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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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灰蒙蒙的。
安錦離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出現在這。
她一個人無助地跑在走廊上。那個走廊幽深,黑暗,又霧蒙蒙的,可安錦離現在清晰地知道,這是在安府之中。
下一秒,位置轉換。
安錦離出現在了安敬的書房之中,她跪在安敬麵前,苦苦乞求著什麽。
麵前的安敬還是和之前的一樣,不苟言笑,眉頭冷皺。
“就你,還有什麽條件就拒絕。”
“爹,”聲音一出,是帶著苦累了的沙啞,“你不能憑著那一席話,就要將我送人啊!”
安敬看著自己身前哭得顫抖的人兒,依舊不屑地冷聲諷刺“四皇子能選中你,是你的福氣!你在這鬧什麽?”
聲音入耳,安錦離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安敬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安錦離,覺得安錦離出現在他的麵前都是汙了她的眼。
一時之間,安錦離竟不知道說什麽。
“走,我不想看見你。”
安錦離抬眼看著安敬,垂下了眼,悶悶的聲音傳了出來“爹,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你的女兒。”
沉默,無盡的沉默蔓延。
後麵,場景一變。
安錦離不知道自己身在哪兒,好像是一個狹小的地方。
外麵,若隱若現的聲音傳來。
“夠了,當年鄭家的事情你還想再提嗎?”像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
“鄭家的事情提又怎麽了,反正他們現在也就沒了。都多少年過去了,你還在怕個什麽?”與之相對應的,是一個女聲,滿不在乎地說,“無謙,你還在怕什麽?”
鄭家,鄭家什麽事?
恍惚間,安錦離所在的空間一下子被掀開,白光瞬間灑了進來。
被刺眼的光一下子刺了眼睛,安錦離慌亂地閉上了眼。
等她再次睜開的時候,就看見安敬和沈綾麵無表情地站在她的旁邊。
“爹。”安錦離低聲喚道。
隻見安敬根本沒往地下看,隻是直直地往前走去。
安錦離順著安敬的視線看去,發現那是一個府門,上麵寫著兩個飛揚的大字“鄭府”。
他們堂而皇之地走進去,不一會兒,鄭府便在瞬息之間倒下。
“鄭家,鄭家。”安錦離看著這一幕,就想往前麵跑去。可是,一雙手抓住了她。
轉頭一看安老太太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她,惡狠狠地說道“不要去!”
“祖母,你放開我。”夢中的安錦離力氣格外大,直接甩走了安老夫人。
可是,正當安錦離打算去救人的時候,一聲溫柔地呼喚止住了她。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而孱弱。她輕聲喚道“阿錦。”
安錦離轉頭,就看見一個溫柔的女子滿是痛苦地躺在地上。女子伸出手來,似乎在喚著她,溫柔而親切。
被這聲音蠱惑,安錦離向那個女子走去,牽住了她的手。
就在被牽住手的瞬間,女子神色一變。她死死抓住安錦離,厲聲吼道“安敬負我!毀我鄭家!他該死,他該死!”
隨著聲音一聲比一聲的尖厲,女子一點一點地消失。
安錦離順手去抓,可是什麽都沒有。
隨後,安錦離轉頭。
鄭府不知何時全是火焰,一瞬間癱倒在了她的眼前。在坍塌的一瞬間,安錦離看見了女子溫柔而美麗的笑顏,隨著火光煙消雲散。
“不要!”安錦離伸手,抓向前方。
猛然間,安錦離她驚慌地睜開眼睛,看著上邊。
她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可是,心底的那股悲傷還是揮之不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安錦離才疲累地坐起來,消化著那些強烈的情緒。
“阿錦,你醒了?”一下子聽到女子的聲音,安錦離忙轉頭看她。入目,才發現是許姐。
許姐坐到了安錦離的身邊,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頭發,問道“怎麽,做噩夢了?”
安錦離搖搖頭,像是將那些東西甩出腦子。她像平常似地笑了笑,問道“許姐今日不忙嗎?”
許玲看著安錦離一個字從脆弱回複到了正常時候的樣子,無聲地歎了口氣,說道“不忙,陪陪你。”
雖然安錦離說過自己是安家小姐,她們也是相信這件事的,但是她們也無法將安錦離和“小姐”這個詞對上號。原因無他,安錦離她的眼中,沒有一種身為高人一等的貴人們才有的眼神。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無所憂無所惱的尋常孩子。
也難怪許玲她們根本就怎麽懷疑安錦離“丫鬟”的身份。起初見安錦離的時候,她們也確有救人的心思。可她們也有心中隱秘的想法,這孩子,會讓她們想起鄭良小姐。
她們希望,如果鄭良受難,也有人救她。就像她們救別人一樣。
一隻手在眼前揮了揮,許玲回過神來,就見安錦離盯著她,問道“許姐,在想什麽呢?”
許玲溫和地笑笑,說道“許姐沒想到,在這兒可以碰見小小姐。”
安錦離似乎分外聽不慣別人這麽叫她,拉著許玲的手說道“許姐這是說什麽呢,就叫我阿錦就好了。”
許玲看著安錦離的眼,失聲笑笑,從善如流地說道“阿錦。”
小小姐比小姐更多了一份豁達和通透。
現在,說開了之後,安錦離覺得許玲又和她親近了許多。安錦離心中想想也是,誰願意在兩個人互有隱瞞的情況下,還樂意交心。
不過,剛剛那場夢,還是讓她心有餘悸。
“許姐,當年鄭家,究竟是怎麽回事?”
許玲看著安錦離,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鄭家,為什麽會被滅門,怎麽滅的門?”
許玲聞言,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衣服。
“當年,我和洪郎正好不在鄭府。洪郎是城外人,當時我也才剛剛和她成親,就去城外看看家中長輩。”
似想到什麽令人恐懼的事情,許玲的聲音有點啞“結果,當我們回來的時候,鄭府所有的人都被抓了。我們一直在人群中,不敢上前。而鄭家的人,根本沒有供出我們這兩個若有若無的人,死活不說到底是誰少了。”
“我們被這場麵驚呆了,就躲了起來。”許玲停頓了一下,才將這句話接上。
“那鄭家為什麽會被滅門?”
“好像聽說,那時,一封文書直接出現在了聖上那兒,說鄭家貪贓枉法。做聖上的,最不願聽到的就是這些話,馬上命人徹查。結果,”許玲的聲音變得哽咽,“真的查出來了。”
安錦離聽到這些,默默握緊了自己的手。
“鄭家怎麽會做這種事!鄭大人對我們有多好,還告訴過我們不要在外惹是生非,多多幫人,怎麽會做那些個不要臉的事啊!”
許玲徹底崩潰了,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安錦離給許玲擦了擦眼淚,輕輕拍了怕她的手。
然後,安錦離看著許玲,出聲問道“鄭家出事,與安家有關嗎?”雖說這話問出來不合常理,但是安錦離還是想問一下。
許玲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安錦離“你怎麽會……”
安錦離看見許玲的眼神,便有點猜到了“許姐,你告訴我吧。“
見著安錦離沉靜的眼神,許玲抬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說道“雖然那時候我們出去也能會被人發現,但是我還是在……在老爺被問斬的時候,去了。臨刑前,老爺的眼中充滿了恨,再加上蓬頭垢麵的樣子,在外人眼中就是瘋了樣子。他也沒去管那些。我感覺,他當時也看不進去別人了。”
安錦離靜靜地聽許玲講。
“老爺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安敬,你不得好死!。那聲音特別響,我順著老爺的視線看去,就發現在人堆中的安敬。安敬看著老爺的樣子,竟生生從嘴角扯出一絲細微的笑!”
聽著許玲的控訴,安錦離的腦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打從心裏,她居然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許玲也意識到她口中所說之人,是安錦離的父親,一時間閉住了嘴,看著安錦離。
安錦離也明白許玲在顧及什麽,笑了笑,說道“父親打小就不正眼看我,我相信他的為人,”頓了頓,複又說道,“沒世人想象中的好。”安錦離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許玲聞言,也鬆了口氣,勸道“阿錦,安敬始終都是你的父親,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沒事兒,許姐,這是我應該知道的。”
“娘!姐!”安安這個丫頭邁著大步,直接衝了進來,“你們在幹什麽?”
許玲的情緒已經收回去了,說道“瞎跑個什麽,我和你姐姐聊聊而已。”
安錦離附和道“是啊,許姐來看看我醒了沒。安安,怎麽了嗎?”
“哦,沒事,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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