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峰回路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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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興闌珊

    回到家中,飯菜早已做好。

    “秋溟,你別嚇爹!”

    見陳旻原先鬥誌昂揚的樣子,如今卻變得死氣沉沉。

    為人父者,可以說這輩子都把希望放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少有人可以不管不顧。

    虎毒尚且不食子

    “爹,我沒事。”

    說沒事,可一幅死氣沉沉的樣子,怎讓他這個當爹的不擔心。

    “哎”

    一時間,陳煥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陳旻,隻能在一旁,父子二人一同悶悶不樂。

    稍微吃了兩口飯,陳旻回到房中,倒頭就睡。

    本欲要讓陳旻安心睡上一覺的陳煥來回在房間踱步行走,右手拍著左手,一咬牙敲響了陳旻的房門。

    “秋溟,你有什麽事就跟為父說。”陳煥坐在陳旻的床頭,眼眸深處盡是擔憂。

    “爹我”

    頭埋在被窩裏麵的陳旻不知該怎麽向他的父親說這些事。

    “為父雖未見過什麽大世麵,但這些年來走過的路,見過的人也算不少,不然你以為能守明德門這個肥差,為父是怎麽得到的。”

    說到這個肥差,陳煥極其的自豪。

    長安城郊外的百姓大部分都要從明德門過,一個明德門的油水足以抵得上其他的城門口的三倍效益。

    聞言,陳旻不在糾結,或許從他父親的嘴裏,他能得到不同的答案,甚至是不同的破解法。

    “孩兒,奉上意在找一漠北客,隻是五日前的漠北客,縱然孩兒有心卻是”

    長安太大了!

    大到非一人之力可做到,縱然他把長安內的捕頭全部派出,也不見能在三五日內找到線索,甚至動靜過大,若是打草驚蛇,豈不是得不償失。

    聽聞此事,陳煥稍稍一愣,旋即卻是爽朗搖頭笑著:“秋溟,你自有聰慧這點讓為父少操不少的心,但你太自信了!”

    自信!

    陳旻身上有一種藏在骨子裏麵的自信,自信並非是壞事,壞就壞在陳旻太自信!

    過度的自信終究是會害了自己。

    “秋溟,你記得大部分的人是從哪裏進。”

    “南邊,最經常走的便是明德門,除此之外便是”

    “父親你是說”

    一點就通,陳旻這兩日被這些繞來繞去的事完全搞的暈頭轉向,心裏有的隻有煩躁,心根本沉不下來。

    “有心犯事的人,不會從人最多的地方進,同樣也不會從人最少的地方進。”

    “城門最早開啟的便是安化、啟夏、明德三處位置,你可去安化、啟夏去問,說不定就會有收獲。”

    薑還是老的辣

    陳煥經曆過亂世,雞鳴狗盜之輩不知見了多少,也稍知曉這種人的秉性。

    當然,也有個別例外的

    這種事情,就如陳煥自己所說的那樣,可以試試。

    “還有你為何不去東街口找二張王相助,那兩老家夥從北周武帝的時候就在長安城混跡,到如今依舊安然無恙,門下徒子徒孫不知有多少。”見陳旻神色帶猶豫,陳煥拍著陳旻的肩膀:“他們欠你的遲早要還,早還晚還都是還,況且隻是找人這種小事,二張王不會拒絕。”

    語氣中,陳煥似乎對於東街口的乞丐張異常的熟悉,熟悉到聲音中帶著一絲就連陳旻都不曾察覺的冷漠。

    “睡吧,就不用想這些事情,好好的睡上一覺,什麽都會好轉起來。”

    “蠢材!”

    府衙內,師爺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正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王爍,心裏暗暗的歎氣,蠢到這個地步,真的是無藥可救,若非此人忠心耿耿,他或許會為了主君的安危除掉這個蠢貨。

    “連本官都不敢輕易去碰翠雲樓,你竟然打著本官的旗號在翠雲樓前拔刀!”

    “是誰給你的膽子!”

    屈突蓋覺得他這輩子做的最蠢的事情,就是把這蠢貨留在長安城內。

    “你再擅自行動,不聽陳秋溟,本官定然拿你下獄!”

    隨即,屈突蓋語氣瞬間平靜下來,語氣平靜的讓人覺得可怕,跪在地上的王爍額頭上冷汗直冒,常在江湖上混跡的他能感受到屈突蓋的決心和殺意。

    “喏!”

    頷首應允,不敢忤逆半分,月光灑下,照亮王爍瑟瑟發抖的身影。

    “滾!”

    “讓我走?”

    “不可能!”

    傾灑而下的月光照亮那絲不經意間露出的枯黃的頭發。

    “由不得你!”

    一絲陰柔的聲音響起,一道寒光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人還未發出慘叫聲,就應然落地,那雙眼睛望著天空,不明白為何他的同伴要殺了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

    冷哼一聲,匕首直接愣在地上,人遠遁而去,隻是人離去時,看向陳旻所住的位置西街時,眼神陰鬱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次日天一亮,天際線上剛浮現魚肚白,就被一聲驚呼聲吵醒了還在沉睡中的長安。

    被吵醒的人格外的煩躁,連帶著的這座城池也變得煩躁。

    “人死了!”

    永陽巷內,在大莊嚴寺旁發現屍體,修緣師傅和翠雲樓的鄭禮一並過去,認了那具屍體,正是那日來的漠北客。”

    已經是第三日,本來還有點線索,如今剛查到的線索又斷了。

    就連王爍都已經開始沮喪,所剩下的時間不多。

    甚至他在想是不是剩下的兩日回到家中跟父母妻兒告別

    接連的線索一而再再而三的斷掉,王爍不灰心喪意都不可能。

    “屍體在那裏!”

    於王爍不同的是,陳旻卻是沉穩許多,比之昨日完全是兩樣人。

    “在仵作那裏。”

    “你立即去告訴令君,不許仵作驗屍!”

    “喏。”

    事已至此,王爍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縱然陳旻的年齡比他小,他也隻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陳旻的身上。

    望著一灘血跡的地麵,陳旻陷入了深思中,漠北客死在這裏,恐怕這些日子都住在永陽巷內,正好此處離安化城門並不算太遠,算是應驗了他父親的猜測。

    “這個味道”

    陳旻眼睛微微一眯,昨日才有了最關鍵的人物,昨夜就死了,有人先自己一步

    “或許”

    當即陳旻心中漸漸了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