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許你十裏紅妝,允你百裏紅海(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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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驕陽燦爛,暖風依然,人潮花海,禮炮轟鳴。

    今日的京都格外熱鬧,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掛上了紅綢布,人人麵上喜氣洋洋,以京都為中心,方圓百裏之內都被一片紅海映照著。

    百姓一早就穿紅戴綠站在了街頭巷尾,見到人就是一句恭喜。

    小娃娃們圍繞著炮仗轉,他們不敢湊近,就站在遠處捂著耳朵,聽著一掛又一掛的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起,一個個樂的嘴角都要上天去與太陽肩並肩了。

    及時到,皇宮宮門大開,如同皇帝出征一般的規格,秦臻一身紅衣,坐在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上,緩緩前行。

    男人眉目俊朗,一雙笑眸璀璨耀眼,嘴角輕勾,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他等了多年,真恨不得立馬飛奔而去,將心上人抱回宮中好好疼愛,可他舍不得。

    舍不得就這樣委屈了韻兒,他要給她最完美,最盛大的成婚盛典。

    為了這次婚禮,他前前後後忙了許久,銀子跟流水式的砸出去他也眼不眨,心不軟。

    男人一出,百姓們齊齊跪下,高聲呼喚“陛下皇後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陛下皇後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他就在這一聲聲祝願中,圍著皇城繞了一圈,向著葉家而去。

    葉家離著皇宮不遠,是一套占地極大的六進宅院,裏麵景色宜人,最難得是這套宅院裏麵沒有醃臢事,原本是皇宮別院,因為離的近,便基本沒有住過人。

    葉舒韻一身鳳冠霞帔,正紅的繁瑣嫁衣著身,讓她本就白皙的麵容襯的越發吹彈可破。

    葉奶奶紅著一雙眼眸,強忍住淚水,激動的拽著她的手“二丫啊,好好過日子,受了委屈你就回來看看奶奶,知道沒?”

    葉舒韻點頭“奶,你就放心吧。”

    放心……這哪裏能放得下心啊。

    葉奶奶的眼淚終究沒忍住,嘩啦掉下來,她連忙用棗紅色的帕子擦了擦“不興哭的,這麽好的日子不興哭的。”

    結果,越說哭的越厲害,心裏一陣陣的酸澀,要是她大兒子大兒媳還活著該多好,要是他們還活著,就能親眼看看二丫出嫁的樣子了。

    葉三丫在旁邊安慰著葉奶奶,安慰著安慰著,她的眼眶也紅了。

    秦臻特地請的五福媒婆在旁邊說著喜慶話“您老啊別哭了,這大喜的日子,咱們嫁的可是當今聖上,興的是喜嫁,不興哭嫁。”

    “是是。”葉奶奶連忙應了。

    媒婆咧著一張大紅嘴唇笑著說“再說了,咱家姑娘福氣大,以往哪裏有陛下親自接駕的?不都是直接抬進宮中拜了祖先就成的?唯獨咱們姑娘,那是陛下盛裝百裏,鞭炮齊鳴,親自迎駕的人,那福氣都還在後頭呢!”

    葉奶奶又是一串點頭“是了是了。”

    葉舒韻無奈,她從窗口探出頭去,外麵熱鬧非凡,看看天色,應該也差不多了。

    這念頭一起,葉五郎就穿著一身小紅襖,蹬蹬蹬跑過內院的拱廊門,朝著葉舒韻的閨房而來,一邊跑還一邊嚷嚷“二姐,二姐,二姐夫來了!二姐夫來了!”

    秦臻從不要求葉家人喊他皇上,對他恭敬,葉家眾人也都喊習慣了,便都沒改。

    葉大郎不願,他總覺得葉家根基低,卻被架的太高,樹大招風,若是不守規矩,早晚恃寵生嬌,對著葉家眾人耳提麵命了幾次,愣是沒人搭理他。

    小五郎跟個肉球似的,衝著葉舒韻的房門就要滾進來,被葉四丫一把抓住了後脖領子“你安靜點,不出去堵門了嗎?”

    葉五郎嘿嘿一笑“二姐夫早給我塞了銀子,讓我不要跟著別人一起為難他。”

    好嘛,原來是被收買了。

    媒婆招呼著葉舒韻“新娘子蓋蓋頭嘍!”

    隨著她這一聲高呼,葉奶奶拿著紅蓋頭,蓋在了葉舒韻頭上,柔聲道“和和美美,早生貴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謝謝奶。”她本不想哭的,可這一刻,紅蓋頭遮住了麵,擋住了視線,入眼全是一片紅色,聽著葉奶奶在旁邊柔聲的祝福,鼻子一酸,眼淚終究不爭氣的掉下來。

    她不敢再說話,生怕自己的哭腔被人聽出來。

    秦臻來是來了,不過被堵在門口了。

    他隻收買了愛鬧事的葉五郎,把胖胖等一眾小蘿卜頭給忘了,哦,他們不是小蘿卜頭了,如今他們拿出去也是能擔大事的人了,幫著葉舒韻管著許多生意。

    不過在葉家,他們就算再厲害,也是個小娃娃。

    葉大郎帶頭,小家夥們跟在後麵,將門堵的死死的。

    秦臻下馬,紅色千層軟底鞋落地,精致好看的麵容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衝著葉大郎長長做了一揖“大哥。”

    這一禮,沒嚇著葉大郎,把跟來的文武百官和周圍的百姓嚇了一跳,紛紛撲通撲通的跪倒在地。

    看著一片片跪倒在地的人影,葉大郎兀自不卑不亢的站立在門前,腰背沒有半點彎曲,挺的筆直。

    平常恭敬便恭敬,該守的禮儀他不會廢,但今日不行!

    今日,是他家妹子出嫁的日子,自己代表的是妹子的臉麵,總不能落了氣勢讓人覺得自家妹子好欺負。

    秦臻也知道葉大郎的意思,也樂意在眾人麵前給葉舒韻做麵子,他將態度放低,聲音中帶著點點哀求“大哥就讓我進門吧,我定會好好對待韻兒,不離不棄,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他自降姿態的舉動又引起群臣百姓一通唏噓,早就聽說陛下與皇後琴瑟和鳴伉儷情深,沒想到陛下已經對皇後寵愛到了如此地步。

    葉大郎腳步往後挪了一下,秦臻對自家妹子好,他知道,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如此。

    可是,他總歸還是擔心的,想著能再多做點,為自家妹子多考驗一些。

    “大哥,韻兒就是我的命,我待她就像待我的心髒,但凡我活著一天,我定會給韻兒無上的寵愛與尊貴,她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她若要我死,我定不活!”

    秦臻說的格外鄭重,就連葉大郎都攔不住了,他擺擺手“大喜之日說什麽死不死的,一點都不吉利。”

    他腳步往旁邊一挪,讓開了位置,胖胖等人這才跟著葉大郎一起讓開了位置“陛下,您請。”

    又是一道長揖,他這才喜氣洋洋的邁過葉家大門。

    葉大郎伸手抓住了他,嘴唇顫抖“陛,陛下。”

    “如若……”葉大郎深吸一口氣,“如若有一天,你不喜歡她了,覺得她礙了您的事,不想要她了,千萬千萬不要留她獨自終老,將她還回來。”

    秦臻嘴角一扯,鄭重的開口“不會有那一天的。”

    他愛葉舒韻,愛到無法自拔,他根本想不到沒有葉舒韻的生活是怎麽樣的,征戰在外的數月時間,見不到葉舒韻的日日夜夜,天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沒有了小雞崽兒的土匪頭子,就像翱翔天空的鷹沒有了翅膀,注定是活不下去的。

    眾人熱熱鬧鬧的湧進葉家,紛紛對著葉大郎說著恭喜恭喜,禮物一盒盒的搬進來,出出入入皆是滿麵笑意,秦臻就在這熱鬧的環境下,邁進了內院的拱廊門。

    他每一步子都邁的極大,他都恨不得直接一個輕功竄進葉舒韻的閨房中,心中像是點燃了一簇火焰,一直在燒灼著他。

    眼看就要走到葉舒韻的閨房,眼看就要推開那扇門,卻沒成想,門被關的死死的,他竟然推不開。

    那雙瀲灩精致的眼眸中閃現出一絲錯愕,正想再加大些力度,就聽裏麵傳來了葉舒韻清脆的嗓音“臻哥哥,要想開此門,留下買路財!”

    這話一出,秦臻雙眸中的笑意更濃了,嘴角漾開的笑容差點把偷看的葉舒韻晃瞎了。

    這個狗男人,又用美色勾引她!

    可是,真的好帥,好好看啊……

    葉舒韻連忙把泄開了一條縫的蓋頭放下,趁著媒婆和葉奶奶還沒注意到,正襟危坐的坐好。

    葉三丫還在堵門,門外秦臻的嗓音仿佛開了特效,絲絲縷縷像鉤子似的鉤住了她那顆狂轟亂炸的心“韻兒,爺沒錢了。”

    “爺的江山,爺的錢財,爺的所有身家,包括爺本人,都是你的。”

    “爺的小韻兒,買路財沒了,肉……償可以嗎?”

    他還特意把這個詞拉長了說?!

    這狗男人!這大豬蹄子!屋裏還有這麽多人呢,怎麽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啊。

    葉舒韻紅蓋頭下的臉通紅,猛地燒灼著她,燒的她話都說不利索了“開,開開吧……”

    葉三丫這才打開了門,秦臻一席囂張的紅衣猛地闖入,直奔床上坐著的葉舒韻而來。

    媒婆喜滋滋的祝賀“祝願陛下與娘娘子嗣綿延,百年好合。”

    秦臻敷衍的擺擺手,伸手就要去抱葉舒韻。

    媒婆連忙阻止“哎陛下,新娘子是要娘家兄弟背出去的。”

    “爺就是要自己抱!”他說的格外霸氣,不容人置喙。

    人都在自己麵前了,紅彤彤的坐在床上等著自己來接他出去,他哪裏還舍得將人給別人背?

    彎腰一把將人抱起來,大跨步就往外走,他要走快點,走快點,早點將人送入自己的家門。

    懷中小人身上帶著好聞的香味,他之前在超市裏聞過,據小雞崽兒說,那是一款很貴的香水,平常小雞崽兒都舍不得用。

    秦臻當時聽得還特別心酸,自家小雞崽兒太慘了,就一個香料還舍不得用,於是第二天,他還得地弄來了許多香料給小人用。

    如今,那香水味時有時無的在他的鼻間縈繞,他隻覺得渾身被勾的都入了迷。

    “韻兒,你好香啊。”

    葉舒韻輕笑,將頭埋在男人懷裏“今日之後,恐怕京中人都要念叨我了。”

    “念叨去唄,爺喜歡聽,讓他們好好睜大眼看看爺是怎麽愛你的,讓滿京都的婦人閨秀都羨慕你!”

    葉舒韻伸手點了點他的胸膛,沒有言語,心裏卻甜的跟喝了罐蜜似的。

    她被男人親自送上了喜轎,聽著耳邊百姓們一聲聲的祝福,心裏被填的滿滿的。

    這麽多年,她來到這裏這麽多年,老天格外的善待她,讓她有了家人,有了愛人,有了這麽多人的祝願。

    她葉舒韻,這一輩子,滿足了!

    她的嫁妝格外多,葉家恨不得掏空家底給她戴上,秦臻也恨不得將自己的所有財產都給她作嫁妝。

    喜轎圍著滿京城繞了三圈,嫁妝也跟著繞了三圈,一直到喜轎進了皇宮大門,還有一大堆嫁妝箱子在葉家沒出發呢,說是十裏紅妝恐怕都嘀咕了這嫁妝數量。

    京城百姓哪裏見過這種架勢,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文武百官也沒見過成個親成的如此誇張的,互相對視一眼“看來陛下對這位皇後娘娘是真心喜愛啊。”

    “那是當然,這天下都是皇後娘娘陪著打下來的,有一半功勞呢!”

    身為秦臻一把手的裴柳,如今已經是當朝丞相,他翻了個白眼,還是沒忍住自己的毒蛇屬性,衝著正交頭接耳的百官道“你們還沒看出來嗎?聽聽咱們叫什麽朝,大韻帝國,知道什麽意思嗎?懂什麽意思嗎?”

    “不懂?不懂我告訴你,當今皇後娘娘的閨名就叫葉舒韻!”

    “現在懂了嗎?”

    眾人麵麵相覷,不言語了。

    看來這位皇後娘娘在陛下心裏的重量,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重的多啊!

    喜轎停下,葉舒韻坐直了身子,乖巧的等著男人掀開轎簾。

    男人身上好聞的木質檀香味道傳來,下一秒,頭上的紅蓋頭被男人掀開,深深一吻落下,她被他吻著抱出了喜轎,紅蓋頭滑落,落在喜轎上的軟塌上。

    她被吻的天昏地暗,待呼吸都有些亂了,男人才鬆開了她,一雙笑眸盯著小人兒,開心的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

    葉舒韻推了推他“掀蓋頭就掀蓋頭,還一點都不老實!”

    “爺樂意,爺喜歡!”

    皇家成親終究不一樣,她不可能蓋著紅蓋頭完成後麵的一串兒祭祖流程,便早就商量好下了轎掀蓋頭。

    誰承想秦臻這麽狗,連蓋頭都不好好掀。

    成親很累,非常累,葉舒韻頂著一頭重重的鳳冠,穿著重重的霞帔拜完了祖宗,名字寫上皇家玉蝶,拉著秦臻的手一步步踏上白玉石階,站在皇宮城牆上時,她兩隻腳的腳底板都在疼。

    要不是顧忌城牆底下全是百姓,她早就癱軟在秦臻身上,讓他抱著上去了。

    兩人一身紅衣,仿佛連天空都被染紅了一般,城牆下是跪倒在地的百姓,城牆上是一對兒新婚璧人。

    葉舒韻輕輕攥著他的手,接受著百姓的參拜。

    “皇帝陛下萬歲安康,皇後娘娘千歲無恙。”

    葉舒韻輕輕將身子靠在男人身上,抬頭看著他,笑眼盈盈“我的爺,這也是你設計的?”

    她指的是被萬民朝拜,這一步之前她是不知道的。

    秦臻順勢將小人兒摟入懷中,聲調格外寵溺“喜歡嗎,爺的小雞崽兒?”

    葉舒韻紅著臉,踮起腳,當著眾人的麵,吻上了男人那輕薄的唇瓣。

    什麽百姓,什麽禮儀,什麽莊重,她都不顧了。

    這個男人用他的所有給予了她一場聲勢浩大,絕無僅有的婚禮。

    站在這城牆之上,俯瞰整座京都,入目的全是一片紅霞,他給了她一片紅海,給了她遠超旁人的榮耀。

    她的爺啊,她的土匪頭子啊,怎麽這麽招人稀罕呢?

    這個吻,綿長而繾綣,吻得天昏地暗,暈頭轉向。

    葉舒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秦臻抱著下了城牆的,不知道怎麽就進了房間,直到觸碰到滿床的桂圓紅棗,她這才緩緩回過神來,輕輕推了一把秦臻“硌得慌……”

    秦臻抱著她坐在了旁邊的貴妃榻上,自己深深吸了兩口氣,這才將滿床的紅被掀開,急切的將床上的桂圓紅棗隨意撒在地上,抱著葉舒韻回到床上,又是一吻落下。

    葉舒韻心裏腹誹,這人怎麽這麽急呢?

    她隻得繼續推開男人,正對上男人那雙委屈巴巴的眼神,聲調也好像要哭出來似的,撒嬌意味十足“別推,不硌了。”

    “知道不硌了。”葉舒韻覺得好笑,拍拍男人毛茸茸的頭,“你是不是忘了,文武百官還在外麵等你吃喜宴呢,咱倆的合衾酒也沒喝呢。”

    秦臻像隻小奶貓一樣拱了拱,委屈巴巴的起身“他們吃他們的,爺不去他們還不吃了不成?讓人去通知一聲就行,爺在不到場。”

    “至於這酒……”秦臻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那是非喝不可的!”

    他一口氣將桌案上放著的兩杯酒都灌進了嘴裏,鼓著腮幫子湊過來,又是一吻落下。

    葉舒韻驚呼一聲,嘴裏滿是烈酒,她囫圇吞棗的喝下去,不知是酒勁兒太濃還是秦臻的情話太甜,她隻覺得眼前全是紅的,紅色的燭光,紅色的紗幔,以及,紅的跟隻蝦米似的自己。

    在這一片紅豔之中,她一次次被秦臻哄著哭泣,被他的情話勾著開口,一道道不恥於口的話語,縈繞在兩人耳邊。

    一直到累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她都在想,土匪頭子果然是土匪頭子,哪怕當了一國之主,他也還是土匪頭子的行徑!

    而自己這輩子,算是栽在土匪頭子身上了。

    (全書完)

    ------題外話------

    完結啦,完結啦,完結啦撒花撒花撒花~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你們的支持就是我寫下去的動力,感謝大家陪小雞崽兒和花孔雀走完這一程,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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