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淵偏頭看了丹魈一眼，眼中暗含警告之意“你不要插手此事，也不要在歲歲麵前胡說。”

    “雲淵，你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即便雲淵現在成了魔尊，丹魈對他說話依舊不客氣，“她已經入魔了，無論是她的身體還是靈識都有損，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去刺激她？”

    雲淵眼中煞氣一閃而過，“我比你更清楚她身體，所以我才會答應白皎，讓她醫治歲歲。”

    丹魈聽罷，麵上揚起笑容來，“你以為，你能騙過所以人？你故意讓白皎來醫治阿歲，故意相信她，還對她許下隻要治好阿歲就答應和她成親的諾言，這一切不過是你要引出伏天的一個局，但你不一定需要這麽做，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阿歲，會造成什麽樣的傷害。”

    雲淵麵色凝固，沒有說話。

    “雲淵，現在四方靈族已經在聯合起來攻打魔族了，我知道你一切都是為了魔族，但你退一步，你隻要退一步，不要和靈族硬碰硬，靈族就算集結大軍，也無法一時攻破魔族。”

    雲淵轉過身去，一字一頓道“魔族，絕不會退。”

    見雲淵如此堅持己見，丹魈道“雲淵，言盡於此，珍惜眼前，你日後莫要為你所做的後悔。”

    後悔？雲淵看著丹魈離去的背影，心道，自從他走出了那一步開始，一切都沒有退路了。

    元歲歲又開始了在鎏月宮養傷的日子，但她從醒來開始，便覺得身體沒有哪不適，不知丹魈要讓她養哪門子的傷。

    “若心裏有什麽鬱結，可告知我。”丹魈說道。

    元歲歲在鎏月宮門口喂著“慢慢”新鮮的靈果，漫不經心道“鬱結？沒有什麽鬱結啊。”

    “元姐姐，我想喂慢慢。”一個長得十分可愛的男孩子睜著一雙圓溜溜的水潤大眼睛看著她。

    這是元歲歲被曲越從元府擄走時，在神川救下的小鈴鐺，多日未見，小鈴鐺早就不是之前見到的瘦骨嶙峋的模樣。

    元歲歲把靈果遞給小鈴鐺，小鈴鐺開心的一把接過，和慢慢到一邊玩去。

    這幾天丹魈寸步不離的陪著她，曲越也會時常過來，以前都是月靈陪著她，但這些天，月靈鍾離包括雲淵，都幾乎見不到人影。

    “他們都去查伏天和靈族勾結的證據了，雲淵”

    見丹魈話未說完，元歲歲道“雲淵去哪了？我想見他。”

    丹魈斟酌著，該怎麽騙元歲歲，此時曲越騎著一隻靈獸落在元歲歲麵前，笑著說道“魔族馬上就要和靈族開戰了，魔尊自是在忙著點兵。”

    丹魈瞪了曲越一眼，他這個理由實在編的不好，但看元歲歲麵色，是相信了的。

    但此時元歲歲聽到兩族開戰，實在是太過淡定了些，丹魈想到自己用幻術在元歲歲夢境中看到的那些，心中擔憂更甚。

    “哎，姐姐你們拿的這些是什麽東西啊，好漂亮呀。”

    聽到小鈴鐺的聲音，元歲歲轉頭看去。

    隻見幾個麵生的鎏月宮的侍從手中捧著大紅的禮服，華貴的釵環衣飾，還有一些紅色的布料等物件正陸續的進到宮中。

    聽到小鈴鐺的詢問，一個侍從停下來道“這些都是魔尊和白皎醫師大婚要用的東西，小公子這可不能玩。”

    聽罷，小鈴鐺隻好把手從這些亮晶晶的東西上挪開。

    “原來是魔尊大人要成婚了。”

    丹魈暗道不好，果然一轉眼，就看到元歲歲呆愣在那，臉色蒼白。

    元歲歲看向丹魈“她說的是真的嗎？雲淵要娶白皎？”

    曲越剛想扯謊安慰元歲歲，丹魈抬手製止了他，對著元歲歲道“沒錯，雲淵是要娶白皎，但是阿歲，這不是他想要的。”

    元歲歲慘然一笑“你想說他是被逼迫的？他可是魔尊，誰能逼的了他。”

    丹魈不再說話，對啊，雲淵是魔尊，誰能逼的了他。

    隻不過，他也有心魔而已，那在他心中埋藏多年的仇恨，如今在吞噬他的理智，讓他一時忘記了到底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元歲歲已經一整天沒有睡了，她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曼珠沙華已經看了許久。

    她之前待在臨淵渡時，臨淵渡還是極夜，她總是分不清是是什麽時辰，現在臨淵渡是極晝，沒有落日，沒有黑夜，她還是分不清是什麽時辰。

    她隻是想等雲淵回來。

    原來她是影子的時候，看著元歲歲總是在等著什麽，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感受，如今她知道了，是比身上的傷痛更讓人難受苦悶。

    無論是影子，還是元歲歲，本是一體，如今她們置換過來，倒不如說她們已經完全融合了，元歲歲已經能完整的感受到一切東西。

    包括愛一個人的感受。

    現在她到底是以前隻會承受傷害的影子，還是元歲歲，她已經分不清了。

    還是原本就沒有什麽影子，至始至終都是她逃避傷害分裂出來的兩個人？

    雲淵站在元歲歲身後許久，她都沒有感覺到，直到熟悉的氣息接近她時，她才恍然驚醒。

    毫不猶豫的，元歲歲撲到了他的懷中。

    “你告訴我是假的對不對，你沒有要娶白皎對不對？！”

    雲淵的手放在她的身後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將她推來，元歲歲看到他近乎冷漠的神情。

    “我與白皎自小相識，早就對她情根深種，不過以前還隻是少尊主，魔族的權利也不在我手上，多虧了白皎在伏天那幫我周旋，才有了我如今的魔尊之位，現下我自是要娶她為妻。”

    雲淵這一字一句，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的割在元歲歲的心上。

    “那我呢？”

    元歲歲的眼睛不再有如星辰般的光芒，滿眼的失落心傷，她抬頭看著雲淵，執著的問著“那我呢？我算什麽？”

    元歲歲等了許久，才等到雲淵回答她，“你不過對魔族有幾分恩情罷了，於我來說，算不得什麽。”

    說罷，雲淵看也未看元歲歲一眼，轉身離去。

    元歲歲感覺天旋地轉，已站不穩身形軟倒在地，原來，於他，自己算不得什麽，原來當時白皎在碧河和她說的話都是真的。

    在元歲歲的識海深處，一個聲音焦急道“不要信他，歲歲，不要信他的話！”

    但一到深深的溝壑橫亙在識海深處，元歲歲已經把她與自己隔離開來，什麽都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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