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章:衛某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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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寧清月都能三兩句撥回去的指責,哪裏能動的了衛將離一根毫米?
待她站到雙腿發軟之時,餘光瞥見大門處出來一人。舉目望去,就見那人長身玉立,料料窕窕,行走間衣帶翻飛,如無風自舞,自帶風流。
行了過來道一句“走吧”,便翻身上馬,又將寧清月拉著坐於身前,而後就帶著一隊騎兵遠去了。
他似乎忘了濰城的那座府邸一般,策馬回了八營。
一落地寧清月就被呂大夫拉到了一旁,拉扯著人好好看了看。目中關懷擔憂之意滿滿,倒是令她心中暖了幾分。
“師父,徒兒沒事!”
這一去一回,已是半個月的事了。
呂大夫愁著臉道“什麽沒事,瞧瞧這都瘦了。我這好不容易收了個有天賦的徒弟,可千萬不能有個三長兩短!”
又拉著她往營帳那邊走去,“來來來,歡喜熬了些藥膳,你先喝了補補身子!”
待寧清月終於從呂大夫和歡喜的虎口中脫離出來,已是星辰漫天。她麵帶著笑意,端著托盤朝衛將離那營帳走去。
掀了簾子入內,見衛將離正歪歪斜斜的坐在書桌前,以肘為支,以手撐額。雙眸緊閉,想來應是睡著了。
這是個有起床氣的大佬。
寧清月端著藥膳躊躇片刻,決定還是退回為妙。
才剛剛後退一步,就見那人腦袋動了動。然後似聽到動靜般的,抬首凝眸而望。
燈下燭光搖曳,將那人的輪廓模糊了幾分,唯有高挺的鼻梁在臉上投下一層陰影,幾明幾滅間,晃的人心神亂顫。
到底是足以蠱惑人心的一張臉,即使神誌不清,眼瞼半闔,那萬千星辰也不及其眸中瀲灩。
寧清月就這麽傻愣愣的,看癡了。
衛將離放下了胳膊坐直了身子,道“你來了。”
朗朗清音入耳,倒是將她喚醒了。
寧清月緩了緩心神,端著托盤上前,將藥膳擺到他身前,道“呂大夫同歡喜一起想的,有固本培元之效,還不用受那良藥之苦。衛帥快趁熱吃了吧。”
似乎醒的還不夠徹底,衛將離眼眸迷離的點了點頭,端起碗吃了起來。
這般乖巧的模樣,一瞬間讓寧清月恍惚看到了自己的安兒,她那上一世被拖累的孩子。
思及安兒,目光不由得更柔了三分。
衛將離擱了碗,一抬首,將將好的就對上了那溫柔的似乎能滴出水來的眸子。不由呼吸一凜,燈下看那人,一張小臉即白且嫩,白日她喝了蒙汗藥躺在自己懷中時,不知被掐了多少次。那手感果真和想想中的一樣好。
一路向下看到那粉嫩微嘟的雙唇,不免思及白日裏那不經意的見觸碰,薄唇上不免麻麻的,連耳根子都熱了起來。
還未說話,就見她將那目光收回了。又見人拿了碗轉身欲走,急急喚道“月兒!”
寧清月疑惑回頭。
衛將離抿了抿唇,壓了壓心思,不疾不徐道“今日之事,你有何思量?”
寧清月搖了搖頭,“今日事出突然,後又被師父和歡喜纏著嚐這藥膳,還未來得及細細思量呢。”
她並不是天生聰慧到一點就通,盡知天下事。而是要反複思量,細細推演。
衛將離指了指身側的座椅,示意她坐下,道“為何不問我?也省得你思慮過重。”
寧清月一聽,既然他肯說,那自是比自己胡亂猜測來的好。當即放下了托盤坐穩,問道“柴勇往衛帥身上潑髒水,是有意為之?”
“應是落井下石更貼切。”
也是,既然柴朗是大將軍段誌成的人,以段衛兩家的關係,柴朗是該處處給他使袢子。
“那不知衛帥以何應對?”
衛將離半側著身子,麵上掛著淺笑,慢條斯理的道“當然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了。”
寧清月點了點頭,衛將離必不是那種甘願吃虧的人。再說因柴勇突然鬧騰,眾人才就地駐紮,然後遇到黑風寨人突襲的。哪怕是柴勇身上的傷,也可說是苦肉計。
“若是如此,大皇子會對柴朗心生嫌隙嗎?進而認定段誌成不站自己這一派,於他爭儲無利。”
說話間,思緒不由飄遠,軟了身子往那椅背上依靠,就覺有什麽溫熱軟中帶硬的東西硌著後背。
一瞬間就反應過來,竟是衛將離的手不知何時搭在她的椅背上。若是後靠,就像投懷送抱一般!
羞惱抬頭,“你!”
話音未落,就見一片黑影壓頂而來!幾乎是一瞬間,唇上又複蘇了白日那極度柔軟的觸感。
寧清月眨巴眨巴眼睛,鼻尖縈繞的這個氣息雖是陌生,可又很熟悉。就好像已不知不覺的籠了她許久一般,隻不過現在才濃鬱起來。
心中一陣酥麻之意升騰,許是太過震驚,以至於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
待回過神來時,就見那人與自己抵首相觸,鼻尖相對。輕柔繾綣之間,粗重的氣息與空中交匯,糾纏不休。
這種感覺來的太過突然,打的她一個措手不及。
但畢竟上輩子也圓過一次房,知曉男女之事。明白他在做什麽的寧清月,登時一股羞惱之意衝上心頭。
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疾步後退,麵若冰霜!
“衛帥,阿月雖是一介女流,自知身家性命還得仰著衛帥。但也沒有淪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還請自重!”
嬌俏的小臉上明明還是一片緋色,眸子更是迷蒙中泛著淡淡的水光。那粉唇之上更是因……而亮晶晶的。分明是動了情的模樣,卻硬生生的要說著這種要將人拒之千裏的話。
衛將離無意識的抬了手背,輕輕擦拭了下薄唇。
繼而心思漸冷,她說的對,若是要讓一個奸細成為自己床榻之人,那無異於懸刀在頂。
可剛才不知怎麽了,就覺得眼前人好乖,小小的一隻,嬌嫩到碰一下都怕弄傷了她。就像自己多年前養的小奶貓,恨不得時時摟在懷裏護著。
“是衛某唐突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好像真的認錯低落一般。一雙眸子也避著她,落到了桌案之上。
這乖巧的認錯態度搞得寧清月一愣,隻覺極不符合衛將離強取豪奪殺伐果斷的行為準則呀。倒是讓自己再追究下去,反而顯得咄咄逼人了。
僵了一瞬,端了托盤就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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