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第301章 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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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寶兒站在車陣內向敵軍營中看去,隻見契丹人在距車陣五百米之外,延綿數裏立下了上千頂氈帳。張寶兒就這麽靜靜地望著,誰也不知他在想著什麽。

    “小主人,李楷洛將軍與李思經將軍求見!”華叔悄悄道。

    “李楷洛、李思經?”張寶兒詫異地問道:“難道那些敗兵還沒有渡河完畢?”

    “渡河完畢了,不過他們二人帶了幾百人,將鐵索砍斷了,死活也不肯離去。”

    張寶兒也不置可否,對華叔吩咐道:“讓他們進入方陣內,給他們安排個地方,但不允許他們亂走動。”

    傍晚時分,薛訥與王海賓找到張寶兒。

    “二位不好好休息,這麽晚找還來找我?”張寶兒疑惑地望著二人。

    薛訥歎了口氣道:“睡不著呀,正好王都尉找我說事,我越發心裏沒底,便帶著他找你來了。”

    “王都尉,不知你找我何事?”張寶兒又看向王海賓。

    “我是來提醒定國公一聲,小心他們晚上來摸營。”王海賓憂心忡忡道。

    “多謝王都尉,他們不會來的!”張寶兒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定國公這麽自信?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一定不會來摸營?”王海賓問道。

    “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顧不上來摸營。”張寶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王海賓更加不解了。

    “當然了,他們要防備我們去摸營,哪有工夫來摸我們的營?”

    “啊?”王海賓傻了:“定國公這裏隻有這麽一點人,自保都很難,如何去摸營?”

    “他們的營盤那麽大,我們當然無法摸營,可是卻可以去騷擾他們,讓他猶如驚弓之鳥無法安然入睡。如此以來,他們就不可能來摸營了。”

    王海賓這才明白剛才張寶兒為什麽會露出古怪地笑容,他恍然大悟道:“定國公,你這是先下手為強!”

    張寶兒笑了笑:“正有此意。”

    當夜,契丹與奚族聯軍果然沒有來偷營,相反,張寶兒將潞州團練分為了三組,一晚上沒有停歇地進行騷擾。

    王海賓對薛訥苦笑道:“定國公可真能折騰,人喊馬嘶,鑼鼓震天,還有響箭。大都督,難道定國公能未卜先知,竟然帶著這麽多亂七八糟的家什?”

    薛訥不語,似在思考著什麽。

    清晨的時候,圓陣內的輔助兵已經開始做飯。王海賓轉了一圈回來,對薛訥驚奇道:“大都督,你猜他們給士兵吃的是什麽?”

    “難道不是自帶的麥飯?”薛訥問道。

    唐軍士兵出征都是自帶三日份幹糧,到了軍營之後幹糧由軍隊發放,但也由士兵自己隨身攜帶,一般都是將麥子炒熟了裝在幹糧袋中,故而也稱作麥飯。

    王海賓搖搖頭:“他們是現蒸的蒸餅,熱乎乎的。還有米湯,醬肉,最讓人想不明白的是一人還有一個雞蛋。”

    說到這裏,王海賓百思不得其解道:“大都督,你說他們顛簸這麽遠,是如何將雞蛋帶來的?”

    薛訥歎了口氣道:“定國公對這些潞州團練還真是舍得花錢呀,走,我們看看去。”

    張寶兒正在吃飯,見了薛訥與王海賓,不由笑道:“怎麽樣,老薛,我們的早飯還吃的可口嗎?”

    薛訥道:“還沒顧上吃呢!”

    “那就一起吃吧!”張寶兒指了指身邊道。

    薛訥與王海賓坐好後,早有軍士為他們送上了一份早餐。

    王海賓忍不住問道:“定國公,這雞蛋最易破了,你是怎麽把它運來的?”

    張寶兒笑道:“你以為我是神仙,能把新鮮雞蛋運到這裏來,這是用鹽醃製的鹹蛋,不信你嚐嚐,味道很不錯的?”

    王海賓一嚐,果真是鹹蛋,忙不迭道:“味道還真不錯!”

    說到這裏,王海賓有感而發道:“定國公,要我說呀,這些兵跟了你,可真是享了福了。不僅裝備是最好的,而且吃穿住行,定國公都考慮的無微不至!”

    張寶兒搖頭道:“其實我做的還不夠,他們都是拿著性命陪我張寶兒九死一生,我怎麽會虧待他們呢?若不是時間倉促,我還會把條件創造的更好一些。”

    薛訥與王海賓對視了一眼,不再說話。

    “趕緊吃吧!吃完了還有好戲看呢!”張寶兒三口兩口把手中的蒸餾吃完道。

    “定國公,你說契丹人今日會發起進攻嗎?”王海賓輕聲問道。

    “什麽叫會嗎?他們肯定會發起進攻!”張寶兒起身道。

    “那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防守呀!我總不能用這八百人與他們對攻吧?”

    王海賓頓時啞口無言了,張寶兒說的沒錯,他們現在除了全力防守,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隻是僅憑這點人,他們能防得住嗎?王海賓沒有問,他也不敢問。

    當太陽高高升起的時候,契丹與奚族聯軍的騎兵發起了攻擊。當然,一開始是試探性的攻擊。

    敵人的騎兵從四麵八方向車陣快速衝擊而來,而張寶兒卻不為所動,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

    王海賓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在一旁催促道:“定國公,你怎麽不發弩箭,敵人已經衝到二百步的距離了。”

    張寶兒笑嘻嘻道:“就這點人,不值得我用弩箭!你就瞧好吧!”

    王海賓還要說什麽,薛訥在一旁道:“車弩在敵軍陣型密集時使用效果最佳,你看此次敵軍騎兵從三個方向同時攻來,也就三千來人,隊形分散,不宜使用弩箭。”

    張寶兒點頭道:“還是薛帥看的準呀!王都尉,你知道嗎,這一支弩箭射出去就是十兩銀子,若殺傷不多,就不值了,我可不想做如此虧本生意呀。”

    說話間,契丹騎兵已至百步左右。

    陣中有人發令:“射!”

    隻見陣內的潞州團練兵圍著大車一圈,朝著陣外的騎兵舉弓射去,僅僅三輪,敵人騎兵便倒下去一半。

    王海賓忍不住喝彩道:“想不到定國公的騎兵下了馬,箭術也如此了得。”

    張寶兒聽了王海賓的話似乎想起了什麽,他對傳令兵道:“傳我命令,撤下一半人去,剩餘的人繼續射殺敵軍騎兵。”

    “是!”發令兵立即傳達旗語命令。

    王海賓很是好奇,他正要發問,薛訥在一旁笑道:“定國公,你隱藏實力,可是為了讓對方采用添油戰術?”

    “知我者老薛也!”張寶兒豎起大拇指道:“他們既然是試探,我當然不會讓他們試出我們的虛實。”

    一半人撤下去後,陣內射出的箭稀疏了不少,但準頭卻依舊。盡管一些騎兵衝到了離車陣二十步的地方,但隻剩下了百十人,已經沒有了衝擊力。

    一陣牛角號響過之後,那些剩餘的騎兵倉皇轉身向本陣飛快而去。陣內也不再放箭,而是任由他們逃走。

    “走,我們休息一會!馬上會有更大的一波攻擊了!”

    說罷,張寶兒向陣心走去,薛訥與王海賓緊跟在他的身後。

    一些輔助兵正在往弩弓上裝箭,王海賓見了奇怪道:“這弩還有箭匣?”

    “莫非這是連弩?”薛訥猜測道。

    張寶兒點頭道:“正是連弩,可惜一次隻能發六箭。”

    “難怪你會準備這麽些輔助兵,若沒有了他們,單是裝弩箭就要耗費不少功夫!”

    王海賓見一些輔助兵正往白蠟杆上裝著什麽,不解地問道:“定國公,他們在做什麽?”

    “做投槍!將槍頭安裝在白蠟杆上固定好,就成投槍了。”張寶兒補充道:“騎兵進入車陣三十步以內,這投槍比弓箭效果要好的多。”

    當初潞州團練與李思敬的府兵比試,薛訥與王海賓很是奇怪,他怎麽會隨軍帶著如此多的白蠟杆,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為了做投槍用的。

    午時剛過,契丹與奚族騎兵漫山遍野向車陣發起了攻擊,大概在一萬人左右。此次,張寶兒毫不客氣,三十輛弩車全部開始發射弩箭。由於契丹騎兵的隊形密集了許多,弩箭的威力得到了充分的發揮,每一支巨箭都能收獲數條生命。

    與此同時,弩車的弱點也暴露出來了,每射出一箭之後再用絞盤上箭,需要耗時很多。盡管潞州團練的的箭法精準,但架不住人多,契奚聯軍的騎兵速度很快,乘著空檔很快便衝到了百步之內。

    不過,潞州團練似乎並不慌亂,他們放下了強弓,開始用連弩進行射擊,由於每隻連弩可以連發六箭,箭雨十分密集,騎兵頓時倒下一片。當騎兵進入三十步之內,一支支投槍又準確地射向對方。

    王海賓在陣內算是大開眼界了,原來仗還可以這樣打,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一向強悍無比的契丹人,此刻竟然成了被肆意殺戮的羔羊。此時,一個景象在他腦中閃現出來:飛蛾投火。

    當契丹人的牛角號再次響起的時候,如潮水一般衝擊的騎兵再一次狼狽撤回,不過退潮時的人數,比進攻時少了近一半。

    車陣周圍到處都是死傷契奚聯軍的騎兵,前後兩次進攻讓契奚聯軍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始終沒有突破車陣,潞州團練幾乎沒有任何損失。

    張寶兒鬆了一口氣道:“看來,今天的進攻至此為止了,可以通知他們收屍了。”

    契奚聯軍果然沒有再發動進攻,在潞州團練派人通知後,他們安排士兵前來收殮了屍體。

    黃昏最後的紅霞落在滿身瘡傷一望無際的草地上,車陣後方的小灤河河水發出“嘩嘩”地響聲,攝入人耳。潞州團練的車陣依然如故,盡管契丹人紮營的陣勢比起車陣來要大了許多,可從那些打掃戰場的契丹士兵的臉上,明顯可以看出疲憊與無奈,他們的氣勢已大不如昨日了。

    王海賓滿臉興奮道:“定國公,今夜還要騷擾他們嗎?”

    “當然!”張寶兒又神秘兮兮道:“不過今晚還有好戲上場!”

    “定國公,你不會是要偷營吧?”王海賓張大了嘴巴。

    “有什麽問題嗎?”張寶兒反問道。

    “潞州團練就這麽點人,還敢去偷營?”

    張寶兒笑道:“這就對了,連你都認為不可能,那契丹人就更想不到了,這就叫出其不意。”

    王海賓還要說什麽,張寶兒卻道:“你還是先睡覺吧,就算偷襲也要到寅時了。”

    王海賓哪能睡得著,這一夜潞州團練依然是敲鑼打鼓放響箭,不停地折騰著契丹人的營地。終於到了寅時了,王海賓聽見車陣內有了動靜,趕忙爬起來,向外走去。

    走出帳外,王海賓發現薛訥早已站在一旁觀望了。王海賓正要上前去,卻被薛訥一把拉住。王海賓也意識到了,此時不是他說話的時候,便靜靜地站在薛訥身旁看著眼前的一幕。

    張寶兒親率五百人準備去偷營,膽子真夠大的,五百人就敢去襲營,要知道對方可有好幾萬人呢。

    借著暗淡的星光,王海賓發現了一點端倪,包括張寶兒在內,這些人都換上了契丹人的衣服。

    他心中一動,似乎有些明白了張寶兒的心思。

    原來,張寶兒並不是想用自己區區五百人去與契丹人廝殺,他的目的是混入敵人營中,通過造成被襲擊的假象,引起契丹聯軍的驚恐,讓他們因混亂而自相殘殺。

    可以試想一下,在夜深人靜之際,突然人喊馬嘶,被驚醒的契丹人與奚族人跑出帳篷來,想看看咋回事兒。

    看到啥了?

    看到自己人對砍,在黑暗中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數萬自己人自己殺起來那根本停不下來,搞不好就會炸營了!

    張寶兒帶人出發了,王海賓與薛訥目送著他們離去,他們二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好一會,依然沒有動靜,王海賓忍不住問道:“大都督,怎麽還沒有開始,不會被契丹人發現了吧?”

    薛訥也是一臉擔憂,他看了看已經漸漸有些魚肚白的天空,搖搖頭道:“肯定沒有被發現,不然契丹人的營地不會如此安靜。”

    薛訥的話音剛落,契丹人的營地裏便傳來了喊殺聲,並且聲音越來越大。

    “定國公開始行動了!”王海賓激動道。

    二人伸長脖子向前張望,可天還沒有亮,什麽也看不清。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張寶兒帶著人回來了。

    “定國公,怎麽樣!”王海賓急切地問道。

    張寶兒滿臉洋溢著笑容:“成功了,你聽他們還在自相殘殺呢。”

    薛訥眼尖,他發現回來的人好像明顯比去的時候少了一些,於是擔憂地問道:“損失很大吧?”

    “有十來個人受了傷,不過問題不大。”張寶兒輕鬆道。

    “那怎麽少了這麽些人?”薛訥追問道。

    “他們有別的任務!”

    “別的任務?”王海賓追問道:“定國公,是什麽任務?”

    “天機不可泄漏!”張寶兒留下一句話便鑽進了自己的帳篷:“我可要眯一會了!”

    ……

    李失活與李大酺並肩站在狼藉一片的大營內,二人的臉色鐵青。兩天的進攻下來,不僅沒有任何收獲,反而損失了近萬人。要知道此次契奚聯軍總共也就三萬多人,就是這三萬人,打得六萬唐軍大敗。可現在,卻對區區千人無計可施。特別是昨夜敵人的偷襲,竟然使得契奚聯軍自相殘殺起來,一夜之間損失無數。

    本來,李失活的心中是希望唐軍能夠勝利的,一了自己多年的夙願。可如今唐軍真的獲勝了,他卻心有不甘。

    若唐軍是真刀真槍打敗了自己,自己保準是心服口服,可他連對方的麵都沒見著,著實太讓人窩火了。

    李大酺沉著臉問道:“契丹王,我們該怎麽辦?”

    李失活惡狠狠道:“還能怎麽辦?若就這樣回去,我們倆以後還有什麽顏麵?

    強攻,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將車陣攻下。”

    李大酺點點頭。

    ……

    張寶兒看著車陣前的契丹騎兵正在進行進行兵力集結,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今日,契丹人沒有向昨日那樣把騎兵擺在三個方向,而是擺在了兩個方向。正麵有一萬三千人左右,左翼有八千人左右,而車陣的右翼卻一兵一卒也沒有。

    薛訥與王海賓也看出了其中有些門道,王海賓憂慮地問道:“定國公,他們難道是準備從正麵與左翼同時發起進攻嗎?”

    張寶兒搖搖頭道:“不可能,他們是想以正麵牽製,從左翼發起進攻。”

    王海賓問道:“這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了,看來這個李失活是找到我們的要害了。”張寶兒苦笑道。

    “此話怎講?”

    “我們現在最大的優勢便是有弩車,弓箭也充足,而劣勢呢?就是兵力過少。相反,契丹人最大的,但他們現在最怕的便是我們的弩車。我這次來一共隻帶了三十輛弩車,由於正麵容易被攻擊,我布置了一半的弩車在正麵,在左翼、右翼與後麵各布置了五輛。如今契丹人在正麵牽製住我大部分的弩車,而從左翼發起進攻,等於是我們隻有五輛弩車對付契丹騎兵的衝鋒。若契丹騎兵進行波次衝鋒,弩車肯定來不及上弩。這樣一來,弩車對騎兵的威脅就降至最低了。”

    王海賓建議道:“既是如此,那幹脆將右翼與後側的弩車調過來左翼防守。”

    “你以為弩車是騎兵,說調就立刻能調過來!再說了,你看看那裏!”張寶兒指著契丹軍用樹幹搭起的簡易瞭望樓道:“我們隻要一動,他們就看的一清二楚,若契丹騎兵再快速機動到我右翼與後側,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薛訥擔憂地問道:“如今之計該如何是好。”

    張寶兒坦然道:“先盡力防守,到了最後若不行,隻有與契丹人硬拚騎兵了。”

    “硬拚?如何個硬拚法?”

    “現在我手頭隻有七百人,兩百人留在正麵防守,兩百人出擊插入契丹人正麵與左翼之間,切斷他們的聯係,剩餘的三百人直接向側翼的契丹騎兵主動發起進攻。”

    “三百人向數千人發起進攻?這與自殺又有何異?”薛訥大驚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王海賓麵上陰晴不定,他突然問道:“定國公,二百人能切斷契丹人正麵與左翼的聯係嗎?若是契丹人攻破了防線,兩邊夾擊,那豈不是……”

    “攻破那是遲早的事情,他們不可能阻擋住正麵契丹騎兵的救援,隻是能是遲滯他們的速度,為我們騎兵的進攻爭取時間。”

    “那他們最後恐怕一個也剩不下了!”

    張寶兒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些嚴陣以待的潞州團練,搖搖頭道:“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若不這樣,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

    沉吟了好一會,王海賓毅然道:“定國公,讓我去阻擊正麵的騎兵吧!”

    “啊?”張寶兒沒想到王海賓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手下還有一千人,雖然不如潞州團練精銳,但我們有一腔熱血,有必死之心,我保證最大限度遲滯他們的時間,還是讓那兩百人去攻擊左翼之敵吧!”

    “太好了,若加上這兩百人,我完全有把握將左翼的契丹騎兵全部消滅。”張寶兒拍手道,可又有些不忍道:“王都尉,你要知道,這一去可是九死一生!”

    王海賓悲憤道:“六萬大軍沒有與敵人血戰便一潰千裏,我心有不甘呀!本來這一仗我們已經一敗塗地了,可定國公你生生就扭轉了局麵,我也是大唐軍人,現在有了機會上陣與敵廝殺,一血前恥,就算死在戰場上我也心甘情願。”

    張寶兒聽罷動容不已,他向王海賓施禮道:“王都尉,張寶兒在這裏謝過了。若你遭遇不測,若我還能活著回去,你的家人就交給我張寶兒吧!”

    “我手下還有八百人,我也算一個!”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一旁響起。

    “你?”張寶兒回頭一看,正是蓬頭垢麵的李思經。