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真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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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秋蟬聲聲鳴叫,總讓人覺得幾分厭倦。

    真娘躺在床榻之,身披著一件輕薄的紗裙,一手撐著腦袋,一旁一個小丫頭為她打扇,絲絲涼風吹動她的發絲,這樣的日子,總是讓人十分的愜意。

    不知不覺,真娘竟然睡著了。

    冷,怎麽這麽冷?真娘迷茫的看著四周,雖然不知道這股冷意來自何處,可是卻真的是深入骨髓。真娘使勁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想要驅散身的寒冷,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

    她隻能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試圖走出這裏,走出這一片寒冷。

    也許是真娘的願望太過迫切,一轉眼,她來到了村子裏,真娘看了一眼四周,是白家村,於是她便向著自己家裏走去,一個破敗的小屋,連院牆都倒了一半,破舊的木門倒在一旁,看去十分的蕭條。

    這裏是我家?真娘瞪大眼睛看著這裏,心怎麽也不願意相信這裏是她家,她的家裏可是用青磚蓋著的瓦房,而且裏麵種著不少的植物和花卉,那麽美麗的地方怎麽會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不,她一定是在做夢,隻是這個夢太不靠譜了。

    “你這死老太婆,快把東西給我,”一聲怒罵吸引了真娘的注意,真娘走過去,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夫人披頭散發的倒在地,手是一個破碗,碗似乎又幾錢,而那個咒罵聲正是來自於她身邊的一個男子,男子三十多歲,也是衣衫襤褸,真娘一看男子的麵容,這個人可不是村的賭鬼嗎?

    “求你了,給我留點,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倒在地的夫人苦苦哀求到,她的臉很黑,真娘看不清她的麵孔,聲音也帶著沙啞,不知知道為什麽聽到婦人的話,真娘的心控製不住的湧現出幾分悲涼之感。

    “你沒吃飯是你的事,與老子何幹,你可別忘了,當初你家那口子病死的時候,老子可是給你拿了錢安葬的,現在後悔了?想不還錢?”

    男子並沒有因為婦人的哀求而心軟,一把奪過婦人手的破碗,拿了錢便走。

    “求求你,給我留點錢,”夫人看著男子遠去的方向,眼已沒有任何的神采,也許是對生活絕望了吧,真娘走過去,想要安慰一下婦人,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她看到婦人在地坐了好一會,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拿著自己的破碗,走向河邊,真娘不知道婦人要做什麽,隻能默默的跟著她。

    婦人似乎並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她在河邊這一坐是一天,連姿勢都沒有變化過。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婦人似乎想通了什麽,真娘看著婦人一步步走向河水,然後從自己已經破舊不堪的衣服麵撕下一塊布料,沾了一點水,慢慢的清理自己臉的汙垢。

    等到做完這些事情,婦人從自己的衣角摸出一塊二錢的碎銀,“哎,剩下這一點了,這一點了……”

    婦人的聲音帶著幾分淒涼,真娘想要做些什麽,可是卻無能為力,她看著婦人走到村裏一戶人家,叫開門,用銀子跟那個人換了一個燒雞和一壺酒,這才向著山走去。

    山路崎嶇,再加婦人很久沒有吃東西,這條路婦人走的很艱辛,她將燒雞和酒死死的抱在懷,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什麽。

    好不容易,婦人終於到了地方,那是一個小土堆,真娘看到婦人在那裏跪了下來,然後將燒雞和酒擺,“你和孩子都還好吧,我來看你們了,說起來你們也是心狠的,居然忍心這樣走了丟下我一個人在世,孤零零的……”

    “這酒和燒雞是我帶給你的,是你喜歡的味道,你趕緊嚐嚐……”

    “那孩子想來是把我們忘了,不過,這要她過得好,我也不求什麽……”

    “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去找你們,我們一家可以團聚了……”

    真娘很怪,自己為什麽會夢到這樣的一個婦人,更怪,自己為什麽無法醒過來,真娘在思考著,至於婦人什麽時候離開的都沒有注意到。

    “來人啊,有人跳河了,”隨著一聲驚呼,喚醒了思考著的真娘,她一看自己又來到了那個河邊。

    很明顯,那個跳河的人正是她跟了很久的婦人。

    “哎,這是可憐年紀青青的怎麽想不開?”有人惋惜到。

    “一個人活的這麽苦,死了也算是解脫了。”一個知曉內情的人說道,“至少可以見到自己的丈夫孩子。”

    “她不是還有個女兒嗎?怎麽不去找她女兒?”

    “女兒?那哪是她女兒,不過是撿回來養了幾年,人家的身份聽說可尊貴著呢,還能認咱一個鄉下人?”一個老者明顯帶著著幾分埋怨的說道。

    “這樣的女兒還不如別撿回來,害的自己的兒子也死了,丈夫也死了,自己也落了個不得善終……”

    這還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真娘想著,也不知道這個女人長得怎麽樣,想著真娘便一點點走向前,透過縫隙,真娘可以看到婦人的臉龐,心一驚,真娘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個躺在地的婦人,居然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真娘,真娘?”聲聲呼喚在耳邊想起,真娘突然從床榻坐了起來,眼帶著幾分茫然的盯著白天近在咫尺的臉頰,“天哥?”

    對了,那個婦人在墓子前麵聲聲呼喚的正是天哥。真娘目光之帶著幾分害怕和恐懼。

    “真娘,怎麽了,可是做了什麽可怕的夢?”白天擔心的望著真娘,語氣無的柔和。

    “天哥,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真娘一下子抱住白天的胳膊,問道。

    “說什麽胡話呢,我離開你能去哪裏?”白天將真娘摟在懷,“別怕,別怕,有我在呢,我不會離開你的。”

    “嗯,”真娘點點頭,剛才的夢境雖然荒誕,可是此刻她卻想明白了,夢那個跳河自盡的婦人……是她。

    幸好,不過是一場虛空夢境,她在乎的人還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