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4 霸氣蕭戟(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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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亭院為小淨空準備了單獨的練功房與後院,他可以在裏頭盡情發揮。

    把他放下之後,蕭珩就去書房做自己的事了。

    上官慶被兩個小廝架進書房,臉頰消瘦,形容狼狽,淒淒慘慘戚戚。

    蕭珩正整理書桌,被他的樣子嚇得一驚:“你這是怎麽了?被人揍了嗎?”

    上官慶示意小廝將自己扶到書桌對麵的椅子上。

    小廝將他扶到東南角,他搖頭,眼神示意:“我要那邊的位子。”

    那個位子正對著弟弟,能無死角地將自己的慘狀展露無疑。

    不得不說,父子三人在“展示自己”的事情上都有著絕佳的慧根與天賦。

    他艱難而痛苦地坐下後,對小廝道:“行了,你們可以退下了。”

    兩位小廝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蕭珩翻了翻手中的書冊,將需要晾曬的挑出來,瞥了他一眼,道:“你是我爹的親兒子,昭都應該沒人敢揍你吧?讓我猜猜,又想要火銃了?”

    上官慶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臭弟弟到底是何方妖孽?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了?

    他張了張嘴。

    蕭珩不給他機會:“別否認,看穿了。”

    上官慶俊臉一沉。

    一秒卸掉偽裝,將自己的腳吊兒郎當地擱在了桌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整個身子靠上椅背,漫不經心地說道:“你說說看,我到底哪裏露餡兒了?”

    蕭珩好笑地說道:“你沒露餡兒,我詐你的。”

    上官慶虎軀一震,那丫頭詐我就算了,你也詐我!你倆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我不管。”他撇過臉,氣呼呼地說道,“給你帶小和尚,我半條命都沒了!你怎麽也得給我做十把新火銃!”

    “兩把。”蕭珩講價。

    上官慶唰的收回擱在桌上的腳,身子坐得直直的,瞪著蕭珩道:“砍價不都對半砍嗎?”

    蕭珩想了想:“那……一把?”

    兩把一對半,就是一把。

    上官慶危險地眯了眯眼:“我去告訴公主娘,就說你欺負我。”

    蕭珩風輕雲淡地說道:“毒都解了還能被我這個文弱書生欺負,看來哥哥你平日裏紮馬步紮得不夠。”

    上官慶嘴角一抽:“三把,不能再少了。”

    蕭珩:“成交。”

    上官慶:“你這回不再掙紮下了?”

    早知道我就說四把了!

    日常鬥不過弟弟係列結束,上官慶回了自己院子。

    而小淨空練完功、看完書、做完功課,臨近日上三竿,終於等到顧嬌從房裏出來了。

    他唰的從秋千架上跳下來,卯足了勁兒噠噠噠地朝顧嬌奔過去。

    “嬌嬌!”

    他張開小胳膊,就要像往常那樣撲進顧嬌的懷裏。

    然而剛撲倒一半,他及時刹住了。

    他氣沉丹田,穩住下盤,一雙小腳死死地釘在地上,小身子晃了晃,努力不讓自己撲在地上。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顧嬌,小手指向她的臉:“嬌……嬌嬌?”

    顧嬌彎了彎唇角,走上前來,抬手挼了挼他的小腦袋:“哇,你去幹什麽了?又曬黑了。”

    大婚那日還是一顆水煮蛋,眼下幾乎成了一個光光亮的小鹵蛋。

    “啊!”

    他趕忙捂住自己的頭,委屈又幽怨地說,“都怪慶哥哥啦!帶著我在船上曬了三天!我都被曬成小魚幹了!”

    顧嬌想到那個畫麵,笑彎了腰。

    她笑得很開心,小淨空沉迷在她的笑容裏,也覺得特別開心。

    “可是嬌嬌。”他好奇地看著她的左臉,“為什麽你臉上的花沒有了?”

    花?

    顧嬌愣了一下。

    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小淨空剛剛沒有說疊字。

    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剛下山的三歲小和尚了。

    顧嬌的心裏湧上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是欣慰嗎?

    還是惆悵?

    似乎也有一絲不舍。

    想把他揉回去,做那個成天跟在她屁股後頭、奶聲奶氣喊她嬌嬌的小團子。

    睜開眼看不見她,會哭得昏天暗地,會讓她在他小臉上種親親,還會每天給親親澆水等待發小芽。

    總是坐在門檻上等她回家。

    “嬌嬌,你怎麽啦?”小淨空見顧嬌突然看著自己不說話,不由地出聲問她。

    他的小眼神裏難掩關懷與擔心。

    不論怎麽長大,也還是她的淨空啊。

    顧嬌撫摸著他的小腦袋,輕聲說道:“因為我也長大了,所以那朵花就沒了。”

    六歲的小淨空認真地想了想,結合了自己的全部書麵知識以及農業知識,說道:“像海棠花那樣嗎?花沒了是不是要結小果子啦?”

    他在鄉下種的豌豆苗長大後就會開花結果。

    顧嬌想了想,說道:“目前還不知道。”

    “哦。”他又想到了鄉下的豌豆苗,不確定是不是每一株都開花結果了,他決定再去種幾棵觀察一下。

    小淨空看著顧嬌,大大的眸子裏滿是孩童的幹淨與純真:“嬌嬌,你不要難過!沒了小花你也還是很好看!最好看!”

    小孩子有自己獨特的審美,在小淨空眼裏,不論顧嬌是否有胎記,都是世上最美麗的姑娘!

    ……

    另一邊,宣平侯親自出馬,在碧水胡同附近抓住了明月公子與他的侍衛。

    他將二人帶回了宣平侯府的一處專門審訊不聽話之人的地方。

    他這樣的人,手中沾滿鮮血,暗地裏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馬車停在院子門口。

    侍衛將簾子撩開,宣平侯拿過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淡道:“常璟不在,這種小事都得本侯親自來。”

    侍衛們沒敢吭聲。

    明月公子並不容易對付,尋常暗衛奈何不了他。

    宣平侯將擦過血跡的帕子隨手一扔,神色冰冷地下了馬車。

    明月公子與他的侍衛被綁在了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架在木架之上。

    侍衛不經打,已經暈過去了。

    明月公子還清醒著,他暫時沒受刑,身上的傷是與宣平侯交手時留下的。

    他雙臂張開,被鐵鏈綁得無法動彈,嘴角的血跡蜿蜒而下,順著他沾了塵垢的下巴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冷冷地看著宣平侯,眼神充滿殺氣。

    宣平侯毫無畏懼地走上刑台,如同暗夜的王者,明月公子的殺氣頃刻間被他的氣場壓了下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

    明月公子眸光狠狠一顫。

    這個男人很危險!

    宣平侯不可一世地說道:“本侯不喜歡廢話,也不習慣與人兜圈子,你老實交代自己是誰,弑天又是誰,你們和劍廬究竟什麽關係。還有。”

    他說著,衝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會意,上前唰的扯開了明月公子的衣襟,露出他精壯健碩的胸膛。

    而在他的心房之上,赫然有一塊暗紅發黑的地方。

    宣平侯微微眯眼:“原來你中了蠱毒,難怪功力被蠶食得施展不出。”

    明月公子咬牙撇過臉:“我不會說的。”

    宣平侯淡淡一笑:“你不用說了,本侯已經猜到了。”

    明月公子唰的朝他看來,蹙眉道:“你猜到什麽了?”

    宣平侯嗬嗬道:“你是私自逃出劍廬的,那柄劍也是你偷偷帶出來的,但是沒有它,你回不去。”

    明月公子瞳孔猛的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宣平侯在他麵前踱了幾步,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那柄劍才是去劍廬的關鍵,一定是有什麽通道和機關隻有用它才能打開,難怪你那麽大方地把地圖畫出來,你是篤定了我們上不了島,就算上了也會全都會死在那些機關裏。”

    明月公子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昭國宣平侯,他在昭國待了這麽久,怎麽可能沒聽說過這麽一號人物?

    可此人不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嗎?

    為何他與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宣平侯轉過身,優哉遊哉地走下台階,揚了揚手,漫不經心地說:“殺了他。”

    “是!”侍衛拱手,拔出了腰間長劍。

    明月公子的心裏咯噔一下。

    他不是要審問自己嗎?

    這才哪兒到哪兒?

    弑天他也沒說,自己的來曆也沒說,他統統不想知道了嗎!

    “你這樣會不會太草率了!”

    宣平侯回頭,傲慢一笑:“有了地圖與鑰匙,你已經沒了任何價值,我想知道什麽,去了島上自然能查個明白。”

    侍衛一劍朝他的腦袋斬下來!

    明月公子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我是劍廬的少主!掌門是我爹!”

    宣平侯長臂一揮,射出一枚暗器,打偏了侍衛的長劍。

    明月公子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

    他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與血水混在一起,粘膩地附著在自己的衣衫上。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方才自己若是慢了一步,真的就被他的侍衛斬首了。

    宣平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麽,劍廬少主,合作愉快?”<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