,夜裏賴著沒有走,第二天早上氣色極好了回了自己殿中,剛坐下喝了杯茶,外頭的嬤嬤來回稟,“娘娘,五殿下來了。”
這麽早,是剛下朝嗎。”陳淑妃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著兒子進來,忙問道:“怎麽了,這麽一早來好我。”
趙峻就從懷裏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陳淑妃,“娘,今天早上在門口拿到的,是有人塞在我的書房裏。”
看來你府中的守衛要換,居然讓生人進來,這次塞信,下次就是刺殺你了。”陳淑妃說著話,將信拆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誰給你的?”
信上隻寫了一句話:可想趙胥死?若有此意,入夜去城隍廟送子娘娘座下取第二封信。
什麽人。”陳淑妃臉色微變。
趙峻搖頭,“看字跡倒像個女人寫的,不過,不管是誰這信寫的太大逆不道了。”
等等。”陳淑妃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趙峻看著她,問道:“娘,您看這事怎麽辦,我打算今晚去一趟城隍廟,就算是四哥的陷阱,我也不怕,他不能對我怎麽樣。”
那你多帶點人。”陳淑妃將信燒了,低聲道:“看清楚對方是什麽人,她在暗,我們在明,小心謹慎。”
趙峻應是。
夜裏,趙峻去了城隍廟。
而另一撥人則出了城,趙胥站在角門親自接待了來客……各人都忙碌不已。
------題外話------
昨晚十點半到家,這次略順利點,開了八個小時!雙子男同誌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