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短暫安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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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了一日之後,安錦離便感覺自己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蒼給她開了個玩笑。這麽多些日子過去了,幾次瀕臨死亡,但都被救了回來。
想到這些,安錦離自嘲一聲。怎麽,給著自己好的了還想著為什麽這麽好?
此時的安錦離,正在床上躺著,雙目看著頭頂上的木製頂。
這是一個獵戶人家。
男主人是個人高馬大的人,幾乎承擔了這個家所有的一切。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那人穿著極為質樸,但是他的眼底卻不像外表表現出來的單純。總感覺他一切自然的背後,藏著化不開的心思。
總體來說,是個好人。
女主人是個溫婉勤儉的女子。她將家中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時不時還出門幫男主人一起收收獵物。
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山裏的靈氣養得好,整個人可愛又活潑,眼珠子裏閃著機靈和狡黠。
一家三口過著沒有外人的生活,清淨又自在。
安錦離盯著頭頂的一片盯了好久,又無聊地將視線轉向她旁邊的地方。
一個人躺在床上久了,多少有些不自在。
外麵,小小的腳步聲傳來。
一聽就知道是安安這個小孩子。
哦,也不能說是小孩子。安安大概也有七八歲了,說不定和安錦離一個年紀。
“姐姐。”安安手扒著床邊,大眼睛看著安錦離。
安錦離看著小女孩,微微笑道“你是安安?”
“對啊。”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
“安安無聊了。”這山野之地,大人絕對不會讓一個小孩子到處跑的。所以雖然孩子自在,但還是少了那麽一份熱鬧來。
安安將手往床上一撐,看著安錦離手臂上的傷口,心疼地說道“姐姐,你怎麽傷這麽重啊!還疼嗎?”
聽著安安小心翼翼詢問的聲音,安錦離笑笑,說道“還好,不疼。”
“那姐姐好厲害,先前我磕了一下,就覺得好疼好疼。”
安安的話語中有著小孩子特有的那種天真爛漫,可是這種天真活潑的感覺,是安錦離前世今生都無法觸及的一種東西。
“姐姐?你傷什麽時候好呀?”
“快了吧。”
“那好了之後,我們出去玩吧?這裏有好多小動物,我可以帶你去看……”安安想了一下,突然想到,“鬆鼠!它們跑得老快了。”
“好啊。等姐姐好了,帶你去玩。”
安安拉住安錦離的手,歡快地說道“太好了!等姐姐好了,我們就出去玩!”
安錦離看著安安,無聲地笑了。
“安安!安安!你去哪裏了?”外麵,許姐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屋子。
“在這,在這!”安安伸出手來揮了揮,表達自己在家。
不一會兒,許姐就進來了。
“阿錦,安安在你這兒啊。”
許姐也坐到了安錦離的床邊,看了看安錦離的傷。
“這傷下的手可是夠狠的。”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三刀,但是那三刀無論是力度還是下刀的果斷程度,都不是尋常傷口可比的。
安錦離能撿著條命,實屬上蒼開眼。
而且安錦離還看不見自己的頭發。那頭發削得那叫一個果斷,隻要刀口再多進去一點,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什麽仇什麽怨,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阿錦,你告訴姐,你的傷究竟如何來的?”許姐看著安錦離,說道。
這傷,太不尋常了。
安錦離本來是想說出自己的身份的,可是以她現在穿著的粗布麻衫,頭發散亂的樣子,在別人眼裏,哪是什麽身份高貴的人的做派。
“我原是府中的丫鬟,可是做了錯事,被發賣了。可是我不想被賣到花街柳巷,就逃了。但是很快就被發現了。我最後沒逃過,被砍了好幾道。”
這話,聽著在理。可哪個人,會到這種地方來專程來逮人的,而且最後也沒有抓回去,隻是不明不白的砍幾刀。
當然,許姐也不是非要一個正確答案才肯罷休。既然安錦離不想說,那她也就不強求了。
“哎,沒想到在那些個府上當差,也是這般艱難。”許姐歎了口氣,“要是在一些好的府宅裏,倒也不至於如此。阿錦,你是那個府上的人。”
“安府。”
“安府?”許姐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許多,仿佛對於安錦離是安府的人感到分外不可思議,後來她又仿佛想到什麽,冷笑道,“怪不得,怪不得會這麽對人。”
“許姐,你知道安府?”
許姐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
“我雖然在這山中生活,但還是知道些安府的事情。當年,那安敬寵妾滅妻的無恥行徑,真是令人發恥。”
“確實,安府很不會做事。”
“你之前是安府的人?”
安錦離點點頭。
“那……那你能告訴我,安府現在什麽個情況嗎?我聽說,那安夫人又生了女孩子,那她們府上,是有兩個小姐了嗎?”
安錦離點點頭。
“那大小姐,可還安好?”
安錦離的眼神一下子看著麵前的婦人。為什麽,為什麽她這麽關心安府的事?
許姐也意識到自己問得不對,忙打哈哈道“我聽說安小姐是鄭家小姐生的,如今又是沈家小姐當家,所以麵對這種情況,著實好奇了些,想看看這安家小姐會過得如何。”
安安看著自己母親變化的情緒,有點疑惑。
“安家小姐已經跟安府斷絕關係了。”
“是嗎?”
“現在她不知去向。”
“不知去向?”洪郎明明說,安家小姐不是在沈府嗎?
“沈府小姐沒了安家庇佑,自然處事艱難了些。”
“安家,之前對安小姐好嗎?為什麽安小姐要從安府出來?”這個,是一般人都會好奇的問題。
安錦離還是解答了。“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畢竟有外麵的人看著,安夫人不會做得太過,但是私底下,總有幾分偏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安小姐?”
“安小姐自己與安府斷絕關係,是她的奴婢犯事,她為了護她奴婢,新愁舊怨全在一起導致的。”
許姐看著安錦離。安錦離說這些話的時候,太冷靜了。冷靜到讓人感覺,她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那安小姐,真的很恨安府嗎?”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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