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屍蠱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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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光線很暗,一個白胡子老者坐在一張椅子上正閉目養神,頗有一番仙風道骨。張寶兒雖然心中著急,可見老者沒有言語,隻好捺下性子,靜靜地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者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指著身旁的一張椅子對張寶兒道:“坐!”

    張寶兒點點頭,依言坐下。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老者淡淡道。

    張寶兒是來求他解毒的,可他卻偏偏要講什麽故事,張寶兒心中一陣抓狂,可又怕惹惱了老者,隻好言不由衷道:“宋神醫您講吧,我會認真聽的!”

    “從前,有一個郎中,他的醫術遠近聞名,他自己也自詡為神醫,並為此沾沾自喜!”

    張寶兒聽得怪怪的,心中暗自思忖:老者莫不是在說自己的故事。

    “有一次,他進山采藥,無意中進了一個山洞,在這山洞內,他發現了一部奇書。”

    “奇書?什麽奇書?”

    “莫要心急,切聽我慢慢道來!”老者繼續道:“這是一本關於相麵之術的奇書,從書中序言,他知道了這本書是大唐建立之初的相麵大師袁天罡所著。書中的匯集了遠在以來的各種相麵之術,並將相麵之術分為了下中上三乘。他被這本書所吸引,自此就住在了這個山洞之內,細細研習奇書。靠著野味幹果和山中清泉,他整整在山中待了三年,終於將此書研究到了熟透。他回到家中以後,就不再行醫,而是日日為人相麵。”

    “宋神醫,您說的是您自己的故事吧!”

    “沒錯!”宋神醫點點頭,突然問道:“你可知何為相麵之術?”

    張寶兒搖搖頭,他雖然見過不少號稱半仙全仙的算命先生,可他從來不信,更不知什麽是相麵之術,在他看來,那就是騙人的把戲。

    宋神醫見張寶兒麵上露出不屑,並不生氣,笑了笑道:“人的麵相列百部之靈居,通五髒之神路,惟三才之成象,上善門中有相麵之術,若習得精純,可以通過五官、三停與十二宮位,從麵相上定一生之失得。”

    張寶兒根本就聽不懂宋神醫講的是什麽,他並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等待著宋神醫的下文,他知道宋神醫繞這麽大一個圈子,不可能僅僅隻是為了給自己講解相麵之術。

    果然,宋神醫進入了正題:“你可知道自己是何麵相嗎?”

    “不知!”張寶兒老老實實道。

    “你是無相之人,你剛一進屋我就看出來了,不然你以為我無聊,會和你講這麽多廢話嗎?”

    “無相?何為無相?”張寶兒忍不住問道。

    “世人的命都是前世注定的,若相術精深便可從麵相一眼看出來,就好比我這些年看了無數人的麵相,無一不準!我可以放言,當世精通相術之人無出於我左右者,但我卻從你的麵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來,根據那本奇書的記載,我可以斷定你是沒有麵相之人。這些年,我給無數人相麵,就是為了找到一個無相之人!”

    “我為何會無相?”

    宋神醫目光炯炯地望著張寶兒:“按奇書上說,無相之人必然身藏天機!”

    自己竟然會躲藏天機?張寶兒差點被宋神醫逗笑了,可他卻不敢笑出聲來。

    張寶兒強忍住笑意問道:“宋神醫,那可否告知,我身上藏有何等天機?”

    “若我知道那還叫天機嗎?再說了,天機不可泄露,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泄露天機可是要遭天譴的!”

    “就算我是無相之人,那又怎麽樣?”

    宋神醫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這麽多年來,我為了找到無相之人,不知費了多少心力,我要看看你身上所藏的天機,最終會給這天下帶來何等變化。”

    張寶兒眼珠一轉,問道:“這麽說,我就是你所說的有緣之人了?”

    宋神醫點點頭。

    “那你肯為我的朋友解毒了?”

    “那是自然!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從我的視線中消失的太長,我要經常研究你的麵相變化!”

    “沒問題!”張寶兒高興地跳了起來,立刻衝出門去。

    眾人正在焦急等待之中,卻見門開了,張寶兒急急衝了出來,他跑到江小桐麵前,拉起江小桐的手,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是有緣人,他同意了,你有救了,開心,我太開心了!”

    江小桐看著張寶兒興奮的有引起哆嗦的臉,她的心中不由蕩起懷陣暖意。

    燕穀朝著張寶兒握了握拳:“隻要不放棄,奇跡就會找上你,寶兒哥哥,你真棒!”

    ……

    宋神醫為江小桐號過脈之後,沒有言語,進了裏屋拿出一枚朱果,遞於江小桐:“江小姐,你將它攥在手裏。”

    江小桐點點頭,伸出了手,就在纖纖玉指觸到朱果的一刹那,原本黯淡的朱果忽地變為鮮紅,嫣然欲滴。

    宋神醫眼中寒光閃動,伸手摘下影兒發髻間的玉釵,輕輕釘在那枚朱果之上。

    隻見朱果顫了顫,被刺中的地方浮起幾縷猩紅的煙霧。玉釵逐漸變為暗紅,細細看去,竟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小蟲,爭先向玉釵頂部爬去。而朱果漸漸枯萎,色澤漸漸深鬱,最後竟如燒焦了一般。忽聽清脆的一響,玉釵落地,連同紅色小蟲,霎時碎成粉屑。

    張寶兒瞠目結舌,他傻傻問道:“宋神醫,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看江小姐麵色,覺得像極了某種症狀,便用了一些辦法來證實,果然看到了那些東西。”

    張寶兒急切地問道:“什麽東西?”

    “屍蠱之毒。”宋神醫解釋道:“我剛拿的朱果是可以焚燒毒蟲的,沒想到這些東西竟然這樣猛烈,完全容不得朱果近身,可不是一般的烈蠱嗬。”

    “什麽是屍蠱之毒?”張寶兒還是有些不懂。

    “屍蠱之毒是一種由南方蠻人以陳屍煉製的毒蠱,集陰冷屍氣,劇毒無比。”

    華叔與影兒相視一眼,原來自家小姐中的是如此霸道之毒。

    張寶兒驚訝道:“難道除了那些紅色的蠱蟲,小桐體內還有其他蠱蟲?”

    “剛才那些不過是幼蠱而已,隻要蠱母尚在體內,每時每刻都會繁殖出新蠱幼蠱呈血紅色,蠱母寄宿人體,以鮮血為生。”說到這裏,宋神醫有些奇怪道:“以這種屍蠱的毒性,中毒者活不出半個時辰,可江小姐卻支撐了這許多時日,難道你身上有什麽解毒之物嗎?。”

    “是不是因為它?”江小桐從懷中取出一顆火紅的珠子:“這是父親送給我的烈焰珠,據說是從百年老蚌身上采來的!”

    宋神醫接過珠子,端詳了好一會,才道:“這就對了,這烈焰珠是極陽之物,恰好能克製這屍蠱之毒陰冷,若不是因為如此,恐怕……”

    接下來的話,宋神醫沒有說完,但誰都知道他的意思。

    “宋神醫,這屍蠱之毒能解得了嗎?”張寶兒問道。

    “解是解得了,不過要去根恐怕得需要三五個月!”

    “能解就好,莫說三五個月,就算三五年也沒關係。”張寶兒開心道。

    宋神醫為江小桐準備了一個屋子,專門為他解毒。張寶兒等人也住在了宋神醫的家中,靜靜地等待著。

    十天之後,宋神醫告訴張寶兒,江小桐身上的屍蠱之毒已經控製住了,剩下的日子需要的每天服他特製的草藥,隻到將將殘毒全部化解為止。

    張寶兒聽了這話,終於放下心來,他決定前去和江小桐告別。

    “非走不可嗎?”江小桐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不舍。

    江小桐躺在床上,臉上的青紫雖然還沒有完全消退,但已經漸漸有了血色。看著江小桐,想起初次見到她麵龐的恐怖,張寶臉上忍不住泛起了笑意:“離開長安的時間不短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在這裏慢慢調養,反正長安城離這裏也不遠,我會時常來看你的!”

    “你可得說話算數!”江小桐叮嚀道。

    “當然算數,我張寶兒說話何時不算數了?”

    從江小桐的房內出來,燕穀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穀兒,你先和江姐姐他們待在一起,等長安的風聲不那麽緊了,我再帶你去長安!相信哥哥!”

    燕穀笑了笑:“我永遠都會相信寶兒哥哥的!”

    張寶兒與侯傑要出大門的時候,影兒與華叔已經站在那裏了。

    “你記得要經常來看我家小姐!要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影兒裝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樣。

    “遵命!”

    張寶兒也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配合著影兒,逗得影兒撲哧笑出聲來了。

    華叔拍了拍張寶兒的肩頭:“你,真的不錯!”

    張寶兒笑了笑:“華叔,你也不錯。”

    他們大約走出了半裏地,卻見宋神醫笑眯眯看著他們。

    “寶兒,我能和你說幾句話嗎?”

    “寶兒,我在前麵等你!”聽宋神醫如此說,侯傑很識趣地離開了。

    宋神醫曖昧看著張寶兒:“你是不是很喜歡江小姐?”

    “不知道。”臉皮向來很厚的張寶兒突然有些臉紅了。

    宋神醫“嘿嘿”笑道:“你不知道,可我知道!”

    “你知道?”張寶兒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什麽?”

    “我也曾有過你這樣的年齡,你若不喜歡她,不可能費那麽大周折把她送到我這裏來。若你不喜歡她,也不會為她而擔驚受怕了。”宋神醫拍了拍張寶兒的肩道:“你不清楚,隻是你不敢去想,不願去想而已。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就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願做的事,其他的就別管那麽多了。”

    冬日的陽光帶著寒意,照在宋神醫笑眯眯的臉上,他的笑容不太好看,但張寶兒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一張臉。

    “別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宋神醫提醒道。

    “我不會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