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戲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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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日晚,張姐一如既往的帶著做好的飯來到陳培家,進門便問:“你外甥沒回來啊。”

    陳培哼了一聲道:“不來更好。”雖然他心裏有點後悔,但火氣卻還在的。

    白日裏,陳培似乎感覺到身體真的不行了,心情變的很糟糕,當著蕭小俠和張姐的麵,怪自己的妹妹不舍得出錢,不然早就康複了。

    做兒子的聽到這話心裏能舒服嗎?特別是蕭小俠已然真切的體會到母親的不容易。

    舅舅與外甥間終於爆發了衝突,張姐在一旁不停勸著,直至陳培罵出一句“行了白眼狼,你滾吧”時,再無挽回的餘地了;而蕭小俠甩出一句,“以後你有什麽事別再麻煩我們家”,行李都沒拿便走人了,隻留下了重重的摔門聲。

    蕭小俠一去不複返,所以現在,這裏隻有陳培和張姐兩人了,而陳培心一癢就去拉她。

    張姐推攮著說:“幹嘛呢,你身體又沒好,別禍害自己。”

    按耐不住的陳培滿不在乎的說:“什麽身體不身體的,這都不能做,還不如死了。”

    張姐似乎自知拗不過他,半推半就,正當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時候,陳培聞到了一縷幽香。但是,他不覺有異,憋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有個女人在懷,別說幽香就算惡臭,他照樣不管不顧。

    然而漸漸的,陳培覺得有點迷糊,不過歡愉感更盛,像是沉浸在某種狀態似得,當對外界完全沒有感知的時候,臉上還存著莫名的笑意。

    陳培徹底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張姐的神色變得冰冷起來,不一會,她身上散發出了如尋常武者運功時產生的氣息,隨即,抬起雙掌緩緩按向陳培,確切的說,就是按向腎的部位。

    腎屬水,心屬火,腎出現問題,便壓不住心火,所以醫生說,陳培的病根在腎上。

    “收手吧。”突然一個聲音響起,盡管這個聲音非常平和,但仍嚇得張姐一個激靈。

    “怎麽是你?!”張姐目光中充滿著不信,已經走了的蕭小俠為何會站在這裏。不過,張姐很快鎮定了,緊接著說,“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還真小看你了。”她直起身子麵向蕭小俠,又冷冷道:“你趁我不在潛回這裏藏著雖然容易,但對付我卻不容易。”

    蕭小俠無比認同的說:“不是不容易,簡直一點機會也沒有啊!”

    “那你還……”,將到口中的“敢”字尚未出口,張姐突然很警惕的問道,“為什麽不報警?”

    蕭小俠很隨意的答道:“因為你裝成的這個人在我手上。”

    “張姐”如墜冰窟,反而笑了,“原來你不止是潛回來這麽簡單。”

    蕭小俠十分自然,如嘮家常的說:“中間隔了好幾個小時呢,幹等著難受。”也不知道他有心還是無意,但那種完全不當回事的模樣最氣人了!

    至少“張姐”寧願死,都不願受這種氣!

    一個根本不被自己放在眼裏的小武者,卻把自己逼入死地也就算了,但這個小武者竟似覺得稀鬆平常!他不該得意,不該自豪,不該秀優越?什麽都沒有才是最致命的!偏偏“張姐”隻能受著,作為敗者,她不願撒潑般發泄,她要堅守最後的尊嚴,她還要盡量撇清和張姐的瓜葛。

    “殺剮隨你,但張姨就是普通人,跟她一點關係沒有。”此刻,“張姐”的聲音完全變了,很年輕,很清脆,很倔強。

    “切,你這麽厲害我敢殺還是敢剮?”

    “見不到張姨,你別想讓我束手就擒。”

    “你不自封要穴,我怎麽放心帶你見張姐?”

    “那你想怎樣?幹脆報警算了,但別忘了你也是武者,擅自囚禁普通人罪過可不小。”

    “難道你裝成的這人不是你的幫凶?不然我們家的事你能那麽清楚?能裝的那麽成功?找個普通人的身份作為遮掩,差點被你們騙了。還有,她濃妝豔抹就是為了方便你易容吧,你易容術也是夠差的。”

    “全是我威脅她這麽做的,你咬我啊!”

    “原來你早想好了,萬一出事就都承擔下來。”

    “亂猜當不了證據,帶我見張姐和報警你趕快選吧,耗著等你舅舅醒也行,反正他肯定會報警的。”

    蕭小俠心知糾纏下去也沒個結果,於是說道:“你把真麵目給我看,我就帶你見張姐,不然你跑了我找誰去。”

    “張姐”思索了一會,覺得反正在劫難逃,露個臉又如何,其實張姐也不是關鍵,隻因為她自問不會殺蕭小俠滅口,況且蕭小俠一旦出事必然引來武監局的人,張姐怎麽都會成為調查對象,順藤摸瓜,被揪出來的可能性極大,性質也將更惡劣。

    因而,“張姐”道了聲“好”便開始著手恢複原貌,此等境況下,能看到那個幫自己的張姨無恙,也就夠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蕭小俠突然出手了,“張姐”實在想不到這個小武者有什麽出手的必要,而且,她堂堂“化形級”還會栽跟頭不成?

    但,一心卸妝,反應稍慢的“張姐”在聚氣出掌前的瞬間,已被蕭小俠扣出脈門,她大驚之下強行運功,試圖以內勁的絕對優勢反震,卻更想不到蕭小俠竟洞悉到她內氣運行的最弱一環,手捏劍訣疾戳,令她全身內氣激蕩,再不聽使喚了。

    強動內氣,破綻最甚,“張姐”徹底被製,輸的太慘。倘若她不是盲目掙脫,而是徐徐運氣相抗,也不會如此快的一敗塗地了。

    “你怎麽可能會擒拿手?!”動彈不得的“張姐”驚怒道。

    “學的唄。”

    “類純體修劍夠奇葩了,你還學拳?不怕廢了?”

    蕭小俠笑道:“這不挺好,不學我能擒住你?”說著,他兩眼放出異樣的神彩

    “張姐”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已然連死都不怕的她顫聲道:“你想幹什麽。”

    蕭小俠異樣的神采更盛,賤賤一笑,道:“你說我想幹什麽。”

    “張姐”一下想到了陳培,以及“外甥隨舅”的理論,急的大聲叫道:“我做錯事受刑,我家裏不會管我,但你敢亂來,整個蘇家不會放過你的!”

    “蘇家?俠武世家?”

    “你知道就好!”

    “不過剛才是你讓我咬你的吧?你說我應該先咬哪呢?”蕭小俠不以為意的邊說,邊用手抹掉了這位蘇家姑娘俏臉上最後一點塗抹的痕跡,又用手扭了扭她的臉蛋,口中道:“哎呦,好彈哦。”

    “你簡直不是人,我真後悔剛才沒殺了你!”早就哭意十足一直強忍的蘇家姑娘,終於被蕭小俠逼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