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什麽傳聞？”張德民不由一愣，狐疑地看了丁黑臉一眼。

    “關於你職務上的傳聞，你是真沒聽到還是裝？外麵可都鬧翻天了。”見張德民詫異的表情，丁黑臉歪著頭看著張德民，一副想從張德民的表情裏證實什麽的樣子。

    “老丁，你怎麽也相信這些市井傳聞？作為一個相當級別的幹部，不信謠，這是最基本的。”張德民斜了丁黑臉一眼，然後挪了一下凳子坐了下來。

    在內心裏，張德民還是有些驚訝，上午吳學誌才和自己談完，而且還是帶有征求意見性的，沒想到一會兒功夫就傳開了，這讓張德民很震驚，在洛平官場上幾乎是沒有什麽秘密可言的！那這樣一來，自己明天還去不去政法委那邊？如果真像丁黑臉說的，洛平已經傳開了自己的事，政法係統的那幫人也肯定知道洛平縣政法委老大易人的事，自己就是去了也絕對達到效果，甚至吃閉門羹的可能性都有！

    “我算哪門子相當級別？你就算當了那個什麽常委副縣長也是副七品，更不用說我了。”丁黑臉撇了撇嘴，“算了，和你說不清楚。”丁黑臉坐了下來，“滬市情況咋樣？”

    張德民乜了丁黑臉一眼，調整了一下坐姿，簡單說了一下滬市和深市的情況。

    “兩邊的情況對我們洛平來說，都損失不起！”丁黑臉十指交叉放在胸前，“你給你那個同學說了嗎？”

    丁黑臉的話讓張德民才想起，在趙飛辦公室的時候說到要給安明浩打電話，結果一出門還把這茬給忘了，忙拿起電話撥打了安明浩的手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德民，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還說一會兒打給你呢。”電話那頭安明浩說道，“那天見麵的那個企業家協會的林會長和萬明集團的李總今天上午來找過我，想請我幫忙，就是他們萬明集團改製的事，這還真如我們所料啊！”電話裏傳來安明浩的笑聲。

    萬明集團董事長李兆琪希望萬明能夠早一點進行企業改製，這在前幾天自己還在滬市的時候，李兆琪在和林銘其聊天時曾提到過。李兆琪當時說萬明就改製的事已經向政府有關部門提交了改製申請，但滬市的企業太多，能不能得到批準就很難說了。也正是這個原因，張德民在和安明浩分析後，才有了張德民在和李兆琪、林銘其吃飯時安明浩匆忙現身的那一幕。

    李兆琪事先沒有和自己溝通就直接登了安明浩的門，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和林銘其的關係，也知道自己對林銘其心存的那份感激之情，才拉上了林銘其。這也說明李兆琪想改製的願望很迫切，否則不可能見了安明浩不到半個小時就貿然上門。按常理來說，他要找安明浩最起碼也得通過自己這個介紹人轉述一下他的意圖，得到對方默許後才上門，但他卻沒有這樣做。但張德民對此並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反而還很高興，因為這和他的預料是一樣的。

    “明浩，這個事就像那天我們商量的一樣，能幫就幫一下，當然是不在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張德民說道。

    安明浩接著又問了一下深市那邊嘉裕的情況，張德民搖著頭說，隻能等他們兩方的決定。

    安明浩電話裏推測，李兆琪這次貿然登門，估計那塊地的事萬明已經有了決定……

    掛了電話，張德民覺得安明浩的分析還是有一定的道理，李兆琪沒有通過自己就貿然找到自己的同學，作為回報，無論如何他都會對自己這個“介紹人”作出一些讓步吧？這也才符合常理。

    “德民，按目前這個形勢，我們那個100億的目標恐怕......”等到張德民掛了電話，丁黑臉黑著臉搖了搖頭，“我就弄不懂了，怎麽老是有人吃飽了撐得慌呢？這好不容易打開了國門，難道又要關起來？”

    “不是一些人老在提什麽反省曆史嗎？說九州落後都是因為幾百年前的閉關鎖國鎖國的原因，還指責那些推行閉關鎖國政策的人，可輪到他們呢？我說他們這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臉打腫了，還說自己是長胖了，哼。”

    張德民沒有說話，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著丁黑臉，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接話，丁黑臉肯定會更來情緒，索性不表態讓他自己覺得沒趣了自然就不會說了。

    “算了，說這些隻會平添很多煩惱，再說，就算我們說破了天都是白搭。”果然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見張德民沒理會自己，丁黑臉也覺得沒趣便自己找了台階。

    張德民看了看表，站起身揮了一下手，“走，吃飯去。”

    “德民，你還有心情吃飯？”丁黑臉靠在凳子上斜著眼看著張德民，“對了，剛才電話裏你同學咋說？”

    “什麽叫沒心情？”張德民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餓了？走吧，這段時間在外麵跑，也吃不慣外麵的菜，還真有點癆我們洛平的味道了。”張德民轉身朝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我同學說他會幫忙。”

    張德民話音未落，拿在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張德民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滬市的區號，腦子裏馬上想到會不會是滬市企業家協會的林銘其會長？

    果然，電話是林銘其來的。林銘其電話裏說，今天上午被李兆琪纏著去了滬市市政府找了張德民同學安明浩，就是為了萬明集團改製的事，去之前給張德民打電話，沒打通。林銘其電話裏說，李兆琪讓他代為轉達事先沒有征得張德民的同意就貿然打擾的歉意，因為事情很急，明天改製的事要上市政府辦公會......

    張德民笑著說不介意，隻要能夠幫上忙的都會盡力去做。

    林銘其簡單說了一下李兆琪的意思，還是希望張德民能夠幫著跟安明浩說一下......林銘其還說，李兆琪和另外兩家企業匯豪集團董事長王宇豪和鴻惠集惠集團總經理丁宇蕎今天中午商量了一下，他們建廠的位置可以重新選擇......

    張德民聽後抑製不住心裏的興奮，這和他在滬市的時和安明浩的分析一樣。他馬上撥打了安明浩的電話，電話裏張德民說了一下剛才林銘其來電話的意思，還是讓安明浩在不違背政策的情況盡量幫一下滬市萬明集團......

    和安明浩通完電話後，張德民看看時間，又給段馨兒住的酒店打了電話，但沒人接。

    “老丁，去滬市的事先緩一下，等縣裏調整完再說吧！”張德民站在哪兒看著丁黑臉。

    “調整調整，社教的事縣裏能調整得了嗎？”丁黑臉黑沉著臉說道，“德民，我覺得這次對你有點不公平。”丁黑臉撐起身走了過，“怎麽才弄了個常委副縣長，我覺得最起碼都得是常務副縣長，縣長最好。”

    “老丁，你怎麽老跟個憤青似的！”張德民沒好氣地瞪了丁黑臉一眼，“這事你能操的了心嗎？”

    走出丁黑臉的辦公室，迎麵碰見外麵進來的周子華。

    “張書記，看您一臉喜悅，肯定有高興地事吧？”看到張德民眉頭舒展喜形於色的樣子，周子華笑道。

    “走，今兒我們去土門吃牛肉去，對了，子華，給施主任打個電話，問他有空去嗎？”張德民夾著公文包看著周子華說道。

    走到車邊，張德民又給秦邦凱打了電話，讓他約一下章佑全，一會兒在岔巴子飯館碰頭。

    丁黑臉上了張德民的車，丁軍開著車好縣委接到施躍東，然後前往土門區。

    “德民，看你臉色不錯，是不是雅琪又誇你了？”施躍東上車後調侃道。

    “我靠，躍東，你羨慕啊？哈哈。”張德民大笑了起來，“誇得我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了，我說你啊，該認慫就認慫啊，女人嘛，哄哄也就對了，你要跟她們較真，吃虧的可是你自己了！”

    “德民，我說你對女人倒是很了解啊？”施躍東側身看著張德民，“你是不是接觸女人多了，積累了很多經驗啊？”

    “滾犢子。”張德民笑罵了一句，“我給你可說的是正事，你可別老歪著想人！”

    “施主任，女人是得哄著，特別是沒結婚的時候，她說啥你都同意，不僅同意，還得慣著，等到一旦結了婚，可就是她哄著你了。”丁黑臉接口道。

    “老丁，可我咋覺得你，就不像你說的那樣呢？哈哈。”張德民笑了起來，“每個月隻發你幾個銅板，還說是啥她哄著你。”張德民笑完撇了撇嘴。

    “是啊，她才給我幾個銅板，你說我能幹嗎？她不哄著我咋成？”丁黑臉鴨子死了嘴硬，說得還振振有詞。

    “老丁，敢情是這樣哄著你啊？哈哈。”張德民和施躍東不由大笑了起來。

    汽車直接開到了岔巴子飯館，秦邦凱幾人早等在了那裏。

    “德民，該不會你專門來請客的吧？”秦邦凱看著一身清爽的張德民說道。

    “請客？”張德民乜了一眼秦邦凱，“隻要今年你們能夠超過去年，隨時都可以。”

    “佑全，邦凱呢，估計是沒那個信心，這區裏啊，還得靠你。”張德民說著朝章佑全擠了擠眼。

    “德民，你可別這麽說邦凱，你就不怕他撂挑子啊？”施躍東更是火山澆油。

    “我才懶得跟他說……”秦邦凱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張德民，“這次縣裏的調整，我們可都在為你鳴不平……”秦邦凱剛說到這裏，丁黑臉便接過了話頭，“邦凱，這話你還真的別說了，下午在我那兒，我還沒說兩句就是一頓猛剋，說我像個憤青，你要再說啊，那可得跟我一樣了。”丁黑臉看了一眼張德民說道。

    “憤青咋了，憤青說明我們年輕，不像某些人，二十多的年齡，五十多的思想，哼！”張德民也是服了這兩個人，湊在一起，簡直讓人耳根都沒法清淨。

    “德民這事呢，縣委有縣委的考慮，這事我是最清楚的！”施躍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後說道，“現在這樣的形勢，能夠有這樣的安排，老板是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你想，就連地委吳書記都被緊急通知到省委黨校學習，說明什麽？說明省裏麵對我們洛北地區在這個事上是非常不滿意的，所以才要讓一把手去強化意識……”

    施躍東的話讓張德民一愣，他的分析和自己的分析完全不同，這還真是每個人站的角度和位置不同，理解也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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