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第223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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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巳時,張寶兒準時來到了西樓浴房。

    浴房內柔和的光透出一種迷人的絢麗,但見水霧繚繞,芬芳之味撲鼻,仿佛忽然間走入了虛幻的仙境裏。

    一片雲霧之間,居中是一個白玉石圍砌成的溫泉浴池。白小蝶泡在浴池裏,浴池灑滿了紅花,更襯出她柔膚似雪,臉色嬌媚。

    “我是該叫你張捕快呢,叫你張大人呢?”白小蝶的聲音比紅花更嬌媚。

    張寶兒打量著浴房內的陳設,並沒有說話。

    “張大人很守時嘛!”

    張寶兒這才收回目光,直視著白小蝶,淡淡道:“牡丹殺手每次都快人一步,這次我不想落在他後麵。”

    “你在擔心我?”白小蝶似乎有些驚訝。

    “牡丹殺手大開殺戒,我實在很擔心。”

    白小蝶點點頭道:“就憑著你對我的擔心,我便將答案告訴你。不過,你要保護我的安全。”

    “這是自然。”

    “張大人說話要一言九鼎。”

    “決不食言。牡丹殺手是誰?”

    “牡丹殺手便是石進!”

    “是他?”張寶兒愕然道。

    白小蝶幽幽答道:“石進不時會收到一盆牡丹,花盆中暗藏著一封信,石進按照信中內容殺人,犯下了無數的案子。”

    張寶兒似有不信道:“你知曉得如此清楚,你親眼見過?”

    白小蝶冷聲道:“我何止見過一次?我是他妻子,他做什麽我都知道。”

    張寶兒奇道:“既然石進是你丈夫,你為何還將這些告訴我?”

    白小蝶咬著牙道:“因為我討厭他。”

    “討厭?”張寶兒疑惑道:“那你又為何要嫁給他?”

    “我本是良家女子,石進擄走我,強行霸占了我。”白小蝶白皙的臉頰上兩行淚流了下來。

    張寶兒已然明白:“於是你想離開他,你給我們留下了血書,引我們上鑄劍山莊來對付他?”

    白小蝶點頭:“我已經忍辱多年,無時無刻不想擺脫石進,但石進將我看得死死的,隻有你能對付他。”

    “你為何覺得我能對付他?”

    “因為他害怕你。”

    張寶兒不解:“害怕?”

    白小蝶緩緩道:“石進曾經收到一封信,信中讓他小心張大人,切記遠離張大人。”

    張寶兒問道:“是誰寄信給石進?”

    白小蝶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和送牡丹的是一個人。”

    張寶兒心中暗道:“隻怕這人便是主謀。”

    白小蝶看著張寶兒:“你要保護我,讓我離開他。”

    “如果石進真是牡丹殺手,我自然不會放過他。”

    “不對!”張寶兒心中疑惑道,“我們突然出現在鑄劍山莊,石進應該感到驚懼,他應會小心謹慎地隱藏自己,他為何還要大開殺戒,暴露自己?”

    “在張振遇害的當晚,半夜裏石進曾經走出客房。至於石進為何要大開殺戒,我亦不明白。”

    張寶兒低頭思索,突然從外傳來腳步聲,聽聲音似乎是侍女。

    白小蝶悄聲道:“是侍女前來灑紅花,你先藏起來。”

    浴房中隻有一個浴池,除此之外,四麵坦蕩,已無處可藏。眼見腳步聲越來越近,白小蝶突然伸手將張寶兒拉入浴池中,讓張寶兒藏在水麵下,白小蝶又將一大片紅花攏住,遮在水麵上。

    從外進來兩個侍女,往浴池中輕輕灑下紅花和香草。侍女慢慢地灑著花瓣,張寶兒憋著氣在水下一動不動,隻覺得胸肺鼓脹,憋得難受,卻不敢輕舉妄動。

    侍女仍在緩緩地輕灑,張寶兒嘴邊已經冒出了氣泡,他盡力咬住嘴唇,但頭腦已經微微麻木,直感到一陣窒息。白小蝶從水麵上垂下頭來,在紅花間清洗著臉,將嘴唇點在張寶兒的嘴唇上,吐出一股氣流。張寶兒隻感覺一股空氣從嘴唇上灌入,頓時又清醒了許多。

    侍女終於灑完花瓣,緩步離開。張寶兒從水下冒出頭來,狠狠地吸著空氣。再看向白小蝶,此時白小蝶臉頰緋紅,嬌羞地垂著頭。

    張寶兒不知該說什麽,隻好說道:“承蒙相救,感激不已。”

    “無須感謝,因為你要救我。”

    張寶兒從水池中爬出,繼續思索道:“石進為何要大開殺戒,引人注意呢?”

    “我不知道。”白小蝶亦從水池中走出,“我已經將所知的全部告訴你,我對你坦誠相見,決無任何隱瞞。”

    “你且留在這裏,千萬莫要出去。”

    白小蝶問道:“你要去何處?”

    “我要去會一會石進。”

    白小蝶眼光深遠地看著張寶兒:“你一定要回來,帶我離開這裏,我等著你。”

    ……

    石進的手指很修長,身前爐火如熾,他輕捏著手指,握在酒壺上,將溫好的酒慢慢地倒入酒杯裏。

    酒壺很燙,但石進的手卻很穩,連一滴酒都沒有濺出來。張寶兒與華叔走入房中,石進卻仿佛絲毫不受影響,饒有興趣地聞著香醇的烈酒。

    張寶兒靜靜看著,半晌之後開口道:“不愧是牡丹殺手,臨危不亂,如此冷靜鎮定。”

    石進道:“張捕快真會說笑,我是鑄劍山莊的故人舊友,又怎麽會是牡丹殺手?”

    張寶兒笑道:“我早該想到是你,你與張振的客房如此靠近,隻隔了一個房間。”

    石進放下酒杯,冷冷道:“房間相近便是殺人凶手?如此說來,那凶手應該是巨富陶萬,因為他們的房間緊挨著。如果陶萬過去殺了張振,沒有人知道,但是我要過去,便要經過陶萬房前,他必然知道。”

    “你是牡丹殺手,自然有過人之處,要路過陶萬門外而不被發覺,想來也不會太難。”

    “發生了何事?”段連亭從門外走入,“我路過院子,聽到兩位在爭論。”

    石進趕忙解釋道:“請段莊主為我主持公道,張捕快說我是那牡丹殺手!”

    段連亭對張寶兒說道:“張捕快,石進是我的老朋友,怎麽會是牡丹殺手?”

    張寶兒反問道:“老朋友難道便不能是牡丹殺手?他白天是豪俠,到了夜間則成了嗜血魔頭。張振與湯一平一定想不到,他們便是死在這個老朋友手上。”

    石進道:“我如何殺了張振?又如何殺了湯神醫?”

    張寶兒分析道:“前夜你潛入張振房中,用細針殺了他,又製造出他酒後溺亡的假象。而後因為害怕湯一平發現端倪,你昨日下午又殺了湯一平。”

    石進冷冷一笑:“昨日下午我一直在東苑的六角亭裏和眾位賓客下棋,每位賓客、家丁、侍女都能替我作證,請問我又是如何殺了湯神醫?”

    張寶兒一愣:“你整個下午都在下棋?”

    石進點頭:“正是!”

    段連亭亦道:“昨日上午張振死亡後,為避免賓客再遭不測,我便讓所有賓客都聚到東苑裏,整個下午所有賓客都在交杯換盞暢飲,品茗對弈,據家丁回報,並無賓客中途離開。”

    石進道:“張捕快若不信,可以讓賓客、家丁、侍女來一一對質。”

    張寶兒眉頭緊鎖,心中道:“顯然湯一平不是石進殺的,難道白小蝶在說謊,陷害石進?”

    石進追問道:“顯然有人在陷害我,誰告訴張捕快我是牡丹殺手?”

    張寶兒搖搖頭:“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想的。”

    石進盯著張寶兒,房間裏突然變得死寂無聲,風吹著窗外的銀杏,發著沙沙的聲音。石進瞳孔收縮,手上青筋凸起,他凝集了全身力氣,而後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拈了根酒匙,輕描淡寫地向張寶兒刺了過去。這輕飄飄的一根酒匙,藏著重如泰山之力。

    華叔始終在盯著石進,見狀也拈起一根筷子,迎麵點出。酒匙與筷子對撞,兩個人的手飄忽來去,變化快如幻象,如風中細柳一般輕飄,亦帶著開金裂石之力。

    段連亭急忙舉起一張桌子架在兩人中間,隔開兩人,桌子被撞擊得粉碎。

    石進詫異地看了一眼華叔,似乎沒想到華叔武功如此之高。他收回目光,沉沉地向張寶兒問道:“張捕快,我像是牡丹殺手嗎?”

    張寶兒不置可否道:“我未正麵遭遇過牡丹殺手,判斷不出。”

    石進將袖子一甩:“希望張捕快明察秋毫,查出真凶,還我一個清白。”

    “白小蝶!”張寶兒嘴唇上狠狠咬出三個字,“我被騙了!”

    石進與段連亭都是一怔,石進問道:“這與我夫人有何幹係?”

    張寶兒早已經大步出門,石進與段連亭亦緊跟了上去,一直來到西樓浴房。

    “白小蝶!”張寶兒大聲喊道。

    一瞬間,張寶兒的怒氣突然停住,漫天怒氣降到冰點,隻剩下無盡的驚愕。浴池中池水已被染紅,白小蝶橫躺在池水中,胸口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胸前是一大攤鮮紅的血跡。

    “小蝶!”石進發狂一般跳進池水裏,抱著白小蝶仰天長嘯:“是誰,是誰殺了你?”

    石進惡狠狠地瞪著張寶兒,眼睛裏似要滴出血一般。

    都說做賊心虛,但是此刻,張寶兒並沒有做賊,卻無端有一種說不出的心虛。

    ……

    窗外烏雲暗布,厚實的雲層遮住了天,蔽住了日光。

    “像是要來一場暴雨啊!”華叔立於客房的窗邊感慨。

    “氣候變幻不定,就如世事總是難以預料。”張寶兒惆悵地一歎。

    華叔問道:“姑爺,你說會是誰殺了白小蝶?”

    張寶兒搖頭:“白小蝶一口咬定石進是牡丹殺手,但昨日下午石進一直在東苑,他顯然不可能殺湯一平。我猜白小蝶在誆騙我,但就在我質問石進的時候,白小蝶卻被人殺了。”

    是誰殺了白小蝶?

    誰又是真正的牡丹殺手?

    這一切像是一個紛繁交錯的謎,讓華叔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他有些擔憂道:“姑爺,要不我們還是離開山莊吧,袁掌門的話不無道理,我們沒能找出凶手,自己卻越來越像凶手了,這萬一要是……”

    張寶兒毫無頭緒,默然道:“暴雨將至,今夜隻怕要不平靜了,我想出去走走。”

    華叔怕張寶兒有什麽閃失,趕忙道:“姑爺,我跟你一起去!”

    張寶兒出了院子,隻見天色已經昏暗,風瑟瑟地吹,吹著門窗獵獵作響。張寶兒踱步在山莊裏,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得四下一亮,對麵的假山拐角處突然有一個人癱倒在地上。

    張寶兒快步上前,隻見阿彩癱坐在拐角處,一臉驚懼。張寶兒扶起阿彩:“你怎麽了?”

    阿彩看著張寶兒,眼睛中流露著驚恐,嘴上發著嗚鳴之聲,似乎想表達什麽。

    張寶兒奇道:“你為何如此怕我?”

    阿彩比劃了幾個手勢。

    張寶兒猜測道:“我的身影像某個人?我的身影很像是凶手?”

    阿彩點點頭。

    張寶兒問道:“這麽說來,你見過凶手?什麽時候見過的?”

    阿彩又點點頭,比劃了一個前天晚上的手勢。

    “那凶手長什麽模樣?”

    阿彩比劃了一個黑影,又做了速度很快的手勢。

    “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阿彩又畫高又畫矮,手勢反反複複,咬著嘴唇捉摸不定,她又點頭又搖頭,突然她的眼中滿是驚懼,搖著頭驚恐地跑開。

    “阿彩……”張寶兒想叫住阿彩,但阿彩已經跑遠了。

    天上又有一道閃電閃過,照亮夜空。張寶兒的腦袋中亦有一道亮光一閃而過:“我明白了!”

    ……

    張寶兒與華叔來到山莊大廳外,廳外排著一列石雕,石雕無一例外都是劍的形狀,每一把石劍仿佛展示一段光耀的曆史。

    張寶兒推開廳門,段連亭正端坐在燈下看書。見張寶兒進屋來,段連亭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張寶兒道:“我有牡丹殺手的線索了!”

    “牡丹殺手是誰?”段連亭目光閃動。

    張寶兒沒有回答,目光卻看向了大廳後一扇朱紅色的木門,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

    張寶兒指了指大門問道:“段莊主,不知這扇門通往何處?”

    段連亭道:“門後是一問兵器室,專門用來藏放珍貴的兵器。”

    張寶兒不動聲色道:“段莊主,我敢肯定,這兵器室裏有蹊蹺。”

    “蹊蹺?”段連亭驚訝道,“兵器室向來不許外人進去,又鎖著鐵鎖,裏麵又怎麽會有蹊蹺?”

    “來不及解釋了!”

    張寶兒說罷,朝著華叔示意。華叔點點頭,伸手抓住鐵鎖一用力,鐵鎖便被擰開,華叔推門而入。

    張寶兒沒有說話,也進去了。

    室中木架上陳列著一件件精美的兵器,泛著耀眼的銀光。

    段連亭跟在張寶兒身後,走著走著突然從木架上拿起一把長槍,長槍的槍頭突然無聲無息地****而出,直射向張寶兒的後腦勺。

    就在槍尖無聲逼近之時,走在最前麵的華叔突然淩空飛起,落在了張寶兒與段連亭之間。

    “叮”的一聲響,火星四射,段連亭手中的長槍已經被華叔用劍撥到了一旁。

    華叔死死盯著麵前的段連亭,段連亭臉色一變,他滿臉泛青,額頭直冒冷汗。

    張寶兒問道:“你為何要偷襲我?”

    段連亭不答反問道:“你……你……早就知道我要襲擊你?”

    張寶兒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剛才我隻是懷疑,現在我可以確定了,果然是你。”

    段連亭不置可否道:“你如何猜到的?”

    “因為一句話,讓我幡然醒悟了,什麽人能又高又矮?又胖又瘦?”

    段連亭不明白:“有人能又高又矮?又胖又瘦?”

    “有,牡丹殺手就能?”

    “他為何能?”

    “因為牡丹殺手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有你、石進、陶萬,還有蕭家那個叫小蓮的女子,可能還有別人,我暫時還不知道。”

    說到這裏,張寶兒大聲喝道:“石進、陶萬,出來吧!”

    隨著張寶兒的話音,石進與陶萬從木架後閃出,兩人臉帶愁容。

    張寶兒歎道:“其實,白小蝶並沒有騙我,隻是她不知牡丹殺手不是一個人,你們三人如車輪流轉一般,輪流犯案。白小蝶說石進是殺張振的凶手,但是石進要進入張振的房間必須路過陶萬房間外,但陶萬卻不發覺,這讓我很疑惑。湯一平被殺時,所有賓客都在東苑,殺害他的人自然不是山莊的賓客。當我意識到牡丹殺手不是一個人時,一切的謎題都解開了,凶手便是段莊主、石進、陶萬。”

    張寶兒又道:“今夜烏雲密布,暴雨將至,我猜你們一定在此聚集,密謀下一步的動作。我一來便看見段莊主在燈下看書,但卻心不在焉,當我看見上鎖的兵器室,我知道你們一定躲避在室內,我一試便試了出來!”

    段連亭苦笑道:“果然是辦案如神的張大人,心思很是縝密!”

    “這麽說你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張寶兒目光一閃道。

    “主公曾要我們小心你,看來你果然不是好對付的。”

    張寶兒問道:“誰是你們的主公?”

    三人均默然不語。

    張寶兒又問道:“你們皆是一方豪傑,為何卻成了受人指使的牡丹殺手?”

    段連亭環顧著室內,眼光掃過一件件精美的兵器:“這一切都是為了鑄劍山莊,山莊的鑄劍術名震天下,這榮耀一代一代傳承下來,但是到我當上莊主,卻發現自己很難再打造出精美的兵器。幸而,我遇上了主公,是他拯救了我。”

    “拯救了你?”

    段連亭歎了口氣道:“我的鑄劍術堪稱一流,之所以造不出好兵器,是因為鍛造用的好鐵料已經越來越少了。世上總共隻有幾塊玄鐵,皆已經被打造成了兵器,何處還剩下好鐵?因此我再難造出精品,但世人卻不理解個中緣由,他們隻會指責我鑄劍術不精。我空有一身鑄劍術,卻要眼睜睜看著家族的榮耀要毀在我手上。這時候主公給我指明了出路,沒有玄鐵,可以自己去取。”

    “取?去何處取?”張寶兒奇怪地問道。

    段連亭冷笑:“別人用玄鐵打造的兵器,又豈不是一塊好鐵料?”

    張寶兒明白過來道:“原來如此,你為了得到鑄劍的好鐵料,先殺人,再奪人兵器,最後將兵器放入熔爐中煉成新的兵器。”

    “我每年都會宴請江湖好友,為的便是打探他們的兵器,看兵器是不是好鐵料。尋得獵物之後,為避免人懷疑,我從不在山莊裏動手。”

    張寶兒眼光掃視著石進與陶萬二人,道:“看來這兩位是你的好幫手。”

    石進搖搖頭道:“你錯了,我們是各取所需,殺人之後,段莊主要兵器,陶萬要財寶,我要武功秘籍。”

    張寶兒譏諷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在你們主公的指引下,你們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牡丹殺手,而受了他的恩惠,你們自然也替他辦了不少事吧?”

    段連亭點頭:“這是自然!”

    張寶兒奇道:“還有一事我不明白,白小蝶留下血書引我上鑄劍山莊。你們見到我後應該謹慎行事,謹防暴露,為何還要大開殺戒呢?”

    “因為湯神醫,湯神醫和徐郎中一樣熟悉藥理,他是主公的心腹之患,而你們竟然在山莊上認出了他,因此他必須要死。”

    “那第一個死者張振呢?”

    “殺張振隻是為了掩飾,如果隻單單殺湯神醫,動機很容易讓人識破。先殺一個毫無關聯的張振,再殺湯神醫,讓你以為兩人有某種關聯,從而作出錯誤的判斷。我們選中張振,隻因為張振最容易下手,當夜他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張寶兒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當夜石進潛入張振房中殺了張振。第二日段莊主殺了湯神醫,湯神醫當時已經推斷出凶手是你們三人,遇襲後手緊緊握著山海棠,山海棠的‘山’字暗示凶手是‘三’個人。第三****去找石進,你們立即明白是白小蝶告的密,於是段莊主和石進在客房中拖住我,陶萬去浴房中殺了白小蝶。”

    段連亭道:“現在張大人什麽都明白了。”

    張寶兒點頭:“我什麽都明白了。”

    石進道:“張大人還要明白一點,你休想從這扇門中走出去。”

    張寶兒掃視著三人:“你們如此有把握?”

    段連亭從木架上取下七星長劍:“因為我相信我的劍,這把劍是我鍛造出的最鋒利的劍。而張大人,卻絲毫不會武功。”

    張寶兒哈哈一笑:“想殺我並沒有那麽容易。”

    段連亭卻很自信:“我知道你依仗著你的隨從武功高強,你回頭看看他吧……”

    段連亭話音剛落,張寶兒便聽到“哐啷”一聲,華叔身中的長劍掉落在地上,人也一頭裁倒在地上。

    張寶兒驚道:“這是怎麽回事?”

    段連亭得意道:“因為暗道裏點了迷香。”

    “你……”張寶兒話沒說完,便也暈了過去。

    段連亭冷冷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不但有最鋒利的劍,還有鋒利的頭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