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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衛東開著車,聽著他們兩人一唱一和的對話,越發感覺有些不對勁,時不時通過觀後鏡看著後麵兩人的表情,不由得心裏一陣緊張,但這種事在深海並不是沒有出現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知道得越少越好,隻要他們不傷害自己,沒必要放在心上,該誰倒黴誰倒黴,這也是大多數出租車司機的通行做法。

    花格襯衫男按照斯文男的吩咐,打過電話之後,悄聲問道,“焦哥,告訴不告訴她們孩子的地址?”

    斯文男嗬嗬冷笑幾聲,“當然不會告訴她們,隻要果實到手,再讓她們折騰一把,至於那孩子嗎,就看他的造化了!”

    花格襯衫男拍馬屁道,“還是焦哥想的周到,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娘們做夢都想不到,孩子就在小區外山上的亭子附近,隻要孩子挺過今夜就會被人發現,焦哥真是個大慈大悲之人啊!”

    “嗯,你的話多了!”斯文男雙眼緊盯著前方,突然把臉沉了下來,給花格襯衫男使了個眼色。

    康衛東不經意間看到這個細小的動作,心裏撲通撲通直跳,緊接著就感到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腦後響起,“聽著,不要這麽晃悠悠的,把車速提到八十碼以上!”

    康衛東沒想到兩人這麽快向自己出手,腦後直冒涼氣,全身直打顫,戰戰兢兢的按花格襯衫男說的做。

    與此同時,後麵的焦哥開始打電話,秦梅香急切的聲音康衛東聽的真真的,是那麽的熟悉,哪有這麽巧的事,卻不敢斷定就是秦梅香,斯文男打過電話,花格襯衫男說道,“從前麵調頭!”

    康衛東操縱著車像個機械人一般,花格襯衫男一開口,猛地來個急減速和轉彎,差點沒有撞到路邊的石牆上,連斯文男和花格襯衫男也身子一晃,咣的一聲撞到車門上,氣的花格襯衫男破口大罵,“混賬王八蛋,搞什麽名堂,想撞死老子不是,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康衛東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心說,要是這倆爺一動怒,一下子捅死自己扔進大海喂鯊魚,徹底完了,可是匕首架著脖子上那種滋味實在不好受,卻不敢說半個不字,忙不迭地求饒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注意,惹二位生氣了!”

    花格襯衫男清楚康衛東心裏緊張,嘴上卻罵道,“好好開你的車,老子有半個閃失,明年這個時間就是祭日!停車!”

    花格襯衫男跳下車,快速從立石後麵取回錢箱,衝斯文男一笑,“娘的,還挺沉的,該不會裏麵裝塊石頭糊弄咱們吧!真是那樣,我現在就到山上把那個孩子丟到海裏去。”

    斯文男伸手接過皮箱,輕輕拍了拍,得意的一笑,放在身旁,“那娘們果然聰明,撤”

    不得不說,斯文男十分狡猾,讓康衛東順著秦梅香前行的方向走,即使秦梅香等人突然調頭回來,也不會發現他們,相反彼此之間的距離會越走越遠。

    但斯文男絲毫沒有大意,讓花格襯衫男繼續用匕首架在康衛東的脖子上,壓著他快速往前開,出了環島公路,朝遠處郊區行了二十來公裏,在一個漆黑無人的地方下了車,提著錢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康衛東第一次經曆這種事,神智有些恍惚,仿佛從鬼門關中走了一遭,大腦完全不做主,那兩個綁匪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邊,至於怎麽開著車回到市區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心有餘悸的把車開到燈火輝煌的高架橋上,無意間看到不遠處樓頂深海大學附屬醫院發光大字,頓覺大腦嗡的一聲,立馬清醒了許多,這才想起綁匪電話中讓秦梅香到附屬醫院竹林處找孩子,孩子根本沒有在那裏,她們怎能找到,猶關孩子生命的事非同小可,必須趕快去把孩子的所在告訴她們。

    真是老天有眼,綁匪被康衛東遇上,要換作他人,縱是找破天也不知棣康的下落,白玲燕聽的臉色煞白,泣不成聲,秦梅香氣得咬牙切齒,好在孩子已經找到,大家無不輕舒一口氣。

    康衛東無比擔憂地問道,“效軍,你以前是不是得罪過什麽人?”

    武效軍低頭想了想,這些年,無論在醫院還是在辦事處,要說沒有得罪人那是不可能,尤其是市規劃局那幫畜生,自己的確把他們整的很慘,不過自己做的夠隱蔽的,且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不會有人懷疑到自己的頭上,又怎麽可能出十萬的價錢致自己生不如死的境地,難道會是他?

    武效軍搖了搖頭,還真說不上被什麽人給盯上,於是道,“得罪人肯定是有的,願意出十萬元高價收拾我,還真想不到什麽人會這麽做。”

    康衛東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倆人是專門來收拾你的,對他們來說,綁架孩子隻是意外收獲,他們的任務沒有完成,回去交不了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在這裏很不安全,必須多加小心!”

    對昔日這個同桌和好友,接二連三的關鍵時候出現,武效軍心裏是無限的感激,“衛東,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現在大家彼此相遇,來日方長,客氣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了。大家一直忙到現在,連飯還沒有吃,這樣吧,讓梅香帶你到外麵吃點飯,什麽事明天再說!”

    秦梅香道,“衛東,效軍說的對,咱們先去吃飯。馮總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邱悅悅是重點懷疑對象,還在警局關著,現在情況已經清楚,孩子被綁架與她無關,馮總不在家,孩子還需要他照看,咱們得把棣康的情況和警察說一說,把邱悅悅保出來,爭取讓他們早日破案,解除對效軍的威脅!”

    康衛東點了點頭,“好吧!”

    秦梅香和康衛東走後,武效軍坐在床邊,看著正在輸液,依然熟睡的棣康,手不停地撫摸著小家夥毛絨絨的頭發和圓嫩的臉蛋,長的和陳夢茹越發的相像,眼前浮現出陳夢茹那風姿綽約的身影和知性溫婉明媚的笑臉,小家夥剛一出生便失去這樣一個年輕貌美的母親,從數千公裏之外漂泊到這裏,令人無比的可憐和痛心,這次因為自己,卻落在了綁匪的手裏差點失去年幼的生命,非常的對不住陳夢茹,更對不起佟大哥的信任和托付,武效軍感到心裏無比的沉痛。

    剛才人多,康衛東問起沒能多想,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對待自己?醫院那幫人根本不值得一提,陳潤澤,鍾立強被關在監獄興不起什麽浪,吳聚數徹底瘋了就是一個廢人,根本不會知道是自己幹的,剩下的就是劉大毛,趙昱,規劃局長郭耀先等人及背後的勢力皆有可能。

    郭耀先和趙昱雖然被紀檢委調查,尚未移動司法,但從寧品傑,王瑾琳那裏得知,他們兩人犯的事並不小,樹倒猢猻散,不少人急於和他們撇清關係,在這種關鍵時候更不可能為一時之氣,鋌而走險,找自己麻煩的事。

    接下來就是劉大毛了,據說被自己廢了下身之後,四處求醫無果,徹底失去男人的功能,後半生將過著不男不女的痛苦生活,對整天花天酒地,有錢的老總們來說,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後來不時地騷擾鄭悅彤,難免查不出當時在香嵐灣救出鄭悅彤的人就是自己,對此懷恨在心,也讓自己和他落同樣的下場。

    武效軍思來想去,劉大毛的可能性很大,也是能夠做出來的,要是再聯合吳聚數,趙昱及郭耀先等人,自己想在平西繼續立足,無疑是狼入虎穴,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宰割。若就此離開,永不再回,馮薇薇在平西的項目怎麽辦,他們這種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會把雷玉婧等人當成撒氣筒,時不時的找麻煩,有時官方對他們也很無奈,看來逃避也不是辦法。

    武效軍思考著,對於接下來怎麽辦是一籌莫展,看來需要和馮薇薇,秦梅香的人從長計議。

    白玲燕看武效軍麵色深沉,凝眉沉思,知道他的心裏很複雜,很痛苦,很緊張,沒敢在他麵前發脾氣,冒犯他,雖然對有人跟來深海追殺他充滿恐懼,更沒有去逼問他,到外麵煮了碗泡麵,輕聲說道,“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折騰這麽長時間,實在吃不消,快把麵吃了,休息吧!”

    白玲燕這麽體貼,用心良苦,能有這種品質,難能可貴,讓武效軍非常感動,也正是年前這位對自己無欲無求,不離不棄,時刻陪伴自己身邊的妻子,遇到了自己思考和認真的時候,從來不會在這種情形下向自己追問什麽,她隻是體貼的倚著自己,給自己安慰和自信,讓武效軍有著一種踏實的感覺。

    越是如此,自己內心與日俱增的負罪感越發的強烈,感覺到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匆匆吃完麵,輕輕躺到床上,一把攬住白玲燕的肩膀,深情滿滿,負罪多多的說,“燕子,又讓你跟著我受驚了,你太善良,太縱容我了,讓我感到實在無地自容!”

    白玲燕將頭埋在武效軍懷裏,泣不成聲地說,“效軍,和你在一起這麽多年,我感到越來捉摸不透,越來越害怕,你在外麵究竟做了什麽事,讓人到處追殺你?”

    武效軍長歎一聲,“樹欲靜而風不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世事難料,好多事不是我有意瞞著你,欺騙你,這次從鬼門關上走一遭,接下來不知還會發生什麽,我不能再讓你蒙在鼓裏,不明白不白的,我造的孽實在太多太多,哪怕你聽後將我殺了,也絕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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