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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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們幾人的好相貌吸引駐足的有好幾人,思來想去,都沒想起來這幾個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就拉住了旁邊常在明都城的好友細細詢問。

    若說原本是因為好相貌,後來是因為見孟青與祁澤很是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倒是有種灑脫不羈的感覺了,一個姑娘這般豪爽,比他們在各家走動時見到的女郎們都要厲害的樣子,很是能叫人生出好感來。

    有些人自然是瞧不慣這般“無禮”的行徑的,可不巧了,這幾個紈絝們家中都有厲害的姐妹,最不興提姑娘們就該學江南女子柔美的事兒。

    他們想的是若是明都城出了一家新秀,倒是可以去試試結交。

    可莫說紈絝子弟就不懂得為家中籌謀了,隻是他們的法子不太正經,總叫人覺得交的是酒肉朋友罷了。但酒桌上談感情或許不知真假,談利益就可信得多了。

    紈絝之間也有不同,起碼這幾個眼神都清明。

    領頭的那個是個有名的紈絝,之前得罪過別家的公子,因為門第不如對方,他家裏隻好重重地罰了他,“流放”出明都城足有兩年多,才剛回來,倒是錯過了孟青初來時揚名之舉。

    既是好友,當然得事無巨細都給他說明白了,就是怕他又失了分寸,糊裏糊塗得罪了人。可他這解釋幾乎全以孟青為主,讓那人狠狠地吃了一驚。

    就算是不會因為女郎身份而小瞧了人的,見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自然是以為“男主外,女主內”的,可聽他這樣說,竟是那位姑娘行事張揚,那位公子倒像是在家裏吃閑飯的了。

    ——不過是因為比起男子,自然是女子張揚更叫人印象深刻,而且孟青幾乎都在明都城裏,又因為孟家那件說來使人發笑的家醜,現在明都城裏誰不認識她呀。

    那幾個才知道孟青這號人物的,聽了那孟家行事,也都皺起眉來。這世道總是對女子不公,後院裏也多齷齪事。

    若是叫孟青他們知道這些人的討論,最後的重點竟落在了孟家上,恐怕要笑疼了肚子。

    馬車不好停在離宮門口太近的地方,不過是多走了幾步路,幾人就坐上馬車回雀珍舫去了。

    因為收留了魏晉桐在此居住,這幾日雀珍舫都不迎客,關了門掛上牌子,隻留了一個側門供人出入,雀珍舫裏麵卻不是冷清的,少說也有幾十號千機樓的好手聚攏在此,這都是方才被彭掌櫃找來的。

    孟青一現身,他們就都鬆了口氣,一個個開始調笑彭掌櫃關係則亂,把他們都找來了,手裏的事不知道落下多少進度。

    可話裏話外,都熟稔得很,並非帶著責怪,隻是想說些反話來緩和氣氛罷了。

    這些人之中,魏晉桐和亭雀奴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魏晉桐,耳邊聽著別人互相打趣、偶有互相揭老底的,顯得如此和睦,可他的心思卻是複雜的。

    魏晉桐或許還留有不合時宜的天真,也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良善的人,可其實不過是偽善。如今和人一起等著孟青回來,隻是因為孟青是在他麵前被人帶走的,便一定要看著她平安,才能安下心來,可過後又是一陣可惜。

    他看的分明,卓淩小小年紀已經有如此魄力,身邊也不缺人使喚,更要命的是他還和江湖關係匪淺。若是論雙方的實力,十個他都不是卓淩的對手,又怎能讓有做天下共主之野心的魏晉桐甘心。

    孟青和祁澤的人脈,這一路上魏晉桐也已經領教過了。

    如此助力,既然不是自己的,那麽誰都希望他人得不到,所以魏晉桐會覺得可惜。不過這心思可不能在人家的地盤上說出來,是以魏晉桐隻是打了個招呼,確認了自己何時能夠離開,就回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他迫切地想要回到南越去,即便是引狼入室他也認了,隻要能讓魏屏永不能翻身,日後如何還不許他緩緩籌謀嗎?

    眾人從一開始就當魏晉桐是個客人,自然也不在乎他在不在場的,走了更好,還不影響他們說話,不然冷不丁杵個人在他們之間,倒是讓人覺得怪怪的。

    千機樓的人一個一個上前來問過孟青,這才安然離去了,雲羅也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跟著走了,隻留下應虹翎跟在孟青的身邊,彭掌櫃已經去喊人準備席麵了。

    回到房間裏,孟青將今日在宮中所遇詳細說了一遍,提到了太皇太後的異狀,對卓淩的些許變化隻字未提,但祁澤明白她那短暫沉默裏的意思。

    應虹翎還在,孟青不說,應是不便她聽見的事,祁澤略有所感,握住了孟青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示意他在,換來孟青一個淺笑。

    應虹翎不曾想過這些,隻覺得太皇太後著實煩人了些。因為卓淩與他們的關係都好,所以應虹翎自然是站在他這一邊的,於是看太皇太後就是各種的不忿。

    原就是她把卓淩喊回來當皇帝的,偏又不放權,還對孟青下過手,如今難道還有別的陰謀?應虹翎可不覺得太皇太後忽然就變成了個真正的老人,變得虛弱了,恐怕也是有圖謀的吧?

    隻是她這麽大年紀了,又不想做女皇,這樣做能得到什麽?

    還總是盯著她家小姐,真煩人!

    但應虹翎畢竟不是個隻會撒氣的小姑娘,她還曾在知道魚娘算計孟青之後,扮成男子跑去紅閣,花言巧語騙了一位紅閣的金娃娃的心。在那種地方生活的姑娘都沒能發現她的偽裝,可見應虹翎的能耐。

    她氣憤歸氣憤,還是沒忘了孟青說太皇太後要她明日再去的事,皺著眉道“小姐莫不是真要赴約?怎知道明日會不會又是一個‘明日再來’呢?這老娘娘到底想做什麽,竟是叫人猜不出來了。”

    以應虹翎對孟青的了解,這事兒沒頭沒尾,她一定會想弄明白了,這事兒避不過去,所以擔心。

    她擔心孟青的安全,雖然說隻要有了準備,想必不會再有上次那樣慘烈。“富貴險中求”,畏畏縮縮也不是江湖人的做派,可她就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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