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前逃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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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將嘴裏的幾顆老牙連帶著血沫子吐出之後,李顯明眼神陰戾的說道:“棺材婆,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爭鬥,乖乖放了老夫,也許我會大發慈悲,不僅饒了你的老命,還能允諾之前我答應你的條件,否則的話,時辰一到,別說是你這麽個快入土的老家夥,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無濟於事。”

    “老狗,是不是嫌老娘打得還不夠狠,想再多來幾下嗎?”紙婆婆聲音發冷的說道。

    “你打死我也沒用,事到如今你要是不放了我,你和你的幹兒子,對了,還有那個唐建華,你們三人一個也活不了。棺材婆,聽老夫一句勸,冤家宜解不宜結,你不為了自己著想,難道你不替你的幹兒子考慮一下嗎?此前你曾說過,希望過上太平安寧的日子,為此你奮鬥了一輩子,可到頭來卻家破人亡,如今有了新的希望,難道你還不願意珍惜,真要拉著王老五陪你一起送命嗎?真要是那樣的話,老夫無話可說,但是同時也證明了你這個人是個自私自利,枉顧他人死活的自私鬼!”

    李顯明的話聲聽得本就心亂如麻的紙婆婆更加心煩意亂,忽然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急忙大聲的詢問道:“李顯明,剛才你隻提到了我和小五以及小華子三人,那楊小勇呢?那小子現在何處?”

    話聲一出,李顯明的目光明顯有些閃爍,紙婆婆一見就知道事情不妙,正待追問時,就聽不遠處傳來了王老五的喊聲,隻不過喊聲顯得有些含糊不清,就像大著舌頭在講話一樣。

    “幹媽,你一個人在這幹什麽呢?都這半天的時間了都沒見到你......咦?你抓住的這個大漢是誰?怎麽以前沒有見過?”等王老五走近後,看見地上躺著的李顯明,疑惑的問道。

    紙婆婆轉頭看去,身後不隻有著王老五一人,在他身旁唐建華並列而行,隻不過二人的樣貌十分的狼狽,頭發淩亂不說,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有不少的傷勢,看樣子似乎是經過了一場惡戰。

    “小五,馬德仁那狗東西呢?怎麽沒有見到他?”未曾回話之前紙婆婆先開口問道。

    “那家夥?早就死翹翹了!不過這件事說來話長,要不是華子他及時趕到,光憑我一人的力量,還真有些敵不過那條該死的老狗。”說話間,王老五和唐建華來到了紙婆婆的身旁,二人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李顯明,對視一眼後都覺得十分的詫異,畢竟顯露了真身的李顯明和以前偽裝成的宋書記,不論外貌體型還是五官輪廓,都有著巨大的差別,難怪王老五和唐建華沒有當場辨認出來。

    “也好,這種家夥死不足惜,隻可惜老娘不能親手殺了他,替我的家人報仇雪恨。”紙婆婆咬著牙說道。

    “啊!什麽家人?難道幹媽和那條老狗有仇嗎?不過幹媽你放心,我是你的幹兒子,我殺他就等於你親自動手,仇不是一樣的報了嗎?幹媽你就別難過了。”王老五安慰著說道。

    紙婆婆欣慰的點了點頭,心裏感到了一絲暖意。

    這時唐建華在一旁低苦著臉說道:“紙婆婆,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小勇他......”

    “小勇他怎麽了?”聞聽此話,紙婆婆擔心的問道。

    “他......”唐建華心情悲痛得無法言喻,王老五長歎一聲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華子,這件事還是我替你說好了。”

    唐建華閉上了雙眼沒有出聲,王老五知道他的心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後這才對紙婆婆說道:“幹媽,小勇他已經犧牲了。”

    “他死了?他怎麽死的!”紙婆婆臉色大變的問道。

    王老五搖著頭回道:“小勇他死的太慘了,等我們趕到九層金塔那裏的時候,發現他,他的腦袋就掛在塔門那裏,身體和四肢也被殘忍的砍成了幾截......說到這,王老五難過得有些說不下去,雙拳攥緊之下從指關節中發出了一聲聲清脆的響聲。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紙婆婆少有的露出了傷心的樣子。

    “幹媽,小勇肯定是被那個宋賊頭給殘忍的殺害的,隻要我們找到他,就一定要為小勇報仇!”王老五憤怒的喊道。

    “對了幹媽,你抓住的這個人是誰?怎麽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見紙婆婆沒有出聲,而是神色複雜的低頭不語,王老五好奇的問道。

    “他,他叫李顯明,也就是你口中要找的仇人宋賊頭。”紙婆婆的一句話不僅聽得王老五當場驚呆了,就連唐建華也為之動容,好半天,二人誰也沒有說出話來。

    “不會吧?這個叫什麽李顯明的家夥就是宋賊頭?可他的模樣和體型......”王老五結結巴巴的問道。

    “有一種秘法叫做龜冥縮骨術,使用這種秘法的人不僅可以改變他的容貌,還能改變他的體型,這個宋賊頭就是利用龜冥縮骨術隱藏了他真實的外模和身份,一直偽裝成宋書記欺騙所有人。”紙婆婆解釋道。

    “扯娘皮的老雜碎,搞了半天我們都被這個家夥給欺騙了,我現在就要宰了他!給死去的小勇報仇!”怒吼一聲,王老五一把抽出了他的獵刀,不等動手,唐建華卻一把攔住了他。

    “華子你幹什麽?難道你不想替小勇報仇了嗎?”王老五生氣的問道。

    唐建華用顫抖的雙手攔著王老五的手臂,他努力壓了壓心裏的悲痛說道:“想,我何嚐不想親手宰了這條老狗,可是我不能,我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不能?你說啊!”王老五火大的質問道。

    “因為我是一名共產黨員,因為我是一名公安戰警!我和你不一樣,我有著自己的職責和紀律在身上,為了維護法紀,我不能這麽做!”唐建華大聲的吼叫著,叫聲中充滿了濃濃的無奈以及無盡的悲傷。

    “我去你大爺的!少在我麵前談什麽職責和法紀!有道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憑什麽好人就要死,壞人就任由他胡作非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王老五憤憤不平的喊道。

    “五哥,這些話我能不知道嗎?難道我就不想殺了這個惡人替小勇報仇嗎?可是你想過沒有,現在不是萬惡的舊社會,可以隨便任人胡來,我們的國家才成立不久,因為它還年輕,因為它需要我們去維護,如果人人都不遵守法律的約束,想怎麽來就怎麽來的話,這還是我們心目中的新中國嗎?五哥你放心,現在不殺李顯明,不代表他能逃得過法律的製裁,等我把他押回去,將來一定......”

    不等唐建華把大道理講完,王老五早已不耐煩的把手臂一甩,直接甩開對方的雙手後,舉刀就想把李顯明的腦袋砍下來。

    “啪”地一聲脆響,王老五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一陣疼痛,等他莫名其妙的捂住臉龐時,就見紙婆婆一臉怒色的看著他。

    “幹媽,你為何打我?難道你也向著華子嗎?”王老五很是委屈的問道。

    “打你不是因為我向著誰,而是你該打!小五,幹媽說過多少次了,讓你改掉衝動的脾氣,你倒好,非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了不成?你知道我的閨女是怎麽死的嗎?就是因為她倔強的脾氣才害死了她自己,難道你要步她的後塵,想氣死老娘不成?”紙婆婆神情激動的嗬斥道。

    “我......我......”一時間王老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話,嘴裏一個勁兒的吞吞吐吐著。

    “還愣著幹什麽?難得你有這麽好的一個朋友,還不快向小華子道歉,再要支支吾吾的,看老娘不揍癟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紙婆婆是動了真火,把老拳一舉,嚇得王老五當場就沒了火氣,灰溜溜的把脖子一縮,看他那樣,還真是怕了對方。

    “那個,華子,剛才是我衝動了一些,我向你道歉,你不會記我的仇吧?”很少給人道歉的王老五感到渾身有些不自在,一邊說著,一邊臉色有些扭捏。

    “哪能呢?五哥,你我兄弟,我會怪你嗎?其實剛才我也有些激動,言語中難免有些過激,五哥你不要怪我才是。”唐建華大方的說道。

    “嘿嘿,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隻是這個宋賊頭,不,這個李顯明真要帶回去接受審判嗎?要是不能把他槍斃了,豈不寒了小勇的在天之靈?”放下心後的王老五又嘀咕了一句。

    “放心吧五哥,這個李顯明罪大惡極,敢殘害公安戰警,就是被槍斃十次都不為過,他要是能逃過法律的製裁,打我起第一個就不答應。”唐建華拍著胸膛保證道。

    “我算第二個,這畜生要是不能得到應有的製裁,我第二個不放過他!”王老五同樣豪氣的說道。

    一旁的紙婆婆看見二人和好如初,臉上多了一份會心的笑容,然而笑容才綻放出來,轉眼便被愁容所取代,看著地上一直沒有啃聲而是冷眼旁觀的李顯明,紙婆婆心裏就一個勁兒的犯難。

    就在紙婆婆左右為難之際,王老五出聲說道:“幹媽,剛才我和華子在金塔附近查看了一下,那裏除了有一條燃燒著的火河之外,外麵有八處用人頭白骨建蓋的好似祭台的東西。火河的裏麵還有兩座古怪的圓形香鼎,造型倒是一樣,就是顏色不同,一座是通體烏黑的黑鼎,另一座是遍體雪白的白鼎,兩座香鼎上都雕刻著我看不懂的圖案,像什麽經文一樣。除此之外,那座金塔的塔門被鎖著,我撬了老半天都撬不開,想起你曾提到過的什麽四象八卦轉心匙,看來沒有那玩意還真打不開塔門,不如我們在這家夥身上搜搜,肯定可以找到鑰匙,這樣一來,我們也好見識一下金塔裏究竟是藏著什麽東西。”

    一聽這話,紙婆婆臉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起來,看得王老五心裏有些納悶,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初馬德仁逃跑之後,他連想都沒想提刀就追了下去,然而對方雖然兩個屁股蛋都受了傷,可是跑起來一點也不見得緩慢,速度堪比兔子他爹一樣,雙腿撒開,跑得那叫一個歡快。

    一連追出去不少路程,累得王老五氣喘籲籲,渾身大汗淋漓。可氣的是,馬德仁一見他緩下速度稍微喘上兩口氣,這家夥也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等他開始追趕的時候,馬德仁又開始拔腿就逃,始終和王老五保持著一段距離。

    王老五一邊追著,一邊在後麵扯開嗓子大罵道:“馬德仁,你這王八蛋,有種你別逃,看五爺不把你剁成肉餡!”

    罵聲剛一傳出去,那邊馬德仁也回嘴罵道:“王老五,你這個兔崽子,想把老子剁成肉餡,你還沒那個本事,有種你先追上我,看老子不把你的屁股當蜂窩捅爛了才怪!”

    “他大爺的,你這條老狗還敢回嘴!你給五爺站住!別他娘大爺的隻會像兔子他爹般逃跑!”王老五罵道。

    “你他二大爺的,老子就是跑了你想怎滴?有本事別光說不練,你能追上我這個兔子爹,就說明你是我的兔子崽,來追你爹我啊?”馬德仁回罵道。

    ......

    就這樣,二人一個在前麵逃一個在後麵追,追的那人大聲的叫罵著,逃的那人也不甘示弱,不斷地回罵著,場麵那叫一個熱鬧。

    又追出了不少距離,王老五實在是跑不動了,馬德仁也實在是逃不動了,兩個人也就隔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一個喘著粗氣,一個擦著大汗,大眼珠瞪小眼珠,就像王八瞪綠豆一樣對了眼。

    王老五心裏是又怒又急,恨不得一把抓住敵人好好教訓一頓;馬德仁心裏是又急又怒,憤怒著身後死咬著不放的王老五之外,他焦急的尋找著李顯明的身影,他不明白的是,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李顯明卻不知了去向?

    馬德仁之所以一路上都乖乖的沒有反抗,就是怕提早逃跑的話,被那位身藏絕技的紙婆婆抓回來,他一直忍到了金塔所在的範圍內才開始行動,還不是為了和李顯明會合,隻要此人一露麵,他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然而他繞著金塔逃了這麽長的時間,喊也喊了,罵也罵了,鬧出的動靜別說是個大活人,就是死人都能被吵醒了,可唯獨一直守在這裏的李顯明卻沒有出現。看著像塊狗皮膏藥,怎麽甩都甩不掉的王老五,馬德仁恨得就牙根直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